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軍校,與美國西點軍校、英國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俄羅斯伏龍芝軍事學院等并稱“世界四大軍校”。除國民黨軍中的3000多員將領外,黃埔軍校也為共產黨培養了53位將軍。
1937年“八一三”淞滬抗戰初開之時,一班年輕軍官冒著炮火聚集上海江灣某隱蔽所。站在臺前訓示的,是被委任為淞滬警備司令的前黃埔總教官張治中。
當日聽眾中,職銜最高的桂永清,也不過是上校副師長。日后在國民黨軍中任兵團司令的長沙分校學生廖耀湘,還只是個中校參謀主任;后在解放軍中官拜上將的黃埔一期學生周士第,此時遠遠落在了同期生胡宗南、宋希濂等人后頭,別人都當上了軍長、師長,他還只是個師參謀。
淞滬血戰3個月,為達成“趕敵下海”的戰略目標,投入戰場的黃埔軍為作戰最得力之部隊。1934年以來,國民政府即著手以“中央軍校教導隊”擴充而成3個全德式裝備“示范師”為樣板,整訓陸軍60個師之計劃,此時已完成大半。美國記者斯諾曾記述道:“1937年的中國陸軍是該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支。”
在楊行、羅店等抗戰初期爭奪最激烈的戰場,統軍者是黃埔系大佬級人物胡宗南。
淞滬抗戰功虧一簣,全國各地的部隊蜂擁在撤出上海的道路上。胡宗南實在看不過去,于11月20日致函密友戴笠(黃埔六期):“弟刻又在無錫進入陣地。此前前方撤退各軍,秩序紀律毫無……黃埔部隊多已打完,無人支撐,其余當然望風而潰。第二期革命已失敗,吾人必須努力,培養第三期革命干部,來完成未來之使命也。”
1937年9至11月間發動的忻口會戰,以黃埔四期生林彪指揮的“平型關大捷”最為著名。彼時參戰的部隊主力實系李默庵的14軍,在其所鎮守的左翼戰場上,中國軍隊以散兵戰壕對日軍坦克。硬碰硬之下難為對手,李默庵所部此后留在中條山區,開始了對敵游擊戰。
隨著國際反法西斯戰線的形成和盟軍在太平洋戰場的形勢扭轉,中國軍隊開始了大規模主動出擊,精銳部隊則被推向了國門以外的滇緬戰場。
第一次遠征緬甸的統帥杜聿明,是黃埔一期出身。入緬之時,杜聿明一手建立的200師已改編為第5軍,配備了炮戰車59輛,槍戰車55輛,各型汽車1000輛;而他手下的得力戰將也一律是黃埔系出身,榮譽第一師的鄭洞國(黃埔一期)、第22師的廖耀湘(黃埔六期),和接過他200師衣缽的戴安瀾(黃埔三期)。
此后的作戰中,杜聿明敢于放言“能以一師兵力抵擋日軍一師團(相當于兩師兵力)”,頗得性喜“攻勢作戰”的盟軍指揮部贊賞。直至制訂曼德勒會戰計劃時,盟軍參戰各方的戰略目標分歧,導致杜當場與指揮過諾曼底撤退的英軍名將亞歷山大翻臉:“貴軍既然決心放棄現陣地,繼續撤退,那就請你們自便吧!中國軍隊有能力獨自發動攻勢。”
到了戰場上,英國人臨陣退卻,杜聿明手下戴安瀾之200師雖在同古作戰英勇,但幾遭覆滅之災;廖耀湘之新22師在曼德勒以東孤軍難支。1942年5月26日,戴安瀾殞命緬北,與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黃埔一期)血灑太行,只隔了一天。而與左權同為黃埔一期的共產黨將領徐向前與陳賡,新中國成立后分別被授予元帥和大將之銜。
左權和戴安瀾這兩位黃埔高材生飲恨疆場,也是抗戰中犧牲的數以十萬計的黃埔師生縮影。據日本投降后的統計資料顯示,黃埔畢業生在戰后幸存者僅1.1萬多人,相比抗戰期間入校受訓的20萬學生,“黃埔系”在抗戰中的犧牲率高達95%。
(摘自2014年第22期《南都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