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澤,袁瑋志,李 科,李湘祁
(1.長沙理工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2.湖南師范大學 數學與計算機科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電力工業既是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基礎設施,又是資金、技術密集的現代產業。電力企業不僅要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具有公共物品屬性的電力商品,也需要獲得合理收益,滿足企業自身發展的需要。因此,電價成為協調國民經濟與電力企業利益的重要政策工具,這是中國電價政策長期以來始終保持由中央政府選擇和制定的深層次原因。由于認為低電價能夠為居民生活和經濟社會發展帶來相對低廉的能源成本,因此我國近些年來的電價政策制定和調整基本上遵循了維持低電價水平的原則。一方面,近些年來的電價水平調整基本不涉及居民銷售電價,人為限制了居民銷售電價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而正常提高;同時,考慮到電價水平上調對通貨膨脹可能帶來的壓力,電價政策一直對電價水平的上調保持謹慎態度[1]。另一方面,與其他能源價格的調整相比,電價水平的上漲幅度過低。2002年電力市場改革至今,全國平均電價水平累計漲幅超過了17.54分/千瓦時,上漲幅度為30%—40%,遠遠低于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等能源的價格上漲幅度??陀^來講,電價維持較低水平在過去一段時間內確實為企業生產和居民生活提供了低廉的能源成本,推動了經濟社會的發展[2]。但是,在中國面臨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轉型的新形勢下,低電價帶來的低廉能源成本優勢開始逐漸弱化,相反,隱藏在低廉能源成本優勢背后的低電價危害性開始逐漸顯現。比如,低廉的電能成本極大地刺激了高耗能企業尤其是電解鋁等高耗電企業的過度發展,以我國西部地區為例,由于電價水平低于東部和中部地區,導致原本在東部和中部地區建廠投產的電解鋁企業紛紛將新增產能投資轉移至西部地區的新疆、甘肅、青海和內蒙等地,誘導了西部地區產業結構的畸形化和重型化[3]。不僅如此,從價格的資源配置職能來看,低電價也無法實現社會資源的有效配置。低廉的電能成本誘導了高耗能企業的過度發展,導致大量的資本、勞動力和政府財政投入偏向不具有可持續發展的高耗能企業,造成社會資源在不同產業之間的配置失衡[4]。短期內,高耗能企業的發展對地區經濟社會的刺激作用雖然十分明顯,但卻是以破壞經濟和產業結構的可持續發展為代價。所以低電價雖然為區域經濟發展提供了低廉的能源成本,但是長期來看,低電價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卻并沒有因此而得到更加快速的提高,這種現象稱為“低電價陷阱”。
隨著我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產業結構升級愈來愈成為經濟發展的關鍵。在此背景下,低電價水平誘導畸形的產業結構并阻礙經濟社會的發展,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因此,本文接下來在分析“低電價陷阱”現象表現的基礎上,根據中國2000—2010年的相關省際面板數據,通過研究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之間的邏輯關系,揭示“低電價陷阱”的形成機理。
國內外學者對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關系作了有益的探討。現歸納如下:(1)電價水平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張友國(2006)對中國的電價變動與產業結構變化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各行業產出對電價的交叉彈性系數雖然很小,但耗電越多的行業對電價變化的反應越敏感[6]。林伯強(2006)認為,工業生產高度依賴電力,高耗電用戶對電力短缺的反應是低耗電用戶的兩倍以上,并認為電價向經濟價格變動能夠提高所有工業的競爭性,從側面說明低電價不利于工業的整體素質提高[7]。曾麗萍、向其風(2008)研究發現,在電價僅上漲4.7%的情況下,居民消費價格指數上漲了0.24%,而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和批發價格指數均上漲了0.43%以上,說明電價上漲對工業經濟有較大的影響[8]。譚顯東、胡兆光等人(2008)探討了通過差別電價政策來提高電價對具體行業的影響,認為對高耗能行業實施差別電價會導致電價上漲和用電量下調,但是對整體的物價水平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9]。