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勇
(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0075)
廣東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模式研究
曹 勇
(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0075)
通過對廣東部分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模式的研究,分析了遺址保護規劃利用中存在的問題,總結了其中存在的規律及遺址規劃利用模式的發展方向,為廣東大遺址保護規劃探索一條新途徑。
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模式
大遺址專指文化遺產中規模大、價值高的文化遺產[1]。它是我國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聯系古代文明和現代文明的橋梁。隨著經濟的發展,社會文明化程度的提高,廣大人民群眾對文化遺產保護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大遺址作為一種新型的文化遺產形式,越來越受到各級地方政府的重視。大遺址保護規劃作為最有效的大遺址保護方式之一,也越來越得到各地政府的大力推崇。
1.1 廣東大遺址保護工作現狀
2006年,國家文物局頒布了《十一五期間大遺址保護總體規劃》,公布了100處重要大遺址名錄,如圖1所示的廣東“南越國宮署遺址”入選該名錄。2011年,廣東省文物局發布《關于開展首批廣東省重要大遺址申報工作的通知》(粵文物[2011]21號),表明廣東省的大遺址保護正式提上政府工作日程。2011年年底廣東省文物局發布《關于公布首批廣東省大遺址的通知》(粵文物[2011]313號)文件,公布了廣東省首批8個大遺址,分別是:東莞的“林則徐虎門銷煙池與虎門炮臺舊址”、廣州的南漢二陵、佛山的西樵山遺址和高明古耶貝丘遺址、韶關的馬壩人(石峽)遺址、梅州的獅雄山建筑遺址、惠州的銀崗古窯場遺址和潮州的筆架山潮州窯遺址。該文件的公布,標志著廣東省政府層面的大遺址保護工作正式啟動。2013年,國家文物局和財政部聯合發布了《關于印發<大遺址保護“十二五”專項規劃>的通知》(文物保發[2013]11號),將全國150處大遺址列入“十二五”期間的大遺址保護項目庫,廣東地區有兩個遺址進入該名錄,分別是:南越國宮署遺址和筆架山潮州窯遺址。
1.2 廣東大遺址保護規劃的現狀
根據國家文物局的相關要求,在有條件的地方,應盡快實施相關文物保護單位的保護規劃,但是目前公布的廣東省首批的8個大遺址單位,只有虎門銷煙池與虎門炮臺舊址、廣州的南漢二陵、佛山的古耶貝丘遺址、韶關的馬壩人(石峽)遺址等4處公布了相關的保護規劃,另外4處的保護規劃,尚未制定或正在制定中。國家文物局公布的大遺址——南越國宮署遺址已經由廣州市人民政府組織相關單位完成了南越國宮署遺址的相關保護規劃。除了上述9處大遺址外,根據廣東省文物局掌握的資料,廣東尚有多處遺址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成功申報大遺址,但是其保護規劃已經編制完成或者正在編制,包括《三山國王廟遺址保護規劃》《東莞蓮花山采石場舊址保護規劃》《淇澳島抗英遺址保護規劃》等。
目前,國內大遺址保護規劃的工作已經展開,參照國內很多地區的成熟做法,根據已經完成和公布的幾處廣東地區大遺址保護規劃,結合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近年來遺址保護規劃的工作經驗,筆者總結認為廣東地區的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模式有如下幾種:
1)遺址公園類。遺址公園是近年來在世界上發展起來的一種將遺址展示和文物保護結合起來并對社會開放的保護新模式。它不僅可以有效的保護遺址,而且可以通過開放的方式,將遺址向所在地群眾展示,并通過遺址的建設,大大改善了周邊的生態環境,并為當地居民提供了一處休閑場地。目前國內著名的圓明園遺址就是通過建設遺址公園,既保護了圓明園的歷史環境和相關文化遺產,又給周邊的居民提供了一個公共休閑空間。浙江地區的良渚遺址也是典型的遺址公園性質。廣東南越王宮署遺址保護規劃的思路就是按照遺址公園的類型進行規劃的。
考慮到南越國宮署遺址的價值定位是“絕對不可再生的城市重大文化資源”[2],該規劃將“和諧發展”定位為保護原則,也就是說要將遺產的價值列為城市發展規劃的重要價值,使保護規劃的需求和城市規劃的目標協調一致。考慮到廣州市區的土地價值,公共資源緊缺,在這種情況下,引入“遺址公園”的保護模式,既能最低程度的保護好該遺址,又能滿足周邊群眾的精神文明的需要,最終實現南越國宮署遺址和城市發展的雙贏目標。
