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失地農民征地意愿實證分析文獻小結

田媛媛

摘?要?對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的研究是一種從官方到民間視角的結合。國內對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實證分析表明，影響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因素具有多樣性，對失地農民的安置補償應綜合考慮農戶的可持續生計、對補償標準的要求，政府政策的長效性和綜合性等?；谵r民的視角來研究失地農民征地意愿，將會在農民失地問題的解決上打開一個新的突破口。

關鍵詞?失地農民征地意愿；影響因素；建議

中圖分類號：F321.1?文獻標志碼：C?文章編號：1673-890X（2014）03-068-3

1?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影響因素的多樣性

2005年以來，不少學者開始關注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開始采用定量的方法來分析影響農民征地意愿的驅動因素，相關實證分析的研究文獻數量開始增多[1]。下面是根據10篇相關實證分析的文獻整理的關于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調研時間、地區、樣本量和文獻數量，如表1。表1中的調研地區大多是人地矛盾突出，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征地行為較多，而且征地過程中發生的矛盾也較為突出的地區。

模型的因變量是農戶征地意愿，即愿意與不愿意。一般，影響農戶農地征收意愿的因素包括被調查者個人及家庭特征、當地經濟特征、征地過程的透明度、征地補償費及方式的合理性及滿意度、對征地制度及土地產權的了解、對未來生活的期許（收入、生活水平、本地就業條件、家庭財產變化、自主經營機會、社會治安條件、抗風險能力、社會保障水平等預期）[２]。這些驅動因素大多已被學者證實：李建強（2012）證實了失地農民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權益均受到不同程度損害，而權益保障的缺失也導致農戶征地意愿不強[３]。同時，農戶家庭特征和土地特征對其征地意愿也具有顯著的影響作用。郭玲霞等（2012）證明了征地前對耕地的依賴度、對征地前家庭居住條件的滿意度、征地補償合理性、征地對家庭經濟的影響、征地對就業的影響等因素對農民的征地意愿具有顯著影響[４]。許恒周和郭玉燕（2011），穆向麗等（2009），孔祥智等（2006）等分別用不同省份數據證實了戶主個人特征對農戶征地意愿有重要影響[５]；許恒周和郭玉燕（2011）、王偉林，黃賢金等（2009）用不同省份數據證明了農戶家庭特征對農戶征地意愿的影響[６]；許恒周和郭玉燕（2011）、王朝華（2009）證實了經濟區位和經濟水平對征地態度有巨大影響[７]；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與征地期望有關，也得到證實，如征地補償達到或超出他們的預期，便支持征地。同時，征地補償方式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補償方式不合理，失地農民也不愿征地。康嵐（2009）的分析結果表明，影響農民被征地意愿的因素包括經濟補償、抗風險能力和社會保障水平、收入機會、與原市民的社會交往機會等諸多因素，僅僅給予單純的經濟補償并非合理安置失地農民的有效途徑。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影響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三大因素是農戶的家庭特征、經濟水平、補償標準。

2?實證分析下的對失地農民補償安置的政策建議

郭玲霞等（2012）通過對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進行實證分析后得出以下政策建議：一是征地補償要采取多元化的方式；二是盡可能降低征地對農村環境造成的污染或破壞；三是要不斷提高貨幣補償標準；四是建立普惠的社會保障機制；五是多渠道促進失地農民就業和創業，使失地農民失地后有新的收入來源，有能力可持續生計和工作[８]。

李建強（2012）認為，應科學制定征地補償標準，建立健全農民社會保障體系，解決失地農民的生計、發展、就業等方面的問題，完善征地程序，建立健全土地征收行政救濟制度和土地征收監督機制，暢通失地農民的利益表達渠道；在征地過程中做到公開、公平、公正，切實尊重農民在征地上的知情權，在充分尊重農民征地意愿、切實保障農民權益的基礎上順利推進土地征收工作[９]。