胡宗義(2008)研究了提高能源價格對能源強度和經濟增長的影響,認為能源價格的提高優化了中國經濟的產業結構,但是能源價格的提高對宏觀經濟帶來較大的負面影響,容易導致出口和投資需求下降[10]。K.Ali Akkemik(2010)年利用社會核算矩陣價格模型分析了土耳其電價變動對經濟的潛在影響。研究結論表明,電價變化將反映在其他經濟部門的生產成本上,生產者和消費者價格將受到影響;并且,由于土耳其正在進行的電力改革會有潛在影響,電價變化將可能對經濟活動和居民消費產生重要影響,尤其是能源生產行業、礦山和鋼鐵制造業,這些行業的產出品價格對電價變化更為敏感,研究結論同時也表明電價對消費物價指數的影響要略小于電價對生產者價格的影響[11]。(2)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的影響。電力工業與國民經濟的關系集中表現為電價水平的高低及其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對于電價水平的研究,過去主要集中在成本分攤的合理性與收益水平選擇等微觀層面上;目前較多的學者開始從更加宏觀的層面,即電價水平與經濟發展關系的角度來探討電價水平的合理性及電價政策選擇的依據。蘇素、李春紅(2003)利用重慶市2000年的統計資料,對電價變動與經濟發展的關系進行了定量分析,認為工業產值在重慶經濟總量中的比重大,所以電價上升對重慶經濟運行的成本和價格壓力較大,尤其是高能耗企業受電價上升的影響最大[12]。何永秀(2009)使用投入產出法來量化電價調整對經濟的影響,并設定了不同的調價方案,分析了不同調價方案對經濟運行的影響程度[13]。Faisal Jamil和Eatzaz Ahmad(2010)使用1960年至2008年期間的年度數據,對巴基斯坦的用電量、電價和GDP之間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認為電力消費、電力價格和實際經濟活動之間的因果關系明顯受到電價政策的影響[14]。Nguyen(2008)研究了越南電價變動對其他產品的影響,指出電價提高到長期邊際成本的水平將會導致社會所有產品的整體價格提高。雖然總體價格水平的提高幅度并不大,但是考慮到越南的高通脹水平,電價的上調仍然需要非常謹慎[15]。宋瑞禮(2011)認為較大的通貨膨脹壓力是電價沒有得到上調的主要原因,并利用投入產出價格影響模型測算了電價上漲與物價總水平之間的關系,認為電價上漲對金屬冶煉及加工等高耗能產業影響最大,對服務業和CPI影響較小[16]。Noel D Uri和Roy Boyd(1999)從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的角度研究了墨西哥的石油和電力價格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結果表明電力和汽油價格上漲將產生有益的影響[17]。朱成章(2006)認為我國電價偏低的主要原因是人為壓低電價,使得電力工業無法取得電力投資。因此,提高電價水平首先要解決那種認為低電價對社會經濟發展有好處的觀念,要給電力工業以合理的價格,使電力工業能夠維持簡單再生產和擴大再生產的資金需求[18]。
回顧國內外已有研究發現,在以下方面存在不足:(1)缺乏從區域差異的角度,對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系統研究。對國內外研究進行綜述可以發現,對電力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探討,研究似乎更愿意從電力消費的角度來分析,或者是從電力產業本身的發展來探討與經濟增長的相關性,很少涉及到電價水平與經濟發展的關系;即便是在能源價格領域,更多地研究側重石油價格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而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和作用研究甚少,更鮮有文獻在相同的框架內對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關系進行系統研究;部分研究雖然在探討電價水平與經濟發展關系的分析中涉及到產業結構,但是鮮有從區域差異的角度來考慮,也缺乏嚴謹的數據分析和計量檢驗,相關結論的可靠性值得商榷。所以,割裂了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三者之間的有機聯系,導致對實證結果的解釋不夠全面。(2)缺乏對“低電價陷阱”形成機理的分析。現有研究對電價水平與經濟發展關系背后的原因解釋不夠,缺乏從電價職能的角度對電價水平的政策選擇做出合理解釋。部分研究雖然在承認我國電價水平偏低的基礎上,對電價偏低的不利影響進行了探討,但是更多關注價格交叉補貼可能產生的資源配置和租稅扭曲等問題,對低電價誘導產業結構畸形發展的研究很少。