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進程對女性教育影響的思考

繆姝

（福建師范大學 人民武裝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0）

當代，人們在人力資本和教育的投入變得越來越重要，自身素質的提高是適應日新月異的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這說明財富越來越表現為對知識的占有程度，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和個人的發展的程度與其占有知識的程度緊密相關。每個人都有受教育的權利，在女性總體還處于弱勢的時代下，女性知識和素質的提高對一個國家和社會發展有重要作用。

一、城市化與女性教育的關系

1.中國近現代史上女性教育發展概況

中國學校教育的歷史可溯源到公元前二千七百年前。中國教育幾乎僅是男性的教育史。所有教育教學科目都與男性有關，女性教育堂而皇之地被排除在所有教育體系之外。封建社會末期女性教育才得以興起和發展，整個近代教育變革是隨著維新變法運動開始逐漸建立，西方列強的入侵使得近代女性教育具有半殖民地半封建性的特點，中國近代女子教育思想經歷了一個從啟蒙到發展分化的過程。1876年，棣華書屋主人的《論女學》拉開了近代女子教育論爭的序幕。近代女學思想的發展分化過程實質就是賢妻良母主義和男女平等主義的斗爭過程。梁啟超、秋瑾等人因看到外國教會女校不斷擴展，意識到女性教育的重要性，紛紛在上海發表文章痛陳女性無文化對國民及對女性自身的害處，以及女性教育對爭取女權和強國強民的重要性。康有為等人主張大力發展女性學校教育，最具代表性的是由維新人士經元善在上海城南桂墅里（江南造船廠附近）成立的經正女學，開設之始學生有數十人，女校提倡女子放足，課程設置為中文、西文、醫學、女紅，后因戊戌變法失敗，學校被勒令停辦。1902年上海又有了當時影響面盛廣的5所女校即蔡元培等人創辦愛國女學、吳懷久創立務本女中、啟秀女中和民立女中等。女子教育雖然在這個時期得到一定發展，但整個教育體系沒有建立，對女性教育的認識既不完善更不科學。

德國哲學家倍倍爾說過未來是屬于社會主義的，首先是屬于工人和婦女的。新中國成立后，進一步消除階級社會遺留下來的重男輕女，歧視、玩弄、殘害婦女封建偏見和習慣勢力，逐步實現男女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及家庭各方面的平等。因此，男女教育似乎也歸于平等，女性教育似乎不必再探討了。實際上，城市化對女子教育是一個重大的機遇，對各界女性教育是一種多方位的探索，并加以評估，以對現代教育及社會的全面發展有所啟發。

2.城市化與女性教育的關系

城市化可表述為：“是人類為了滿足自身生存和發展需要而創造人工環境的過程。”①城市化首先意味著人的城市化，實現人類由傳統落后的鄉村文明向現代先進工業文明的轉變，實現人的精神面貌，即人們的社會意識、價值觀念、文化素質、人際關系等向現代化轉變。女性的愚昧、摧殘，則是封建、保守、落后、人們素質低下的表征。城市化是反對封建愚昧落后保守的過程，社會的發展呼吁女性教育水平和素質的提高。城市核心地域的資源和教育機會逐漸向周邊地區促進了女性教育水平總體提高；城市化是農村人口比重逐漸下降的過程，包含農村勞動力轉移，現代工廠制度和企業制度的發展及基本的生產勞動技能要求提高等多方面的因素；城市化也意味著傳統與現代化的逐漸分離。

二、城市化對女性教育的影響

1.經濟的發展對女性教育的影響是基礎性

恩格斯說：“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然后才能從事政治、科學、藝術、宗教等。”②男女分工界限越來越小依賴于經濟科技發展。“人類進步者，由于人類一致協同之全體的進步也。若進步結果中特殊階級恃其地位優順實力，強固壟斷一切文明，則絕不能為人道”③。城市是現代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的代表，女性教育的發展水平與經濟發展和經濟發達程度密切相關，后者對前者有極大的制約力；前者對后者的影響極大，女性教育發達的國家，其經濟必定發達；經濟發達社會設施完善，女子受教育的機會就多，受教育的程度就高。反之，人民生活貧困，社會福利欠缺，女性就難以入學。

城市女性受教育機會增多，有自己的收入并具備家庭以外的社會經驗，她們的地位得到提高。另外，第三產業的崛起，性別分工在一些行業變得越來越不明顯；而一個女性在社會扮演的角色則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受教育的程度，女性的教育水平越高，其扮演的角色就越重要。城市化的過程是逐步消除重男輕女、三從四德的封建教育思想的過程。因為城市化最終與這個封建思想是不相容的。城市化的發展要求解放女性，首先是女性的教育。開放、開明、活潑是城市的特點，否則就不是城市，也不能發展成為真正的現代化城市。

