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不掉的人

◎ 無 為

裁不掉的人

◎ 無 為

做HR的表妹說公司裁員遇到了麻煩，某個部門要裁一個，按照公司的業績考核，走人的是A，但是民意調查結果卻剛好相反，大家拼命挺 A，讓 B 走人。

“A是大美女？”我問表妹。

表妹打開電腦，給我看照片，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性，微胖，相貌平平，除了笑容可掬外，別無動人之處。

“這個A啊，典型的美國奇葩。那天我找她談話，主題是告訴她可能會被裁掉。說完開場白，我的電話響了，亞洲區的客戶過來了，老板讓我訂中國餐并陪吃飯。我趕緊上網查了一下，附近的中餐館沒有一家合適的。這時A開口了，她告訴我，某個街區有家新開的中國私房菜館，很不錯，她很快幫我搜到電話并打電話訂好座位、點好菜。緊接著，她又提醒我最近臉色有點不好，建議我多休息少上網，還告訴我一堆中式保養知識，弄得我一時不好開口了。”

“同事們對她的評價是有趣，跟她聊天，永遠有話題，她好像一個段子王，隨時隨地抖一個，讓人驚喜不已。她還體貼，每個人的桌上都有她送的小盆栽和各種小玩意。連她的對手B都喜歡她，稱她是開心果。”

“那怎么辦？”我問表妹。

“我向老板報告說A和B都留下，A雖不能干，但能增強公司的凝聚力，對營造愉快的辦公環境功不可沒，B一直能力出眾，自然也要留下。”

“老板要是不同意呢？”

“留A，這是民意，不可違逆。”表妹笑著說。

“在美國人眼里，有才不如有趣，能讓別人喜歡你，你就是一個出色的人。”表妹補充道。

確實如此，美國人對一個人的最高評價不是夸他能干、淵博，而是夸他風趣幽默，反過來，說你無趣，那是最刻薄的打擊了。美國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令人捧腹的機會，有一次我說我從沒見過哪有色情表演，一個美國朋友立刻接口道：“那是因為你沒來我家。”他的幽默令在場所有人莞爾。

中國人覺得，幽默是生活的附屬品，可有可無。美國人正好相反，他們覺得幽默是必須品，僅次于空氣與食物。我曾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息，說一個美國人因地震被困在廢墟里，他用手機給家人打電話說：“親愛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聲音很遙遠？因為我正躺在天堂的門口。”他在廢墟里躺了近五十小時后被救起，他的樂觀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摘自《東方女性》2013 年12月 圖/朱少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