在此背景下,本文力求彌補現有研究中的部分不足:(1)不同區域間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關系的實證檢驗與結果解釋。國內各地區在社會制度、經濟體制、產業政策和國家金融、財政、稅收等宏觀經濟政策方面基本上是一致的,沒有國家之間一些難以消除和量化的障礙。所以,從區域差異的角度來研究我國電價水平的政策選擇,及其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關系,更具有合理性和現實意義。同時,考慮到社會發展對企業節能減排的迫切需求,研究還對電價水平與重工業企業發展、單位GDP電耗水平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拓展研究。(2)以不同區域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關系的計量檢驗為基礎,本文試圖對“低電價陷阱”的形成機理進行解釋:低電價雖然能夠為經濟發展提供低廉能源成本,但是卻誘導了產業結構的重型化,制約了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并提出如何從“低電價陷阱”中走出來的具體建議。
從區域差異的角度研究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關系,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社會制度、經濟體制和產業政策等宏觀經濟政策差異的影響,使結論更加可靠,但是區域差異仍然可能受到其他因素的的影響,尤其是在經濟增長的不同階段和不同經濟區域,資源稟賦、自然環境、勞動力素質、資本投入和技術支持等因素對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作用都具有不同特征。因此,大量對被研究變量與產業結構、經濟增長關系的探討,都是在Cobb—Douglas生產函數基礎上,通過引入環境、技術、研發、產業升級等其他變量,建立模型來進行研究。另一方面,由于現有研究鮮有針對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關系的系統研究,尤其是從區域差異的角度來考慮。因此,本文在實證方法與模型、變量選取上分別借鑒了能源經濟領域內能源消費、能源價格與產業結構、經濟增長,以及電力消費與產業結構、經濟增長的研究。如邵帥和齊中英(2008)通過分析中國西部地區能源消費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發現能源開發阻礙了經濟增長,即“資源詛咒”效應在我國西部地區是成立的[19]。胡鞍鋼(2013)等人運用由協整檢驗和向量誤差修正模型組成的多元分析框架,檢驗了中國東西部的電力消費和經濟增長之間的因果關系。研究充分考慮了資本和勞動力的影響,認為長期來看,資本、勞動力和電力消費之間在影響經濟增長方面具有彼此替代的作用[20]。因此,基于上述考慮,為了研究不同區域間的電價水平差異對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影響和作用,并且考慮到勞動力素質和資本投入也是影響和衡量產業結構調整和地區間產業轉移的主要指標,本文選取國內生產總值(gdp)、產業結構重型化(to)、重工業企業個數(co)、單位GDP電耗(cs)為被解釋變量,資本(capital)、勞動力(labor)、能源消費(energy)三種投入要素作為控制變量,電力價格(price)作為解釋變量。在構建電價水平影響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計量經濟模型前,對上述各變量均進行對數化處理,分別記為lgdp、lto、lco、lcs、lcap、llab、lenergy、lprice。最后,本文構建不同區域的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計量經濟模型為:
lgdpit=αit+βitlcapit+βitllabit+
βitlenergyit+βitlpriceit+eit
ltoit=αit+βitlcapit+βitllabit+
βitlenergyit+βitlpriceit+eit
lcoit=αit+βitlcapit+βitllabit+
βitlenergyit+βitlpriceit+eit
lcsit=αit+βitlcapit+βitllabit+
βitlpriceit+eit

本文使用的數據類型為省際面板數據。首先按照1987年國家“七五”計劃首次提出并沿用至今的各省(市、區)所屬經濟區域的劃分標準,將我國分為東、中、西部三個經濟區域。由于西藏和內蒙的數據缺失較為嚴重,而港、澳、臺地區的制度不同導致數據不具可比性,因此本文剔除了西藏、內蒙和港、澳、臺地區。最終,選取東部(12個)、中部(8個)和西部(9個)共29個省份為研究對象*東部包括遼寧、北京、河北、天津、山東、江蘇、上海、福建、浙江、廣東、廣西和海南12個省市區;中部包括山西、吉林、黑龍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和湖南8個省市區;西部包括四川、貴州、云南、陜西、甘肅、青海、寧夏、新疆、重慶9個省市區。。數據的樣本區間為2000—2010年。模型中各變量的解釋及數據來源如下:*2000—2005年天津、北京的銷售電價水平取自京津塘地區的數據。

