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爾
一日或永恒,鏡頭化出無數枚針孔
將世界汲入暗室監視的無垠。
岸邊,鱘龍裸露著鱗片,縮緊
肉身,骨刺在餐盤中分離,又鳴奏。
財政腥紅的曲線裹起繡球,拋擠媚限。
一名小吏揮淚無產秤鉈,在地下造句、生火。
詩,這雪后滑體的詞語礦山,振臂一傾
手心沁出的汗漬慢慢冷藏社會余震的殘溫。
烏云向他脫帽,致意,將雨點塞進
他風衣的領口,從那里,飛起一只
貓頭鷹,旋轉著羽毛與眼,在黑暗中他們談話如隔世的情人。
樓頂是這樣的,螢火蟲豎起尖耳朵
在天臺上彈琴,唱歌,雪花打轉兒
其中的一片幻想著外婆,粉紅的外公升上半空,蒙面是燈籠。
初春丁弓在菊江,一個中年派的學生
行至五柳先生帳外,白蟻啃噬了他的書卷,幽蘭東流,花生溺愛,房梁的積雪化為洲上的鸚鵡。
她的眼神明亮,如霧中彌漫的風沙
將他層層圍住。 蠶絲也圍堵著處子
那清晰的胃對應著一個騙術的制度
將彼此包裹,容納,收復。
醒米似夢中,凌晨不睡是夢中,夢
像兩只船槳正交織的蛇圖。
經過山川與岸,人們重回沉默的牢獄,光沒入鯊魚之腹。
這個奔命的稻草人,一如咨客扭動勞作的假肢,
他以無聲對抗,用風制造無聲,但借瓜果揮霍田園。
旅行的雙腿賜他一個踉蹌的恩惠,
只不過宿醉難醒,假惺惺也是淚。
鐵軌向后退隱,不輕易落入那死海的圈套,
輕舞的車廂彈跳,輕輕一躍黃山與華山?
離別不知悔恨,相逢不如裝蒜,飛機飛過了平原。
野火燒不盡啊,不掐那一縷春光不盡的野心。
天空乃有疑云,云與云朵之間,也密布著陰暗。 短暫的燈弧箭一般掠過,星火隕落并迅速四散,成為粉碎大地黢黃的讖言。
風,從海的另一面夾擊,巨浪撕扯著群鷗
漫長的海岸線將光與影兇狠地斬斷,夜幕翻吐著魚白。
雨過,兩個人一前一后,擠進國家高速的尾煙中玩命地排隊。 卡車顯然跑得更快些疾馳的噪音如饑餓的鐘擺,她越來越遠,
連衣裙與路肩荒草混為一片,也就是說她的夜影,在加油站上空將形同一束詭譎的輕煙終至虛無?
一座島其實則更加虛無。秘密曾在那里公開或偃息
海軍醫院的女護士與醫生,牙齦患者與骨科病人看吧,海口跌宕的金盤暗藏了一座財政廳咖啡豆,野檳榔,東北話,西南音,新港口上自駕游的環島客正為那散盡頭骨的汽車充電。
就義的英雄也被砍了頭,便在那不遠處,碉樓的鋼窗焊起了一朵不敗之奇葩,盛開暗遭洗劫的時代。他單手險握方向盤,她的月經卻紊亂哦哦,紊亂,紊亂,道是云雨撐開不惑的陽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