魔心不息 后搖不死

崔紫凝

配合新專輯Rave Tapes封面的六角形燈光

一月份推出的Rave Tapes是Mogwai三年內首次出的非影視原聲類的錄音專輯，也是他們的第八張大碟，專輯核心依舊延續了三年前的hardcore。近年來各大音樂排行榜上已是越發少見后搖作品了，各大后搖樂隊的新作越來越少之際，這樣單純的“靜-動-靜”形式的器樂演奏仿佛到了瓶頸狀態，而局限于“后搖”的標簽，也難以玩出新意，所有能用來鋸吉他弦的器具，似乎也被樂手們用遍了。Mogwai主唱兼吉他手Stuart Braithwaite在早前的訪問中也表示“是時候做點與以往不同的東西了”。一向冗長的后搖樂曲在Rave Tapes里變得更快更強，縮短的歌曲長度以及電子合成器的大量運用，使得Mogwai與電子和重型搖滾更加接近。“更暗黑，更簡約”是Stuart對新專輯的評價。

貝斯手Dominic Aitchison以及主唱兼吉他Stuart Braithwaite

成軍將近二十個年頭，這群蘇格蘭漢子們的咆哮的心似乎沒有要慢下來的跡象。看過Mogwai的演唱會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震耳欲聾——就像Rave Tapes的首支單曲Remurdered標題所暗含的意思一樣，置身Mogwai的演出現場仿佛在被音樂“重復謀殺”。

3月8日當晚，Mogwai在愛丁堡亞修音樂廳這座百年老劇院舉行演出。暖場陣容無疑是獨立樂迷們的福音——同樣來自格拉斯哥的兩支優秀而低調的樂隊，電子和后搖界的新貴Remember Remember以及twee pop鼻祖The Pastels，兩組六人樂隊為魔怪在亞修音樂廳的演出拉開帷幕。

在Rave Tapes六角形布景的注視下，Mogwai登場了。同樣在場上的還有他們音箱上的木制貓頭鷹。 開篇曲目來自Rave Tapes的Heard About You Last Night，安靜悠揚的鍵盤聲伴隨著低沉的貝斯包圍了這座古老的劇院，讓人想起他們去年為電視劇《魂歸故里》制作的那張充滿神秘感的原聲帶；接著，吉他緩緩切入，全場發出溫暖的歡呼聲以作應和。

Mogwai的新專輯巡演總是帶上吉祥物貓頭鷹

站在舞臺左邊的主唱兼吉他手Stuart用濃重的蘇格蘭口音跟大家簡單地打招呼：“嘿，我們是格拉斯哥來的Mogwai。”這也許是他演出中說過最長的話了。此后每曲演罷，Stuart都禮貌地說上好幾聲謝謝，但除此以外，其他成員都一貫保持沉默，專心地擺弄著樂器。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Mogwai已經很快地進入了狀態，第二首就是重而燥的Rano Pano，這是2011年專輯Hardcore Will Never Die， But You Will中的主打歌曲，當這首歌的前奏響起，觀眾的情緒一下就被帶動起來了。

Take Me Somewhere Nice是Stuart在當晚唯一一首演唱曲目，若你沒有聽過Mogwai早期作品，也許會驚訝這個彈著“快準狠”吉他riff的光頭大漢，居然有著這樣一把柔情的嗓音，小提琴的加入為Mogwai的音樂添上了一層凄美；曲終，全場只剩Stuart夢囈般的唱詞和小提琴的回聲，這大概是后搖能達到最美的境界。

貝斯手Dominic Aitchison以及主唱兼吉他Stuart Braithwaite之間放置了他們的演唱會吉祥物——貓頭鷹

接下來的演出Mogwai越發肆意放縱，音量越來越大。在Mogwai Fear Stan的后半段突然爆發時，很多觀眾甚至被嚇得向后跳了半步。余下的幾首歌，都不得不在高潮時段掩著耳朵，即便這樣也還是能感受到聲浪陣陣襲來。安可時段，Mogwai彈奏了The Lord is Out of Control和Batcat，連有著高天花板的亞修音樂廳好像也在顫動著，我不得不閉上眼睛，隨時準備好淹沒在魔怪的咆哮中。Mogwai所有成員手中的樂器猶如真槍實彈，向不同方向掃射，好像他們不是在合演，而是在抗衡，抗衡的速度達到人類極限的時候，Batcat慢了下來，各種樂器又慢慢的匯合成一種聲音。

可以說Mogwai給蘇格蘭獻上了一場毫無瑕疵的演出。如果說還有遺憾，那就是好歌太多了，十三首后搖演了一個半小時，還有很多歌曲是聽眾渴望聽見卻沒能在演出現場聽見的。沒有了Mogwai Young Team或Come On Die Young那樣的年少氣盛，這是邁向更完美技術階層、拒絕一成不變的Mogwai。對于二十周年這個關口，Stuart說：“二十年了大家還在一起玩音樂很不容易，很多樂隊熬不過這么多個年頭，而更幸運的是，還有人愿意來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