表2 本文的指標解釋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下表3所示??梢钥吹?,各省市自治區的發展是極為不平衡的。以GDP為例,最大值為36030.55億元,而最小值僅為263.68億元,二者相差136.6倍。電力消費量的統計結果顯示,最大值為4060.13億千瓦時,最小值僅為42.23億千瓦時,兩者相差96倍。當然,這樣的直接比較意義不大,因為本文研究的數據為面板數據,既包含時間序列值也包含截面值,如GDP最大值和電力消費量最大值均是廣東省2010年的數據,而GDP最小值和電力消費最小值則分別是青海和海南2000年的數據(限于篇幅,本文未給出分省數據)。

表3 模型中相關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考慮到本文研究的重點是不同經濟區域的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關系。因此,對電價水平、國內生產總值、產業結構重型化做進一步分析。(1)各區域的平均電價水平均呈現穩步上漲趨勢,并且東部、中部、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由高到低的排序保持不變。(2)中國電價水平的區域差異性比較明顯,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相差的幅度基本保持不變。2000年,東部、中部、西部地區電價水平分別為0.441元/千瓦時、0.363元/千瓦時和0.304元/千瓦時,東部和中部、中部和西部、東部和西部分別相差0.078元/千瓦時、0.059元/千瓦時、0.137元/千瓦時;2010年東部、中部、西部地區電價水平分別為0.610元/千瓦時、0.532元/千瓦時和0.441元/千瓦時,東部和中部、中部和西部、東部和西部分別相差0.078元/千瓦時、0.091元/千瓦時、0.169元/千瓦時。比較而言,東中部地區的電價差距并沒有擴大,但是西部與中部和東部地區的電價差距均有不同幅度的擴大,這也從客觀上反映了中國西部地區的電價一直維持在較低水平。(3)各區域的經濟發展都呈現出持續上漲的趨勢,并且東、中、西部地區由高到低的排序保持不變。(4)與平均電價水平的變化不同,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不是始終相等的,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呈現出越來越大的趨勢,在圖形上表現為喇叭狀延伸。2000年,東部、中部、西部地區實際GDP分別為4957.663億元、3000.458億元和1483.512億元,東部和中部、中部和西部、東部和西部分別相差1957.205億元、1516.945億元、3474.150億元;2010年,東部、中部、西部地區實際GDP分別為16270.823億元、9382.487億元和4580.787億元,東部和中部、中部和西部、東部和西部分別相差6888.335億元、4801.700億元、11690.035億元。不同區域之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均有不同幅度的擴大。

圖1 2000—2010年中國三大區域電價水平和經濟發展
從變量描述性統計的初步分析可以得知:說明電價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并沒有像人們想象的那樣出現負向關系。相反,整體上呈現出一種正向關系。電價水平越高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電價水平越低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反而越低。雖然不同經濟區域電價水平的差距基本保持不變,但是區域間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逐漸擴大的趨勢。低電價為區域經濟發展提供了低廉的能源成本,但是低電價地區的經濟發展卻并沒有得到迅速發展,即“低電價陷阱”現象。接下來,本文通過構建不同地區電價水平影響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計量經濟模型,探討這一現象的形成機理。根據對“低電價陷阱”現象的初步分析,形成機理分析的主要內容包括:電價水平、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之間是否具有邏輯關系?不同地區的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的影響和作用有什么區別?