2.改革開放以來是女性教育起飛階段

新中國的成立為我國女性解放做了制度保證。自改革開放后，我國逐步放開對人口流動的控制，加快了城市化進程。恩格斯說：“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的最大一次分工，就是城市和鄉村的分離。”④城市化程度是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社會、文化、科技水平發展程度的重要標志，也是衡量國家和地區社會組織程度和管理水平的重要標志。城市化是一個城市文明不斷發展并向農村滲透和傳播的過程。廣大農村是教育落后最為集中的地區，城市化的過程也是農村和農民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文明程度不斷提高、不斷現代化的過程，是人的整體素質不斷提高的過程。中國女性教育的發展只有而且只能在城市。

由于大部分的國民都從事先進的產業活動，有較高的生活質量，人們的生活方式、價值觀發生重大變化，男尊女卑的觀念在一些大城市消除，人們按照既定的游戲規則自由地進行更豐富多彩的社會活動，而不是按照男性的法則進行。女性教育率的提高是必然。自律、自尊、自強是社會風尚，城鎮化中人口素質的提高特別是女性人口素質的提高及農村地區的基礎教育就變得非常必要。

中國要在二十一世紀騰飛，少不了“半邊天”的女人，需要了解和解決婦女狀況中出現的不盡如人意、不平等的現象。“四個現代化需要婦女，婦女大有可為”⑤，“女知識分子的勞動，已經從不同的領域，以不同的方式，轉化為社會生產力，促進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⑥，“社會動態發展的最新觀點認為：婦女是一個國家財富增長和地位提升的關鍵因素，鑒于婦女在兒童早期發展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她們在為國家輸送大批技術人員、科學家、企業家的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諾貝爾經濟獲得者、芝加哥大學的蓋瑞·貝克（Gary Stanley.Becker）博士長期從事人本資源形成的研究。他研究發現：家庭的直接投資，主要是婦女無償的勞動約占所有人本資源投入的四分之三，其作用比學校教育喝專門培訓更為重要。因此，信息時代，使婦女盡其所能地接受教育和培訓關系這國家的未來，極為重要。”⑦

3.對女性的尊重是衡量社會進步的重要體現

中國之所以能持續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而無甚大進步，與一貫對婦女采取愚昧政策，與對半數國民智力封閉有很大關系。婦女運動的根本任務就是向既存封建秩序挑戰，以提高女性的地位。同時婦女的解放，對推動人力資源的開發、奠定和改善婦女的社會地位具有重要意義。城市化進程，需要確立以人為本的思想、以人為本的思想，要求女性的解放。

對女性的尊重體現在女性受教育的普及方面，女性的教育程度反映了社會的開放開明發達程度，以及經濟發展程度。女性的受教育程度在城市化過程中提供了重要的機遇，城市化過程中人們的受教育的普及程度、受教育的程度比較高。女性有更多的機會接受教育，提高素質，提高生活水平。女性受教育的普及對建立一個現代化城市不可或缺。現代化就是一個女性地位不斷提高的過程，也是城市現代化過程。空想家歐文說過：女性的解放是社會解放的天然尺度，也說明對女性的教育的壓抑最為突出。城市化就是女性不斷解放的一個重要過程，反過來女性的解放推動了城市化的發展。而女性的教育對女性的解放是最為關鍵的一個步驟。城市化的過程加快推動了女性教育的過程，反對歧視婦女，使婦女獲得應有的社會地位和權利，實現男女權利完全平等。

三、仍需進一步注意的問題

在城市中，從夫居婚姻雖不再一統天下，僅僅是因為住房短缺使得年輕夫婦不得不在她們力所能及找到的任何地方居住。然而從夫居婚姻對婦女的利益造成嚴重的損害，使得男孩的偏好具有合理的經濟基礎；生育男孩的父母可以期待在年老的時候得到兒子和兒媳的贍養，而生女孩的父母則清楚他們最終會失去她。女孩要嫁出去這個事實，不論是家庭還是集體都不愿意投資她們的教育和培訓，婦女的財產權難以保證。在娘家，她們被看做是暫時的成員，一旦結婚，就不再享受任何權利，妻子只有依靠丈夫獲得財產和繼承權。一位婦女不論是因為離婚，還是喪偶再婚而離開她的初婚家庭，通常走時一無所有，盡管她用自己的勞動給家庭的收入和節余作過貢獻。

雖然社會上呼吁男人“幫助”做家務和照看孩子，這兩者的重任還是更多地落到婦女肩上，這種“雙重負擔”限制了她們的閑暇時間并影響到她們受訓和提升的可能性。做母親更是一件格外困難的事情。城市里的托兒所和幼兒園的配備是引人注目的，但即使這樣也不能滿足需求。婦女一旦結婚就成為夫家的一員而不再屬于娘家，因此一樁婚姻意味著勞動力的移交和相當大的一筆花銷。它不僅與兩個當事人，而且與雙方的家庭利益緊密相關，所以包辦婚姻往往延續下來，但方式稍稍有些改變。我國改革開放的一個預想不到的后果是女人問題的再次凸顯。經濟的發展，市場的大潮到底給女人帶來了什么，城市化過程中女性到底扮演一個什么角色？從出生權到受教育、就業、就醫、婚姻、家庭、退休等，幾乎無一提出新問題，好像青春等的價格高了，而女人的價值低了。是女人找到了自我，還是女人與性畫等號？千百遍重復的“男女平等”、“婦女解放”等口號在新的現實面前提出了新的思考。

