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月亮

余映潮

雨后的月亮，清朗，清亮，清新。

文學作品中，先寫“雨”，再寫“月”，是一種美妙的描寫組合；它們筆法多姿，表達各異，各各具有傳神的美感。

張之路的小說《羚羊木雕》：

我再也受不了了，推開媽媽的糖盒，冒著雨飛快地跑出門去。

……

一個人慢慢地走在路上。月亮出來了，冷冷的，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小說中的“我”將貴重的羚羊木雕送給了好朋友萬芳，媽媽爸爸硬是逼著“我”去將它要回來。于是我“冒著雨”沖出了門；拿回木雕后，“我”在清冷的月光下回家。這里的“雨”和“月”的描寫都沒有事先鋪墊，作者運用“點染”的筆法，表現出別樣的意境：“雨”和“月”在這里都是“冷”的象征；“雨”的陰沉、“月”的清冷都表現著“我”心中的悲傷。

曹文軒的小說《草房子》：

那天，是他們離家以來所遇到的一個最惡劣的天氣。一早上，天就陰沉下來。天黑，河水也黑，蘆葦成了一片黑海。杜小康甚至覺得風也是黑的。臨近中午時，雷聲已如萬輛戰車從天邊滾動過來，過不一會，暴風雨就歇斯底里地開始了，頓時，天昏地暗，仿佛世紀已到了末日。四下里，一片呼呼的風聲和千萬支蘆葦被風撅斷的咔嚓聲。

……

雨后天晴，天空比任何一個夜晚都要明亮。 杜小康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藍成這樣的天空。而月亮又是那么明亮。

家庭破產后，爸爸帶著杜小康來到遠離家鄉的蘆蕩里放鴨，他們在無比難受的孤獨生活中堅持著，鴨群終于在父子倆的呵護下長大了。

故事寫到這里，作者設計、安排了一個“歇斯底里”的暴風雨的場景。在風狂雨驟之夜，鴨子們四處逃散，杜小康歷盡艱辛找回了鴨子們；在他的眼中，風雨之后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這里的“暴風雨”的描寫，推動著故事情節的發展，表現著人物在艱困環境中的成長；而“月亮”的描寫，則表現著人物在經歷風雨之后覺得自己長大了的明朗心情——他覺得自己突然長大了，堅強了。

李漢榮的《山中訪友》：

忽然，雷陣雨來了，像有一千個俠客在天上吼叫，又像有一千個醉酒的詩人在云頭吟詠。滿世界都是雨，頭頂的巖石像為我撐起的巨傘。我站立之處成了看雨的好地方，誰能說這不是天地給我的恩澤？

雨停了，幽谷里傳出幾聲犬吠，云嶺上掠過一群歸鳥。我該回家了。我輕輕地揮手，告別山里的朋友，帶回了滿懷的好心情、好記憶，還帶回一路月色。

這是課文的最后兩段。

李漢榮的這篇散文，實際上是一篇用非常規的手法寫成的游記。這里的雨的描寫，表現了游歷中見到的奇景，“帶回一路月色”，既點明了時間，又給作品留下一片溫馨的色彩。

文學作品中，先寫“雨”，再寫“月”，真是有著種種美妙的組合。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