低電價地區在享受低廉能源成本的同時,產業結構的畸形發展是否在一個較長的時期內導致了與高電價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差距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為了驗證中國不同區域電價水平對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影響,模型選取2000—2010年中國29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并對實證結果進行分析。利用eviews7.2進行處理,計量結果分列在表4—7中。對全國范圍和東部、中部、西部地區分別進行了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的估計,并對固定效應模型和隨機效應模型進行了Hausman檢驗,結果均支持固定效應模型。其中,表4為全國范圍內電價水平影響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固定效應模型的估計結果;表5、6、7分別為全國三大區域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固定效應模型的估計結果。
全國29個省份2000—2010年的面板數據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梢钥吹剑娏r格(price)作為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的關系是比較明顯的。電價水平的變動與產業結構重型化、重工業企業個數和單位GDP電耗具有反向關系,分別為-0.117,-0.235和-0.041,說明電價水平的適度提高,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并降低單位GDP電耗。電價水平的變動與國內生產總值具有正向關系,為0.164,說明電價水平的適度提高,有利于經濟發展。這一結果很好地支持了本文對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的基本邏輯解釋:較低的電價水平在較長的時期內誘導了高耗能產業的發展,逐漸形成以重工業為主的產業結構,在長期內不利于經濟發展;而相對較高的電價水平則有利于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在長期內反而有利于經濟發展。

表4 全國范圍回歸結果
注:*表示在10%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括號中的數字為估計系數的t值。
對控制變量的考察可以發現:(1)資本、勞動力和能源消費的投入對國內生產總值的影響為正值,這與大量相關研究結果是一致的。作為投入要素,資本、勞動力和能源消費的投入為國民經濟運行提供了最基本的發展動力。同時,資本投入對國內生產總值的影響程度要遠遠高于能源消費和勞動力投入,說明勞動力投入對我國經濟發展的推動力要小于資本投入對經濟發展的推動力,整體上我國已經處于投資驅動型的經濟發展階段。(2)資本對產業結構重型化的影響為負值,勞動力和能源消費的投入對產業結構重型化的影響為正值,符合產業結構重型化發展的特征。具體到本文,資本投入的增加誘導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主要原因是對第二產業資本投入的增加推動了工業總產值的增加,同時資本投入的增加對生產技術的改造升級,以及推動企業向價值鏈下游發展也具有積極意義,因此,資本的投入增加會降低產業結構的重型化[22]。(3)資本投入的增加會導致重工業企業數量的增加,但是勞動力和能源消費的增加并不會導致重工業企業數量的增加。這是因為重工業企業的資本密集型產業特征明顯,資本的投入增加會對重工業企業發展產生直接影響,同時弱化勞動力投入產生的影響。電力消費量的增加伴隨著重工業企業數量的減少,這似乎是一個反?,F象。但是剖析內在原因,又有其合理的解釋:隨著產業結構的政策性調整,以及市場競爭的不斷加劇,導致眾多的重工業企業紛紛破產、重組和兼并,造成重工業企業數量的絕對減少,市場結構開始呈現出寡頭壟斷特征。但是,重組合并后形成的寡頭壟斷企業,由于規模經濟效益的作用,企業的市場勢力和生產規模反而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大,所以電力消費量也有所增加,這與大量經驗研究的結果一致。(4)資本的投入增加可以有效推動企業的生產技術改造升級,同時引入新的節能生產設備,有利于單位GDP電耗水平的下降。勞動力的投入增加導致單位GDP電耗水平的上升,主要原因是勞動力的投入增加不僅直接導致用電量的絕對增加,同時,勞動力投入對資本投入和技術升級具有較強的可替代性,因此勞動力的投入增加阻礙了企業對降低電耗水平的資本投入,導致單位GDP電耗水平的上升。
在對全國面板數據進行固定效應模型回歸分析后,進一步對全國三大區域2000—2010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固定效應回歸,結果分列在表5—7中。