現在常說的一句話是男女在法律上的平等，而這平等不能完全實現是因為婦女缺乏應有的自覺性，而婦女缺乏應有的自覺性是因為她們沒有受教育，一旦教育水平提高、自覺性提高，婦女在法律上的平等權利就可以實現了。可惜，有時理論概括不如事實和數字更有說服力。以中國之大，婦女狀況調查當然還存在大片空白。例如性暴力和性虐待，或大眾傳媒中微妙的性歧視。又如在女性人口中那眾多的、默默無聞創造剩余價值的年輕女工，以及天天干著最低賤、最骯臟、最勞累、最廉價的活兒、維持現代城市運轉不息的那些來自窮鄉僻壤的女性移民。

重男輕女的社會偏見剝奪了女性受教育的權利。中國經歷了漫長的封建社會，封建社會結構和封建禮教文化實際是父系結構和父權社會。“男尊女卑”、“重男輕女”作為封建社會思維和行為準則，將女性圍困在人口再生產和家庭的狹窄領域。新中國的成立，廢除了束縛婦女的封建制度，人口眾多的農村婦女在法律上享有和男子一樣和城市婦女同等的各種權利。但是，受生活條件和文化素質的限制，農村婦女還不能自覺地、真正地享受這份權利。“重男輕女”的傳統偏見，作為社會文化的歷史積淀在農村尤為根深蒂固，農村父母對子女性別的偏見遠遠勝過城市。某些父母把男孩看做是傳宗接代、家庭延續的“根”，認為女孩子遲早是潑出去的“水”，所以家庭中把讀書、識字的機會首先給予男孩。

在多子女的家庭中，父母無力支付所有子女的教育費用，依據重男輕女、丟卒保車，女童受教育的機會被無情地剝奪，即使是一些富裕的地區，“女子無才便是德”，女童的聰明才智被忽略、被壓抑，家長并不情愿讓女童讀書、識字，某些家長認為多上學不如早賺錢，將女童送進“打工妹”、“小保姆”的行列。五十年前，我國鄉村教育的倡導者、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指出：中國普及教育問題，大半是女子教育問題。如果不能解決女子教育問題，那么無論采用什么方法都是枉費心機，女子教育是普及運動的難點之一。

另外，我國教育資源呈不均分布，地區的文化水平低下勢必影響一個區域經濟的發展,從而影響到我國城市化發展的進程。加強對農村人口的基礎教育和職業技能培訓，注重對城市化主體人的素質的提高，是女性教育的一個重大機遇。

何華玲認為，提高女性的“自我意識”是當前婦女解放的重要出發點，女性意識不同于女性的一種感悟，但有類似的特征，也不同于女性對人生活世界的一種看法或觀點，但又似乎有相似的內涵或底蘊。結合不同的論述著作，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女性意識”是指女性的自我意識，它力求緊緊圍繞一個中心，即立足于女性的“此在”去感知、體悟人生與世界，傳達女性的欲望與追求，肯定女性的經驗與價值。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此意義內涵的女性意識，只有當女性的主體性得以一定意義的確立，才有滋生發展的可能，具有鮮明的時代性特征⑧。女性意識，在文學書寫的意義上，大體可以分為兩個層面：一是以女性的眼光洞悉自我，確定自身本質、生命意義及在社會中的地位和價值；二是從女性立場出發審視外部世界，并對它加以賦予女性生命特色的理解和把握⑨。

重返社會公共生活領域，即恩格斯有關“婦女解放的第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勞動中去”的說法⑩，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依賴于經濟的發展，只有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工逐步趨于消失或者平衡的時候，女性的地位才會得到根本變化，真正實現男女平等，意識形態中完全消除男尊女卑的性別歧視，建立尊重婦女的良好社會風尚。

注釋：

①紀曉嵐.論城市的本質.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20.

②《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8-79.

③馮飛.女性論.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125.

④《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04.

⑤羅瓊.婦女解放論叢.北京：中國婦女出版社，1990：81.

⑥同上書，第127頁。

⑦鄭玉順.女性與社會發展——第二屆婦女發展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2：61.

⑧何華玲.新教育·新女性：北京女高師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298.

⑨喬以鋼.中國女性與文學——喬以鋼自選集.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4：158.

⑩《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2.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紀曉嵐.論城市的本質［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

［4］李小江.女性/性別的學術問題［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05.

［5］馮飛.女性論［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

［6］羅瓊.婦女解放論叢［M］.北京：中國婦女出版社，1990.

［7］鄭玉順.女性與社會發展——第二屆婦女發展國際研討會論文集［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2.

［8］鮑曉蘭，西方女性主義研究評價［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5.

［9］李小江，朱虹，等.平等與發展［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

［10］劉精明.轉型時期中國社會教育［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4.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