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數字化出版時代,未成年人大量接觸以網絡(包括移動網絡)為代表的數字出版文化,其傳播內容對未成年人倫理觀的影響力和沖擊力巨大。這種影響既包括正面的,也包含負面的。針對負面影響,本文認為,涉及媒介素養教育,宜疏不宜堵,還要在未成年人倫理觀念構建過程中探討正面應對的路徑。因此,青少年媒介素養教育應成為值得重點研究的課題。
[關鍵詞]數字出版;文化;倫理觀
[作者簡介]武香利,黃河水利職業技術學院。
倫理觀是人們對于倫理問題的根本看法和態度,是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集中體現。未成年人的倫理觀,在當下社會轉型、文化多元的時代背景下,其形成、構建、變化趨向都值得關注。
根據我國人大常委會于1991年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未成年人是指未滿十八周歲的公民。由于受教育的背景及所成長的環境差異較大,對于當前未成年人在倫理觀的研究,更多集中于未成年人道德教育領域,即教育學中所指的德育。德育與倫理觀的構建在理論上有交叉,為當前國內青少年思想政治工作的重點。
參考教育學經典,可以看到,德育研究中較少考量出版文化對于德育實施過程的影響;而在傳播學研究領域,可以找到相應的理論支持:李普曼于1922年在其出版的《輿論學》中提出“擬態環境”理論,認為現代社會變得越來越巨大和復雜化,對超出自己經驗以外的事物,人們只能通過各種新聞供給機構去了解。因此,現代人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已經不是對真實客觀環境的反應,而成了對大眾傳播提示的“擬態環境”的反應。該理論肯定了媒介傳播對于受眾行為的影響。在“擬態環境”理論視角下,并參考心理學及社會學領域的研究成果,本文試圖分析數字化出版文化傳播對未成年人倫理觀的影響,同時,提出積極應對負面影響的策略在于構建而非抵御,具體的實現方法為加強未成年人的媒介素養教育。
一、抵御與建構:數字化出版文化傳播對未成年人倫理觀的影響及應對
早在1998年,有關學者已經注意到電視對青年少年的不利影響。全國五城市青少年調查發現,青少年對電視內容的偏好以刺激性情節為主,尤其以電視劇為甚:“頻頻閃動的暴力鏡頭、又帥又酷的黑道人物、亦正亦邪的男女主角、五花八門的作案手段”,使得不少未成年人心醉神迷,難辨是非。
在今天的數字出版時代,媒介環境遠比20世紀復雜。數字化是當前出版領域的核心關鍵詞。數字化出版文化與傳播出版文化比較,前者更注重商業利益及用戶體驗。這表現在數字化出版產品的立體視覺沖擊力,以及通過對用戶“感官”的滿足賺取注意力,以獲得直接的經濟效益。以日益成熟的數字技術作為支撐,電視、報刊、網站、圖書等各領域的產品以數字形式傳播到各類終端。數字化傳播的特征之一是迅速、范圍廣,相應的,其影響范圍增大,可控制難度也隨之增加。
未成年人接觸網絡(包括移動網絡)的狀況已較為普及,傳播內容對未成年人倫理觀的影響力和沖擊力更強。未成年人的倫理觀尚未固化,對于數字出版內容甄別能力較淺,其思想、行為極易受到影響。一個較為典型的案例是,2013年下半年,江蘇省一起金行盜竊案,涉案者是一位長期在網吧中打游戲、看電影的青年,他被捕后坦言,盜竊動機僅僅是因為想要模仿電影人物鉆進通風設備、躲避攝像頭控制并實施盜竊的“英武”行為。顯然,電影呈現出的虛擬世界在這位青年看來,與現實世界混淆,在實施盜竊之前,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僅違背倫理道德,更是直接觸犯法律。這雖然是個案,卻直接說明數字化出版文化的傳播會對受眾的心理、行為產生強大的影響力。另一個案例是動畫片《熊出沒》《喜羊羊與灰太狼》在未刪改之前,對多名兒童產生的影響是使其語言及肢體上有明顯的暴力傾向。為此,在專家的呼吁和出版監管部門的督促下,兩部動畫片進行了語言、情節上的改編處理,以盡量避免類似現象的產生。
可以看出,數字出版文化所構建的虛擬世界對于未成年人在現實世界的認識、行為均產生了強大的影響和沖擊。這種影響既包括正面的,也包含負面的。前人在關于數字化出版物對未成年人倫理觀的影響研究中,已經有相關的定論。研究認為,正面影響包含傳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青少年熱愛祖國,培養其誠實、善良、勤勞、互助等傳統美德。負面影響主要為個人主義、拜金、功利主義等價值觀的傳播。