觀察三大區域的估計結果,有以下結論成立:
(1)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系數在東部和中部地區均為正值,分別為0.280和0.132;但是在西部地區表現為負值,為-0.098。說明東部、中部地區與全國范圍的估計結果保持一致,電價水平的提高會推動經濟的發展,但是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提高卻會阻礙經濟的發展。(2)在全國范圍內觀察到的電價水平提高有利于降低產業結構重型化的結果,在三大區域內僅東部地區與全國范圍的結果一致,為-0.180,高于全國范圍的估計結果。而中部和西部地區的估計結果均與全國范圍的估計結果相反,分別為0.137和0.179,說明電價水平的提高反而會導致產業結構重型化的進一步加劇。(3)單位GDP電耗方面,電價水平對單位GDP電耗的影響系數在東部和中部地區均為負值,分別為-0.289和-0.032;但是在西部地區表現為正值,為0.387。東部、中部地區與全國范圍的估計結果保持一致,說明電價水平的提高會降低單位GDP電耗水平,這與諸多學者的研究結果保持一致。但是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提高反而會進一步刺激單位GDP電耗水平的提高,具體到本文,較為合理的解釋是因為目前西部地區的電價水平較低,電價水平一定幅度的提高對企業的電能成本壓力仍然比較小,并不能夠阻礙高耗能產業的進一步擴大,導致全社會用電量尤其是第二產業用電量的增速比較明顯。同時,面對新建自備電廠獲得更加低廉的電能成本與投資新技術設備降低電耗,企業更愿意選擇前者,這也是導致西部地區單位GDP電耗水平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4)電價水平對重工業企業數量的影響系數在東部和中部地區均為負值,分別為-0.109和-0.573;但是在西部地區表現為正值,為0.119。東部、中部地區與全國范圍的估計結果保持一致,說明電價水平的提高導致企業生產成本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重工業企業的發展,減少了重工業企業的數量。但是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提高則會進一步重工業企業數量的增長。合理的解釋是西部地區電價水平較低,即使電價水平維持一定幅度的增長,與東部和中部地區相比,西部地區的低電價優勢仍然十分明顯,尤其是對于電能成本占生產總成本40%左右的電解鋁產業來說。以2010年為例,電解鋁平均現貨價格為15719元/噸,電解鋁行業平均用電價格為0.461元/千瓦時,按電解鋁最優綜合能耗指標13500千瓦時測算,每噸電解鋁的電力成本為6223.5元,占電解鋁價格的39.6%,所以電價水平的高低是決定電解鋁等高耗能產業發展的最重要因素。不僅如此,由于在西部地區新建產能的自備電廠建設相對容易,對自備電廠征收系統備用容量費用的執行要求也較為寬松,客觀上又進一步放大了西部地區的低電價優勢。因此,在西部地區現行電價水平較低的前提下,電價水平一定程度上的提高并不能削弱西部地區相對于東部和中部地區的低廉能源成本優勢,反而會導致重工業企業的進一步發展。

表5 東部地區回歸結果
注:*表示在10%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括號中的數字為估計系數的t值。

表6 中部地區回歸結果
注:*表示在10%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括號中的數字為估計系數的t值。

表7 西部地區回歸結果
注:*表示在10%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示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括號中的數字為估計系數的t值。
上述結論是對“低電價陷阱”形成機理的解釋?!暗碗妰r陷阱”的現象主要表現為低電價水平可以為經濟發展帶來低廉的能源成本,從而有利于經濟發展。但是從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的估計結果來看,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提高阻礙了經濟發展,說明西部地區正是陷入了“低電價陷阱”中。而東部和中部地區則避免了陷入“低電價陷阱”,所以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系數為正值。事實上,盡管東部和中部地區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系數都為正值,但是東部地區的系數是中部地區的兩倍,說明電價水平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確實存在明顯的區域效應。