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映勤
“小豆冰棍,3分一根”,這是我少年時期經常聽到的吆喝聲。這聲音就像一陣清涼的風刮到心里,對我充滿了誘惑。小時候,一到夏天,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手里能舉著一根小豆冰棍。可惜的是手里1分錢也沒有,我舔著嘴唇,咽著口水央求著姥姥:“給我買一根吧,就一根。”任憑我怎么軟磨硬泡,姥姥從來不為所動,她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是不搭理我,直到賣冰棍的吆喝聲漸飄漸遠,漸漸消失在馬路盡頭。
挨到三伏天,熱得實在不行了。姥姥這才大發慈悲,給我們幾個孩子發放防暑降溫費,一人一天3分錢,人人有份,不多不少,剛夠買一根小豆冰棍的。捏著這來之不易的3個硬幣,我歡天喜地跑到街上去買冰棍。
那年頭城市里個體經營的商販基本絕跡了,只有家庭困難的老年人,街道才給起照賣冰棍。這些老頭兒老太太有時沿街叫賣,有時就把冰棍車停在路口的陰涼處,一只漆成白色的木箱子,里面用一層層棉絮包裹著冰棍。我神氣十足地遞上錢,指定讓賣冰棍的給我拿箱子底層最硬的冰棍,硬的冰棍涼,凍得結實。
揭開包裝的蠟紙,我舉著冰棍一邊走一邊慢慢地享用。小豆冰棍上面是一層厚厚的紅小豆,顆粒飽滿,沒有磨成豆粉,下面是紅褐色的豆湯冰塊,貨真價實,又涼又甜,絕對是冰棍中的上品。
吃冰棍時先一點點舔,上下左右在嘴里慢慢吮吸,那涼冰冰、甜絲絲的感覺立時傳遍全身。一般情況下,冰棍都是在嘴里舔化吃完,我舍不得大口大口地咬,我希望那種美妙甜蜜的感覺在嘴里盡可能地無限延長。有時,碰到關系非常好的小伙伴,對方就會尾隨在我身后,忍不住乞求著:“給我咬一口,就一小口,行嗎?”咱從小就仗義,實在是抹不開面子,我停下腳,小心翼翼地遞過去,眼睛緊盯著他的嘴,心提到了嗓子眼,把冰棍的底部沖著他,囑咐道:“小點口啊!小點口!”能分得我一口冰棍吃的小伙伴,那關系,絕對鐵得“杠杠”的。
現在孩子的冷食數不勝數,無論是食品店、超市,還是街頭小攤,各種冷食琳瑯滿目,帶棍的、裝盒的、盛碗的,口味齊全,應有盡有。即使是冰棍,花樣也多得數不過來,有的還是中外合資生產的名品,價格少則幾毛,多則幾十塊錢,而且一年四季都有賣的。但是這么多的冰棍、冷食都喚不回我對小豆冰棍的感情,它陪伴著我度過了一個個難忘的童年夏天。隨著時間的流逝,小豆冰棍漸漸流淌成記憶中的脈脈溫情,化為揮之不去的戀舊情懷。
(選自《渤海早報》,有改動)
各抒己見
在作者的筆下,小豆冰棍是他童年的最愛。在你童年的記憶中,你最愛吃什么,為此又發生過哪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