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小人畫像

許煙華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人活世上，難免遇到達丟夫、夏洛克、岳不群、江別鶴之流。被人腳下使個絆子、背后打上一槍也是常有的事，沒什么大驚小怪的。然而被“黑”的感覺畢竟不爽。故而，在下愿為小人畫像，不敢講激濁揚清、以正世風，只期正人君子識“小”、辨“小”，免受“小”害，當然有膽量的還可以打“小”。

腦袋尖尖。小人是不屑于做一棵默默無聞的小草的，他們都有一顆“執著”的“上進心”，一旦選擇了目標，便不擇手段“削尖了腦袋往上鉆”，千方百計與有用之人，特別是頂頭上司拉關系、套近乎。先察言觀色，摸清上司是不是只有縫的蛋，如果是，縫在哪里？是貪財還是好色？當然了，最好是把上司愛吃蘿卜還是青菜、愛穿什么牌子的褲衩這些生活習慣乃至隱私都摸得一清二楚。然后有的放矢，投其所好，擊其弱點、惑其心志、博其好感。一般說來，一個當官的身后都跟著多個小人，當官的明智倒也罷了，怕就怕日久天長，招架不住小人的“奴顏婢膝功”和“迷魂獻花手”，慢慢讓小人近了身，亂了方寸，被小人牽著鼻子走，直到稀里糊涂做了小人的后臺和幫兇。

耳朵長長。你要發現一個人走路時腳步輕輕、老是支棱著兩只耳朵，這人十有八九就“大”不了。小人什么時候最寂寞？最著急？耳朵聽不到聲音的時候。罵聲吵聲嘀咕聲、雞事毛事蒜皮事統統盡收耳底。趙家的驢踢了錢家的狗，孫家的女愛上李家的郎，別人不去理會，小人卻銘記在心。整理歸納，關鍵時候斷章取義、添油加醋，根據不同的對象烹飪出不同口味的菜肴來。

嘴巴大大。小人的肚子里全都是“話”，有了話可不能爛在肚子里，所以，小人才是“動口不動手”。你可千萬別低估了小人的能量。有時候，小人就是某些領導聯系群眾的紐帶，就是業余“組織部長”、“宣傳部長”，走東家串西家，你喜歡張三他就說張三好，你討厭李四他就說李四孬，至于小人心里誰好誰孬，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有時，小人喜歡小手摟著你的肩膀，小嘴湊近你的耳朵，很知己地告訴你幾個小秘密。呵呵，可你要真信了，真拿小人當朋友了，不定哪天，傷心就來敲你的門。

腦袋尖尖，耳朵長長，嘴巴大大，你想想，小人是個什么樣的東西？

（摘自《當代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