進一步,如果將中國的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看作是經濟發展的三個階段,那么“低電價陷阱”的形成機理也可以這樣理解:當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處于較低水平時,第二產業尤其是其中的高耗能產業對經濟發展的貢獻較大,經濟發展在較大程度上依賴于能源的資源投入,此時,能源價格的提高會阻礙經濟的發展。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逐漸提高,第二產業逐漸向第三產業轉移,經濟發展在整體上對能源消費及其價格水平的敏感度下降,此時,能源價格的提高對經濟發展的阻礙作用減小,但是仍然具有阻礙作用。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進一步提高,第三產業對經濟發展的貢獻進一步增加,經濟發展在整體上對能源消費及其價格水平的敏感度進一步下降,此時,能源價格的提高對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開始逐漸顯現。對中國而言,東部地區產業結構的合理化程度要優于中部地區,而中部地區產業結構的合理化程度要優于西部地區。所以,東部地區電價水平提高對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要強于中部地區,而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提高對經濟發展仍然具有阻礙作用。與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相比,經濟發展比較落后的地區更加容易陷入“低電價陷阱”中,這一觀點背后所反映的本質問題實際上與“資源詛咒”的內涵具有一致性。
本文以中國不同區域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關系的計量檢驗為基礎,對“低電價陷阱”的形成機理進行了研究。實證分析的結果表明:較低的電價水平容易誘導高耗能企業的盲目投資和過度發展,造成地區產業結構的畸形化和重型化。長期來看,這種不合理的產業結構不僅阻礙了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也限制了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是“低電價陷阱”形成的深層次原因。
(1)低電價不利于產業結構的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對不同區域間電價水平與產業結構、經濟發展關系的實證研究表明,電價水平的差異確實會對不同地區的產業結構與經濟發展產生不同影響。電價水平的提高會推動東部(0.280)和中部地區(0.132)的經濟發展,但是會阻礙西部地區(-0.098)的經濟發展;電價水平的提高會降低東部地區(-0.180)的產業結構重型化,但是會加劇中部(0.137)和西部地區(0.179)的產業結構重型化。這說明,低電價雖然意味著低廉的能源成本,但是卻并沒有讓西部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顯著提高,反而與東部和中部地區的差距有逐漸拉大的趨勢。這是因為低電價對于吸引高耗能、高耗電產業投資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導致東部和中部地區的一些產能遷入西部地區,在一定程度上確實促進了地區的經濟發展。但是長期來看,低廉的能源成本無法給高耗能產業帶來足夠的成本壓力。一方面,原有的高耗能產業繼續享受低電價所帶來的成本好處,由于沒有能耗方面的成本壓力,企業自然不會有動力投入資金進行生產和能耗技術的創新升級。另一方面,低電價對于希望進一步擴大產能的高耗能企業來說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是高耗能產業在進行新一輪投資決策時考慮的一個重要因素,從而導致越來越多的高耗能產業從高電價水平地區遷入。所以,長期維持低電價水平的結果是地區的產業結構越來越畸形。而以重化工業和高耗能產業為主的畸形產業結構容易受到全球宏觀經濟環境波動的影響,并伴隨高額的環境污染治理成本,導致生態環境、投資環境的不斷惡化,使地區發展陷入“產業結構不合理——電價水平偏低——產業結構更不合理”的循環怪圈,不具有可持續發展性。所以,低電價帶來的低廉能源成本優勢是短期的,是以犧牲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為代價,不符合經濟發展方式轉型的要求。
