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欣


2012年12月31日,沉寂了兩年的俞灝明,重新站在了舞臺之上。如今涅槃重生的他,已經褪去了以往的青澀。他在舞臺之上沒有太多的語言,僅僅一首《其實我還好》足以讓我們讀懂他。他依然深愛這個舞臺,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但他身上的壓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們他所經歷的那場毀滅性的災難。然而他沒有給我們太多的時間去悲傷,他用歌聲告訴我們他真的很好。
1987年11月14日,我出生在廣州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里。一切都很美好,不過我有個讓一小部分孩子都曾懊惱過的毛病,牙牙學語時有些大舌頭。三四歲的年紀跟著電視劇的片尾曲唱歌時總會逗得家人發笑。
夢開始的地方是2007年的“快樂男聲”比賽,俞灝明這個名字也漸漸被大家口耳相傳。但是隨之而來的質疑聲讓我幾乎崩潰,我相信只有實力才能打破質疑。告別“快男”舞臺以后,我一直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大眾面前。在湖南衛視“天天向上”做主持,參加“舞動奇跡”大賽,拍電影《樂火男孩》,拍偶像劇《一起看流星雨》,這期間又去韓國進修??此骑L光,其實質疑聲音一直未斷。最令我痛心的就是拍偶像劇《一起看流星雨》時引來的罵聲與質疑聲,就因為一個發型把我所有的努力都給抵消了。
時隔兩年,我攜個人首張專輯《擁抱》重回音樂舞臺。質疑的聲音仍舊如約而至,甚至在發布會上,主持人現場就質問我:“你能做好一名歌手嗎?”當時現場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認真而堅定地回答主持人,也告訴所有人——我在追求音樂的道路上,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腳步,從來都沒有放棄對音樂的執著與夢想。
接了新戲《我和春天有個約會》之后,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我的演藝道路會越走越寬??墒请S著2010年10月23日的爆炸聲,這個夢被迫中止。從大火中被救出,醒來的那一刻,沒有人告訴過我恢復到底需要多久。我還很樂觀地想,也許只要兩三個月就可以重新回到劇組拍攝。但是這場大火足足燃燒掉我800多個日日夜夜。
據爸爸回憶,當他趕到醫院時,只看到兩個全身黑乎乎的人,都分不清誰是誰。我的臉部額頭以下都是紅紅的,下巴的傷比較明顯,嘴巴灼傷后變小了,得戴開口器,兩邊的肩胛、背部最嚴重,這幾處燒傷導致我的手臂無法抬起。兩只手的手背幾乎燒出兩個窟窿。在此后的燒傷疤痕增生期,我一天有大半的時間要花在跟疤痕作斗爭上:每天需要穿著彈力衣進行器械訓練,脫下彈力衣還要做肌肉拉伸,異常辛苦。同時還學習英語、音樂和表演課程。
直到2012年12月31日,我才又可以站在我喜愛的舞臺上,回歸到公眾的視線中。雖然我的樣子和之前有所不同,但燒傷后和燒傷前的樣子都是我必須擁有的,要是怕對比的話我的路就無法繼續走下去。想要走得更遠,必須要有一些能夠真正說服別人的東西。我希望能逐漸往實力這個方向去走,畢竟光靠相貌是不會長遠的,練就的魅力才會讓大眾更喜歡你。
回首銷聲匿跡的那些日子,在心理上承受的壓力對我的考驗更是一場嚴峻的挑戰。我也曾遭受到白眼兒,游泳是一種很好的復健方式,我去一個酒店會所游泳,因為必須要穿著黑色的彈力衣,別人就把我趕出來了。
在承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時,我很感謝陪在身邊的父母。父親在我失去耐心或煩躁的時候,總會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 “你行的”,然后再默默地走開,有幾次我看到他背過身偷偷擦眼淚的樣子。父親只是在我面臨生命最危險就要被切掉喉嚨助我呼吸時,才隨口而出說了一句:“那他以后用什么唱歌?”之后就再也沒有說過類似的話。其實,他只要自己的兒子能活過來,無論以后有多困難他都會陪我一起面對。媽媽在我康復的期間變化也很大。之前,媽媽遇到一點小事情就會流淚,后來媽媽知道她的眼淚對我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便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態,在我面前也不會提那些令人傷心的話題,總是找一些比較輕松的話題來談,不時地開懷大笑。這個時候我也會笑,不為別的,只為媽媽的笑聲。
在燒傷之前,我從來不知道穿衣、洗澡是如此困難,自己的無助感倍增。穿衣服的速度敵不過小孩子,洗澡過去著急時五分鐘就可以解決,現在卻要用兩個小時,并且這些事情都是我無法獨自完成的。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我的高中同學來到了我的身邊,他說:“無法替你承受身體與精神上的痛苦,但至少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陪你一起共渡難關。”他承擔了給我洗澡,幫我穿衣的任務。新生的皮膚承受不了太大的水壓,他總是要用手擋一下盡量減輕水灑到皮膚上的壓力。他的到來給我的精神上也帶來了很大的幫助,人生得此好友是我的幸福。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仍會孜孜不倦地堅持最初的夢想,會努力地把每一件事情做到最好。讓你們看到一個從災難陰影中走出來的俞灝明,一個從男孩兒蛻變成男人的俞灝明,這也是愛我的人想看到的。
(責任編輯 王天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