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的午餐

魏得勝

民間想象中的權貴，包含著幽默，更包含著普通人當時的最大向往。魯迅講過發生在浙西鄉下的一則笑話，說一個農婦一天清晨醒來，想到皇后娘娘是怎樣享福的。她想，皇后娘娘一醒來，一定就叫：“大姐，拿一個柿餅來吃吃。”估計，吃上個柿餅，就是這位農婦最大的奢望了。

從前，有對鄉下夫妻在門口納涼，老婆問：“當家的，皇上天天上山打柴用的一定是把金斧子吧？”老公冷笑道：“蠢婆娘，當了皇上還用打柴嗎？他老人家一準兒天天在院子里搖著扇子乘涼，喝小米粥還有人伺候著呢。”估計，搖著扇子喝小米粥，就是這位農夫的最高理想。

賈平凹講過一個關于西安南郊兩個老人年輕時候的笑話，說當年“大芳”照相館櫥窗里有蔣介石的巨幅照片，兩個人見了就大發議論，其中一個是這樣說的：“不知道蔣委員長一天吃的是什么飯，肯定頓頓撈一碗干面，油潑的辣子調得紅紅的。哼！我要當了蔣委員長，全村的糞誰都不給拾，那全是我的。”估計，擁有拾全村糞的權力，就是這位老人當時最大的愿望。

與前文個例不同的是關于美國總統里根夫人南希的，她入住白宮一個月后，收到膳食開支賬單時，大吃一驚：“從沒有人告訴我們，總統每吃一頓飯都要付錢，而且干洗和使用牙膏等衛生用品也要收費。”白宮就像一座豪華酒店，所有住在里面的人都要交納餐費和雜費，連南希那樣的美國人，在成為權貴前，都以為白宮的午餐是免費的，可見權貴的神秘，非常人所能想象。

【原載2014年7月17日《都市文化報·美文新知》】

插圖 / 權貴的公款宴席 / 佚 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