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力的詩

嚴 力

不需要合作

有在床上翻山越嶺的經驗

我就于各種場合尋找類似的合作

可塵灰雖離我很近

但白宮或天安門的塵灰離我很遠

一棵松樹在我后院

但圣誕樹則與其隔著一個宗教

隔著宗教有多遠

追溯到我與某個教徒曾經

同睡過的那張床

下床后的世界還是太遠

事物常常不是更好而是更大

不是更壞而是更新

歲月里有如此多的瞬間

不是幸運也不是不幸

不需要合作

視覺返回的重量

湖面上一片狼藉

易拉罐里繼續傾斜的口臭

早已悶死語言后面的禮節

不敢想象漂浮的塑料袋

曾經裝過的鮮亮生活

盡管我勸你不要把這種現象

與民族文化或

更大的什么聯系在一起

但此時

心比湖面更雜亂

就像沒裝過愛情

提前到達

豐富多彩啊

生活有了越來越多的可能性

急切者更在身上裝了電池

甚至用3D把享受直接打印出來

那樣就很快到達了表面上的未來

之后的情況大家都在感嘆：

表面太擁堵了

還沒來得及選擇出口

就已到了未來的晚年

倒下的全是物質

商業的那點事到了如今

要加上戰場般轟炸的廣告

但由于廣告是商業行為

所以把人也算上

聳立與倒下的全是物質

包括我

曾經就是如今

曾經多少人使用氣槍、彈弓

在樹林甚至各種場合

射殺各類小鳥和麻雀

如今它們邁著時裝秀的款步

悠然自得地穿行在都市的街道和小區

人類的慈善已經擴展到更高的領域

除了屏息瞄準

品牌店里的每一件商品

資源上的每一塊土地

維修工之歌

我不維修哭

也不維修笑

不維修上層建筑

不維修下層建筑

我維修建筑

維修哭笑不得

生命的故鄉

世界真大

地球是母親手中的搖籃

搖籃里拉扯出來的歲月

有著情感精確的裁剪

歷史上失傳的東西很多

母親的手藝永遠流傳

母親既能在人間

豐收出輕柔保暖的棉花

又能在天堂里

手持純潔的白云

不管是白云還是棉花

絕不允許藏匿霧霾

母親、母乳和母語

能把人的責任養大

每一位孕婦都是鏡子

任何人都能從那里

照見自己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