(2)低電價誘導高耗能產業的過度發展,阻礙電價水平的正常調整。這一點可以從差別電價政策的執行情況得到很好的說明。差別電價政策是我國針對高能耗產業而制定的電價政策,其目標是希望通過電價政策的調整來抑制高能耗企業盲目投資和低水平重復建設,逐步淘汰落后生產能力,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產業結構的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但是,由于低電價誘導了地區的高耗能產業過度發展,導致高耗能產業在地區經濟發展的貢獻較大,提高電價容易導致高耗能產業發展陷入困境,對地區經濟發展造成消極影響。因此地方政府對差別電價政策的態度并不積極。相反,在經濟發展的壓力下,地方政府往往被迫出臺優惠電價政策或其他稅收優惠政策來支持高耗能企業的發展,部分優惠電價政策的優惠幅度甚至還大于差別電價政策的加價幅度,導致高耗能企業的電能成本與差別電價政策出臺之前相比,反而還有所下降。所以,如果在思想上還不意識到低電價的危害性,在行動上繼續放任高耗能產業的發展,那么未來西部地區電價水平的正常調整將會遭遇更大阻力。
(1)電價政策要從“低電價陷阱”中走出來,以成本為基礎,配合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轉型采取適度高電價政策。從完整意義上來理解,電價水平偏高或偏低應該是相對于電價反映合理的電價成本、電力企業獲得正常利潤而言。電價偏高意味著電價水平高于合理的電力生產成本,電力企業獲得超額利潤;電價偏低則意味著電價水平低于合理的電力生產成本,電力企業獲得低于正常水平的利潤。目前,我國電力生產過程中的部分成本并沒有通過電力價格得到合理補償,這些成本要么被人為忽略,要么轉嫁到企業外部,由社會所承擔。所以,走出“低電價陷阱”,采取適度高電價政策,并不是要通過提高電價來改善電力企業的經營狀況,而是在現有的低電價水平上適度提高電價,改變目前國家通過多種方式直接和間接補貼電力企業、人為控制電力生產成本的方式,讓電力生產過程中被忽略的成本部分得到合理補償,將目前由社會承擔的電力生產成本內部化,讓電價能夠真實反映電力生產的實際成本,讓電價回到合理正常的水平,確保電力企業獲得合理的利潤。
(2)通過電價政策促進產業結構的調整和經濟增長方式的轉型。為了完成轉變經濟增長方式、淘汰落后產能和節能減排的目標,不少地方政府不惜拉閘限電,嚴重影響了經濟的正常運行;而一旦相關政策稍有松懈,高耗能產業便大面積復產,產業結構和經濟結構的調整效果大幅削弱,對當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產生不利影響。所以,單純利用行政手段進行節能減排和產業結構、經濟結構的調整往往難以持續。2011年電力緊張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與2010年各地迫于節能減排達標壓力而受到抑制的高耗能產業產能集中釋放有關。所以從電價的角度來看,通過電價政策的靈活運用來調整地區的產業結構、提高經濟發展水平和質量,是一種值得考慮的思路。
(3)充分發揮電價的資源配置職能。在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背景下,應該更加強調發揮電價的資源配置職能。電價政策的制定要充分利用電價的杠桿作用,引導生產資料和資源在不同地區和產業的優化配置,避免配置失衡。一方面,適度提高電價帶來的成本壓力迫使已有的高耗能產業積極采取技術更新等手段降低能耗,實現了企業內部資源的優化配置,部分落后產能在電價上調的壓力下直接淘汰。另一方面,適度提高電價也是針對高耗能產業建立的一種進入壁壘,由于預期在該地區建廠投產后,并不能獲得低廉的能源成本優勢,因此不會加劇低電價地區的產業結構進一步畸形發展。最后,適度提高電價有利于實現生產資料和資源在不同產業之間的優化配置,迫使資本、勞動力和政府財政向具有高附加值、可持續發展的高新技術產業流動,實現社會資源的優化配置。
(4)建立針對高耗能產業的電價調控政策體系。從目前的政策實踐效果來看,現行的電價政策僅僅從產業政策的角度考慮還不夠。以抑制產能過剩、淘汰落后產能為核心的差別電價政策為例,其初衷是通過電價壓力淘汰高耗能產業的落后產能,逐步實現產業結構的優化。因此,差別電價政策的出臺說明國家已經認識到了低電價陷阱的不利影響,是電價政策走出“低電價陷阱”、采用高電價政策的一種具體形式。從政策本身來看,對抑制高耗能產業盲目發展,加快淘汰落后產能,促進產業結構和經濟結構調整,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但是,2004年對高耗能產業執行差別電價政策以來,高耗能產業的產能過?,F象并沒有得到足夠有效的控制,除了差別電價政策本身的力度較小外,一方面是因為地方政府從地區經濟利益的角度出發,害怕提高電價在短期內會影響經濟發展,所以對差別電價政策的執行持消極應付態度,實際上也是地方政府落入“低電價陷阱”的表現。另一方面是因為對自備電廠征收系統備用容量費用的政策在力度和實際執行效果上都不理想,弱化了差別電價政策給高耗能產業帶來的成本壓力,導致自備電廠成為高耗能產業規避電價成本壓力的工具。因此,在采取高電價政策的過程中,需要注意與其他相關政策的協調,避免政策效果的相互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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