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的應答

宋桂奇

日常交際中，面對對方提出的問題，我們應用清楚明白的話語予以應答。但，萬事皆有例外。

2013年1月12日19時30分，上海東方藝術中心歌劇廳，威爾第歌劇《茶花女》正待開場。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啼哭聲打破了劇場的沉靜，不得已，樂手們只好放下已經拿起的樂器，等待劇場恢復安靜。兩分鐘之后，演出才正式開始。演出結束后，有記者就“小孩兒啼哭致使演出推遲”之事請以團長身份親率貝里尼劇院演職人員來中國推廣意大利歌劇的卡塔尼亞市市長拉斐爾？斯坦卡發表看法。拉斐爾笑道：“在我們那里看歌劇，可見不到這么年輕的觀眾。”聽到這話，人們禁不住哈哈大笑。

小孩兒啼哭致使演出推遲，對東道主而言無疑是件尷尬事，如果客人直言不諱，自會令東道主難堪；如果罔顧實情，則又有損自己的形象。而此番應答既稱贊了中國人對歌劇的喜愛，以至連兩歲小孩都來觀看，又暗含著對觀眾缺乏欣賞歌劇必要常識的不滿之情。有此幽默妙語，怎能不讓人樂而開懷？

2011年7月，某學者在云南為市民做了一場精彩講座。講座結束后，有聽眾提問：“今天您的講座，主辦方安排市領導坐在第一排，公務員坐在正當中，我們這些普通聽眾不僅一票難求，而且還只能坐在旁邊、后面，請問您對此有什么評價？”顯而易見，這個尖銳的問題中含有對座次安排的大不滿，因此一經拋出，主持人便滿臉通紅，不知所措。學者聞言，不動聲色地笑答：“主辦方這樣安排，可能是認為領導干部更需要參加學習、接受教育吧！”此語一出，全場笑聲一片，主持人更是熱烈鼓掌。

聽眾的問題可謂語意明確，該學者如果順其意評價，難免令主辦方尷尬；與此相反，則又會得罪無數聽眾。怎樣才能皆大歡喜呢？該學者使出了撒手锏：若從正面理解，稱頌了領導在學習方面身先士卒；若從負面理解，似乎又譏諷了領導不學無術。至于主辦方，因無論作何種理解，均能從中找到座次安排的依據，自然大可不必尷尬了。由此可見，這模糊語若是運用得體，其功效是何等的巨大！

（邱寶珊摘自《光明日報》2013年1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