2)遺址博物館類。遺址博物館也是一類比較流行的文化遺產保護方式,主要通過在遺址附近設立博物館的方式將文化遺產進行相關保護,并向游客展示。目前國內比較出名的遺址博物館有:北京周口店遺址博物館、浙江良渚文化博物館等。
廣東的“林則徐虎門銷煙池與虎門炮臺舊址保護規劃”中的林則徐虎門銷煙池部分的規劃指導思想就是按照遺址博物館的形式進行規劃的。
考慮到該國保單位文化遺產分散的特點,保護規劃對不同的保護對象的保護措施也不盡相同。林則徐銷煙池目前是鴉片戰爭博物館所在地,該規劃對該區域主要的保護思路仍然是堅持加強鴉片戰爭博物館的管理,把鴉片戰爭博物館建設成為責權清晰、部門齊全、設備完善、制度健全的管理機構[3]。
同時根據林則徐銷煙池與虎門炮臺舊址的分布特點和現存狀況,確定展示主題和方式,組織合理的游覽線路,完善服務設施,提高展陳水平。
由此可見,對該遺址的銷煙池部分,保護規劃主要還是通過銷煙池實體展示,并結合設立紀念館(博物館)的方式(見圖2),結合博物館展示空間形象和歷史環境因素、文化氛圍,讓人們可以在特定環境中了解歷史、感受歷史,從而達到最好的宣傳和保護效果。

3)森林公園、旅游景區類。很多大型遺址,在旅游風景區附近,往往遺址的保護會受制于風景區旅游規劃的影響。但是保護和利用其實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在旅游開發的過程中,通過合適的規劃設計,在嚴格保護的前提下,一樣可以將遺產作為一處景點,形成集歷史文化、旅游為一體的特色旅游景區。
目前暫時公布的廣東省大遺址尚沒有這方面的案例,但是申報廣東省首批大遺址的東莞清溪松崗碗窯遺址保護規劃就是其中的一例。松崗碗窯遺址是清中期至民國時期燒制碗、杯、碟等日常生活用具的民窯遺址,現存窯爐、作坊、淘洗池、廢品堆積場等遺跡[4]。省文化廳研究認為,“清溪松崗碗窯作為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的重要成果,有重要價值,也符合申報省重要大遺址條件”[5]。
松崗碗窯遺址保護規劃,成功利用周邊的水庫風景區的特點,將水庫劃入碗窯遺址的環境協調區,在對該遺址保護的同時,將遺址作為景點融入到水庫風景區的旅游中,并通過觀景平臺,增加了觀賞的情趣,將歷史文化和現代生活完美的在該保護范圍內融合。
4)動態保護類。很多大型遺址,不是通過一兩次考古調查或者發掘就能搞清楚的,往往需要通過多次發掘和調查才能完成。但是遺址的發現和考古工作,往往已經吸引了大量的群眾參觀,為了更好的保護和研究好該類遺址,又要向群眾開放,滿足廣大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要,一般都會引入動態的保護模式,即邊進行考古工作,邊對外開放,這種保護模式業內稱之為“動態的保護”模式。高明古耶貝丘遺址就是其中的典型(見圖3)。

高明古耶貝丘遺址是廣明高速公路前期文物考古調查時被重新重視的,通過這次配合基礎設施建設的考古調查和發掘發現,該遺址價值重大,入選2006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該遺址的發現,填補了珠江三角洲地區新石器晚期到商以前這一階段的考古學編年體系的空白,代表該地區一個新的考古學類型。對于探討西江、北江、東江古文化遺存之間的相互關系和完善本地區古文化譜系有重要意義。
但是考慮到當時廣明高速公路文物調查工作的緊迫性,當時并未對該遺址進行大面積詳細的發掘,所以該遺址保護規劃更多的采用了動態保護的方式,即邊展示邊考古研究的方式,通過建設成為遺址公園展示考古成果,更好的吸引廣大群眾。同時,建設成公園后,保護了遺址的未發掘區域,為以后的考古工作埋下了伏筆。
5)其他利用方式。其實遺址保護的方式有很多,不同的遺址有不同的利用模式,比如在偏遠地區設置遺址歷史文化農業園區、廳棚保護、回填后周邊設立博物館等方式,但是由于廣東目前的遺址保護規劃工作剛剛起步,這方面好的案例還不多見。
1)廣東大遺址保護規劃和利用需樹立考古先行的指導思想。廣東大遺址保護規劃已經完成的數量有限,大量的遺址保護規劃目前仍然處于尚未開始或者停滯狀態。綜合分析來看,已經完成的保護規劃多數是在有大量考古工作的基礎上完成的,那些停滯不前無法完成的保護規劃往往也是考古工作嚴重落后于保護規劃工作。
大遺址保護規劃要樹立“考古”先行的指導思想。
大遺址保護規劃的重點就是要保護這些遺址的完整性和原真性。如何確定大遺址的完整性和原真性,保護區劃的劃定非常重要。要想劃出盡可能準確的保護區劃,從某種程度上講,必須依賴扎實有效的考古工作作為技術支撐。如果在保護規劃調研工作之前,沒有基本的考古工作作為保護規劃的依據,就會給規劃工作者帶來對遺址的范圍判斷不清晰、保護范圍不明確等問題,影響了后期的規劃成果,給遺址保護帶來不利后果。只有通過完善的考古調查和發掘報告做引導,我們才能正確把握大遺址的“兩線”范圍,才能為保護規劃工作提供正確的方向。
