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huanhappy:你的新書名是《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請問這里的“浪漫”是指什么?你如何看待生活中的“浪漫”?
嚴明:書中的浪漫,指的是我們“很念舊、很講自由、很講詩意”的文化、文明。生活中的浪漫,各人的理解和辦法不同啦,我的理解大概就是:浪得比較慢。
盜亦俠:感覺你是個反題材的攝影師。很疑惑,為什么還要加上“大國志”這樣的抬頭,這是否有點矛盾?
嚴明:我在書中說了,我說的反題材,是指反對命題作文、主題先行。我的題目永遠是拍完后加上去的。好比我總是先在墻上打一槍,然后再走過去在槍眼周圍畫上十個環。
廿十四微博:不拍照的時候主要做什么?主要經濟來源?自由攝影師,如何養活自己和家人?
嚴明:不拍照時,宅在家看諜戰劇、打鼓。自由攝影師,只是時間相對多些,行動和思維能比較自主,也并不是搞好攝影的必要選擇。生存問題,又是個大問題了,解決它可以在攝影之內,也可以是其他的能來錢的行當。方法異常多,不必追問一個屌絲攝影師啊。
廣_寒:想問老師怎么拍照才能拍出意境啊?
嚴明:氣氛,好的照片應該是有氣氛的。攝影作品被觀看和了解的時間很短促,這需要它內容、影調、風格、情緒等都要在很短的時間內共同說話。氣氛是你已正常感受到的,而不是你拍出來的。
煎焦啲凍魚:心中“好照片”的標準是什么?最崇拜哪幾位攝影大師?為什么?
嚴明:喜歡的照片是能感動我、有氣氛、耐看的。更喜歡看像flickr這樣的國際大圖庫里世界人民發的新圖。那里高手多得是,并且那么好、那么新。
江江在路上X蜻蜓原野:你覺得,內心柔軟給你帶來的是更多痛苦還是快樂?
嚴明:無法想象:鐵石心腸的人每天獲得的快樂應該是什么樣的呢?
樂艷娜:拍人物時被拒絕,甚至被罵的情況,你若遇到如何反應?
嚴明:從技術上講:絕對隱蔽,絕對要快。真遇到什么“不測”的話,如何反應要看各人處理風格了。總之注意安全,保護好相機和食指!
立即搜索:在這個攝影師和圖像越來越多的年代,怎樣才能讓自己的作品不被淹沒?
嚴明:讓結合了自己的態度的作品,在那些沒有態度的小清新中脫穎而出,拔地而起。
瑪格達:嚴老師,你覺得攝影和搖滾甚至生活有什么必然的聯系么?
嚴明:搖滾樂能改變人的思維,攝影也是。喜歡它們的人,生活、思維方式,審美習慣都會隨之改變,這就是它們的神奇之處。
門下走狗-:如今的你如何來定義生活和生命的價值觀?而后輩與你所處的時代環境不同,你覺得現如今的后輩應如何處理好與這個大環境的關系?
嚴明:沒有不同吧,老中青都活在今天,都要面對如何去處理明天。賈樟柯說,不僅年輕人迷茫,老年人也會迷茫。我個人覺得不能只想著適應性地去“處理”跟什么大環境的關系,開心、自由地做好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最重要,“自己”才是最大的環境。 Aeron:你最關切的是什么?嚴明:我最關切的是人們能生活得自由、自在,在社會的激蕩改變中不至于沒有辦法。
七夏:請問膠片攝影的未來在哪里?
嚴明:還是不能這樣劃分。我們的未來最重要。
伊莎b拉:當您被觸動時,您的表現是怎樣的?是窒息倒地或者顫抖不語,是跳起來做鬼臉或者大喊大叫?
嚴明:你提供的選項怎么都這么慘烈,你想看哪種?
最愛的二敏:什么時候產生那樣的“憐惜”之感?是被這世道所感染還是隨著年齡增長閱歷的豐厚,開始連生出這樣的“浪漫”?
嚴明:隨著經歷和年齡的增加,會對世事的認識加深,對世界的看法越來越不是想戰勝或征服,慢慢被一種同生同死的同理心取代。
Aeronlex:你寫文字是為了補充照片里的故事嗎?
嚴明:不是。我寫文字,恰恰是想說照片之外的我認為要緊的事。
刁凡超:好多紀實攝影為什么都喜歡用黑白來呈現?
嚴明:在黑白攝影時代是,但現在肯定彩色更多。
黑暗騎士菜頭:對于攝影,請問嚴老師,您更看重的是“可遇”(偶然的),還是“可求”(故意為之的)?
嚴明:盡量去遇吧,可以去看世界已是天大的緣分,它的豐富已經讓我應接不暇,應該無須再刻意為之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一點,“可遇”不是運氣好,是大量的準備和行走帶來的,不滿意的東西拍得也多了去了,都被篩選掉了而沒被看見。
林子inging:黑白的與彩色的攝影,帶給自己心靈上什么樣的沖擊?
嚴明:這個,應該沒有什么關系吧?好比一個美女,穿上黑的白的還是花衣,都挺沖擊的。
Lucien1990:想知道嚴明老師對剛剛畢業且對攝影有很大的期許的大學生有什么建議?
嚴明:比錢更優先重要的,是真實、誠實、耐心地對待自己和生活。保管好自己的天真,不管將來有沒有錢,都會一直用得著。
劉立鶴crane:我們該如何去平衡攝影的藝術性和商業性?
嚴明:心里一直有根藝術的弦是應該的,堅持它并創新它,將它做到自己喜歡的極限。它跟商業性不可能是天生矛盾的,好東西一定會被需要的。
西瓜粒粒子:搖滾對您現在的拍攝有哪些影響呢?
嚴明:搖滾給人真實、隨性的思維方式,它影響的是人的行事方式。它讓我看重自由、真實、強烈這些原本可能被隨時忽略或動搖的東西。
嚴明
攝影師,曾做過十年搖滾樂手,做過十年記者,2010年辭去公職,成為自由攝影師,現居廣州,最新作品為《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