要探討這種影響產生的過程及原因,必須在心理學、社會學的相關研究中尋找方向。大量研究表明,人們(尤其是青少年)從接觸媒介信息中模仿學習新的行為方式,而不良文化的傳播是青少年犯罪不可忽視的外在因素。當這些未成年人大量地借助甚至依賴于大眾傳播媒介來了解世界、感知文化,那么就看不到真實的、復雜的世界本身。大量的信息和刺激,會導致個體的心理感受能力下降,形成懶惰、懦弱、狂妄、輕浮等個性或心理障礙。
基于以上探討,前人在研究中提出的建議是在數字出版的內容生產階段加強把關。該路徑旨在強調從源頭減少低俗劣質出版內容生產,增加優質出版內容,這是就出版方控制而言的。
在未成年人監管方面,為了避免上述負面影響發生,監護人對他們采取的策略多是阻止或減少其接觸相應媒介產品,對數字出版物采取“抵御”策略。這樣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數字出版文化對未成年人的不利影響,卻沒從根本上提高未成年人對媒介內容的辨別力。筆者認為,在承認數字出版文化對未成年人巨大影響的基礎上,不宜采取“抵御”策略,而是應該著力于正面培養未成年人的媒介素養。
媒介素養,是指正確地、建設性地享用大眾傳播資源的能力,能夠充分利用媒介資源完善自我,參與社會進步。青少年的媒介素養,應包含其對媒介傳播內容及文化進行吸收、借鑒、甄別、批判的能力。這種正面培養,相對于“抵御”,是未成年人倫理觀形成過程中一種積極的“建構”。筆者認為,“建構”的實現可分布在兩個領域:一為出版內容生產領域,二為教育領域,其中教育領域應發揮核心作用。
二、實施未成年人媒介素養教育的必要性及可行路徑
20世紀前葉,西方新聞學者就提出“媒介素養教育”的概念,是基于傳媒業對公眾的影響日益加大,面對公眾實現信息權利和維護自身權益可能面臨的障礙,為提高公眾的信息能力而生發的建設性思考。
當下,未成年人媒介素養教育成為教育、傳播等領域新的研究課題,有其現實依據。當前,尤其是近三年來,媒介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以微博、微信等為代表的社交媒體的興起,改變了人們獲取信息的習慣,改變了媒介內容生產的流程。信息傳播的海量與快速,讓成年人都感到應接不暇,難以梳理,對未成年人而言,顯然更是極大的刺激。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日本、韓國等國家都已經把媒介素養教育列入國民教育體系,在中小學設計了相關的教育課程和訓練環節。我國的臺灣和香港地區也已經制定了與媒介素養教育的相關政策,推進媒介素養教育的實施。
青少年媒介素養教育已經引起我國新聞傳播領域的重視。黃楚新在《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報》2010年第1期撰文,從學校和家庭教育角度給出了實際建議:學校要重視課程教師隊伍建設,定期聘請媒介從業人員開展講座、學術報告等活動。要開設專門的課程,出版專門的媒介素養統一教材。家長關注、指導孩子正確使用網絡,是保證孩子安全上網、文明上網最有效的方法,使孩子從互聯網上更多地受益?!吨袊鴪髽I》雜志也自2011年起專門開設“媒介教育”欄目,組織一線教育者撰稿研究青少年媒介素養教育問題。
筆者認為,媒體、學校、家庭及社會多方面均應認識到媒介在未成年人倫理觀養成過程中的角色特征,并共同努力,通力配合。在研究層面,則需要教育學研究將媒介的影響納入自身體系,使本學科更加開放包容。
三、結語
無論是數字出版文化的改善,還是青少年倫理觀念的養成,都無法避免出版產品的參與和作用。基于數字化出版文化商業性、海量、質量參差不齊的特征,我們有理由認為,其構建的媒介環境對未成年人產生了正負兩方面的巨大影響。對于未成年人的教育,宜疏不宜堵。為了理性而科學地幫助未成年人構建健康的倫理觀念,應將數字出版文化傳播納入當前教育學系統研究的視線,甚至應作為重點研究課題。這樣的研究交叉有其必要性和實施的緊迫性。
[1]李普曼.輿論學[M].北京:華夏出版社,1996.
[2]電視媒介環境與青少年成長[N].黑龍江日報.http://news.sina.com.cn/c/2004-12-17/09224552678s.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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