所以廣東的大遺址保護利用要在科學的考古工作的基礎上作出判斷,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和利用好大遺址,更好的發揮大遺址的社會和科學價值。
2)大遺址利用模式要堅持原真性,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為了實現大遺址保護的積極目標,我們必須堅持用“可持續性”來指導大遺址的原真性的保護。
大遺址具有豐富的歷史和文化價值,其內蘊含的科學價值無可估量。但是如果沒有科學的思想做引導,那么保護工作很容易對大遺址造成破壞。雖然現代科技發達,對部分遺址可以進行仿真修復,但是仿真修復的僅僅是大遺址的“形”,大遺址內部所蘊含的“歷史文化和科學信息”終將丟失,這是我們大遺址保護工作者不希望看到的。
3)大遺址利用模式沒有固定模式,有利于文物保護的模式都可以接受。大遺址是我國近幾年文物工作者提出的一個比較新的文物保護的概念,由于相關研究比較晚,多數研究工作都處于摸索階段,雖然前面所述的幾種利用模式有其成功的理論和案例支持,但是在不同的外在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下,隨著科技水平的提高,理論的成熟,大遺址保護的方式是不同的。
文物保護工作的原則是“不改變文物原狀的原則”,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認為大遺址保護利用的最高境界應該是讓文物獲得真正永恒。
因此,大遺址保護和利用過程中,在加強管理的前提下,除了上述幾種模式,我們可以多接受一些新的利用模式,多加比較相互之間的優缺點,取長補短,以便更好的保護好大遺址。
從上面的分析和研究我們可以看出,廣東省目前的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模式根據大遺址保護對象的不同分為:遺址公園類、遺址博物館類、森林公園旅游景區類、動態保護類和其他類5類遺址保護模式。雖然廣東目前大遺址保護規劃利用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由于考古工作的滯后,大量的大遺址仍然沒有開始啟動相關保護。有理由相信,隨著考古工作的深入,廣東大遺址保護理論的提升,廣東大遺址利用模式將會越來越豐富,越來越科學,廣東的大遺址保護規劃理論將會更好的服務于廣東大遺址,為大遺址的燦爛明天做出更大貢獻。
[1] 單霽翔.從“文物保護”走向“文化遺產保護”[M].天津:天津大學出版社,2008:45.
[2] 中國建筑設計研究院.全國重點文物單位 南越國宮署遺址保護總體規劃[R].2007.
[3] 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虎門銷煙池與虎門炮臺舊址保護規劃[R].2013.
[4] 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東莞清溪碗窯遺址保護規劃[R].2010.
[5] 古偉平.松崗碗窯申報“廣東重要大遺址”[N].深圳特區報,2011-05-18.
Study on protective planning and utilization pattern of big sites in Guangdong province
CAO Yong
(InstituteofArchaeology,GuangdongProvince,Guangzhou510075,China)
Through studying big sites planning and utilization mode of Guangdong province, the paper analyzes big sites protecting and utilizing problems, and summarizes its existing law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 which has explored a new way for developing Guangdong big sites.
big sites, protective planning, utilization pattern
1009-6825(2014)34-0026-03
2014-09-26
曹 勇(1980- ),男,碩士,副研究館員
K854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