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改造男人

◎ 張國立

女人改造男人

◎ 張國立

男人的一生其實是在女人的罵聲和自己尋找生存空間之中逐漸成長的。

小時候，想溜出去玩，才剛動念而已，就聽到老媽喊：“立立，功課做完沒？做完才準出去。”男孩怎么辦？他這么回答：“哦，正在寫。”

但事實上，他決定等下再回來寫，先去玩比較重要。而且即使被老媽發現，也沒什么了不起，頂多被罵兩句。

當男孩長大，他想溜出去找老張喝杯酒，也才剛動念而已，就聽到老婆喊：“阿立，房貸算出來沒有？”男人會怎么辦？他對老婆喊：“同事老張幫我算，我去找他拿。”

其實老張連自己的薪水都算不清，別說算房屋貸款了。沒關系，男人這會兒先混出門再說，待會兒老婆自然會算房貸，管他呢！男人必須一身缺點，女人才會從男人身上找到優越感和成就感。

甚至有天老媽從客廳拎著一只襪子對他喊：“又到處亂扔，另一只呢？”此時老婆從臥室拎著另一只恰好走出來，也喊：“死鬼，你再扔襪子試試看！”

兩只分離多日的襪子，終于在兩個女人的手中相會。兩個女人感覺很尷尬，老媽心想：我兒子怎么能讓你這么罵。老婆此時恰好也想：這是我老公，你還罵。

而男人呢？他趕緊躲到陽臺陪老爸抽煙，老爸在暮色中慢慢地吐出一口煙說：“沒事，讓她們忙去。”

恍然大悟，男人的錯誤有其存在意義，否則女人忙什么呢？

女人比男人浪漫，小時候親眼見到奶奶和媽媽滿房間找失散的襪子，明白男人與襪子間的關系，不過依然對未來憧憬，期待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她長大了，把過去的經歷告訴丈夫，并提醒他，以期維持整齊與和善的家庭，不過顯然夢想和現實之間有極大的差距，她不灰心不沮喪，喊：“老公，你到底算出來貸款利息沒有？”

咦，老公呢？剛才好像聽他說去隔壁找老張一起算，是不是出去了？到門口看，皮鞋仍在，倒是少了拖鞋。哦，看起來他到隔壁去了，應該馬上會回來。

很多年之后，女人和隔壁張太太聊天，聽到一個隱瞞她多年的大秘密，張太太是這么說的：“李太太，你家老李很奇怪，他放了雙鞋在我們家，一放十幾年耶。”

怎么回事？張太太也不清楚，但她說：“你們老李每次都穿拖鞋來我家，換了皮鞋又出去，他為什么要把皮鞋放我家？”

死老李，回家找他算賬。老李則一臉無辜地說，一雙鞋，值得這么大驚小怪嗎？

女人此時明白，她就這樣被糊弄了半生，幸好她有兒子。抱著開始冒出胡子的兒子又摟又親地說：“你以后要聽話。”

我計算過，大部分的女人在一生之中對兒子說的話里，一半以上都是這幾句：“功課寫完沒？沒寫完不準玩計算機。”“去，收好襪子，要不不準去打球。”“吃飯吃飯，沒吃完飯不準看電視。”

這幾句有什么共性？就是，不準，不準，不準。女人改造男人到底成功沒有？從某個角度而言，她們成功了，不信你聽三代男人在陽臺上的談話，最老的那個安慰兩個小的說：“她們如果說不準呀，你們就當她們在咳嗽，咳咳咳。”

另兩個男人開心地笑了。

（摘自《婚姻與家庭·性情讀本》2014年第4期 圖/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