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那只鯨魚(外五首)

聽我說，那只鯨魚

告訴你個秘密

我認識一只鯨魚

住在遠方海里

它肚腩起伏著柔軟

伴隨潔白如浪的呼吸

浪在呼吸中

緩緩成形

偶爾它也成為島嶼

成為一片突兀的天空

讓背上停滿

受騙的星星

而更多時間

在深深的水底

聽蚌貝講

那些年邁的歷史

告訴你個秘密

我愛著一只鯨魚

在我從未抵達的

那片海里

這蒙塵的歌

我懷揣

一支飄搖的歌

飄搖在星光黯淡

趁著人跡未至

唱吧

趁著夜色闌珊

讓天空轉動他的石磨

讓星座指引羅盤

唱吧

趁著魚肚白

尚未升起

趁著月亮無人陪伴

唱這蒙塵的歌

直到意興闌珊

午夜時分

黑暗伸出味覺

許多，一言不發的舌頭

鐘擺始于此刻

昨日停于某種苦澀

須在迷迭香揮手

以前，辨別出

現在

自入口的夜晚中

味道逐漸不可咀嚼

明日將從那時

開始搖動

后 記

打開一個結果

世界從不作說明

例如細小的夢

如何從光影中逃走

波浪上的空氣

又怎樣變得咸澀

世界不作說明

當歷史背后

炸開許多苦難的路

直抵星辰

快去，去嬉笑吧

快去！

去彈弄黑夜的琵琶

用詠嘆調歌唱童話

去踏午時無人的鐘聲

帶領紅草莓翻越天空

刻下幾枚橙色星星

留給世界咒罵

快去！

去偷走河里洗澡的月亮

讓整個宇宙都徒勞發傻

去駕南瓜馬車

恭迎最微小的埃塵

將美麗的破布

贈與國王披掛

快去！

去嬉笑吧！

去那黯淡無光的榮耀里

種早已凋零的花

月 光

那月光

陷入長夜，醒來

重復地舉起黑暗

落在每束詩的

首行

首行，爆裂的音節

便是昨日，梁上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