朱雅琴等（2010）針對遼寧省征地問題提出了如下同樣具有借鑒意義的建議：一是提高征地工作的透明度，保護被征地農民的知情權；二是及時、公平合理、足額地發放補償費用；三是積極扶持、鼓勵被征地農民自主創業；四是加強被征地農民的教育和培訓；五是積極探索長效保障機制[1０]。

康嵐（2009）認為，要務必重視和切實做好對失地農民今后生活的安置工作，建立健全失地農民社會保障制度。對此，他認為要針對不同收入來源、不同年齡段的人群采取不同的工作方針，并提出要特別重視失地農民未來的可持續發展機會和社會融入問題。

學者的政策建議主要有3個方面的含義：一是保證征地過程中的信息對稱性；二是通過建立各種長效保障機制使失地農民無后顧之憂；三是加強農民的能力建設，增加農民的就業渠道。可以看出，以上所有的政策建議都是在試圖幫助政府如何更好的說服農民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土地，從而使其更好地被納入現代化的城市發展過程中來而進行的苦口婆心的勸說。同時，無一例外的，這些政策建議都有著某種悲天憫人、保護弱小的情懷，因為它們一直在為政府如何在物質上或是精神上補償農民而進行著各式各樣的努力。從這一點來看，征地對于農民來說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交易。短期內，農民注定要在征地過程中受到物質上或是精神上的損失。那么，伴隨著農民的維權意識的提高，農民的征地意愿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表達，相關的政府征地執行人員的簡單粗暴的工作方式不能有效改善，農村土地的征地沖突可能會愈演愈烈。因此，相關的政策建議應該回歸到農民的實際需要中來，而不應該只是高高在上的指手畫腳。基于農民的視角，從農民征地意愿出發，探索解決失地農民問題的政策建議才更加貼近農民的實際。

3?情感的依賴與市場化的沖突

對農民來說，“土地是特殊的資本，是最可靠的‘投資，它帶來最大的情感滿足。因此，土地仍然有一種庇護價值”[1１]。這也就解釋了農民存在的“個人主義和土地戀”。對于那些不愿意失去自己土地的農民來說，他們“內心深處相信，他的土地是獨特的，因為他是惟一了解、愛戀和擁有它的人”[1２]。作為農業勞動者，農民往往把“他的家庭以及職業視為一體，也就是把土地和他自己視為一體”。如此一來，這樣的農民往往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土地。

隨著經濟的發展、市場化的到來，消費者和市場的需求使得土地成了投機的對象。農村土地問題不再僅僅是與農業生產掛鉤的問題了，反而更多的是與城鎮化或者是城市的發展聯系在一起。對于那些愿意失去土地的農民來說，他們向往城市的現代化生活設施，他們可能獲得了自認為足夠的補償，他們對未來生活的可能性充滿著異于常人的信心和干勁，又可能充滿著說不出的無奈和不滿。對土地的情感依賴和市場化的沖突使得農民面臨征地時猶豫不決。

要切實維護失地農民的合法權益，首先必須要尊重失地農民的意愿。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是對征地行為的最鮮明而直接的反應。盡管多數學者對征地過程中的弊端進行充分地深層次分析，并得出制度、政策、文化、社會經濟等的不完善或者不足是根源所在，但仍無法求得一個迅速而高效的解決辦法（金小琴，2007）[1３]。

4?簡評

現有的對失地農民征地意愿的實證分析的調研地點主要位于征地頻繁發生的城鄉結合部，影響因素的分析主要集中在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的分析，提供的政策建議主要圍繞補償標準和農民的可持續生計兩個方面展開。失地農民問題重新回歸到農民身上尋找問題的解決之道，了解農民的實際需求，才能在征地標準、程序、制度、政策、法規等方面作出有效的改進。基于農民的視角，對失地農民征地意愿進行定量和定性的深入研究，是失地農民問題研究的又一個方向。

參考文獻

[1]?付瓊，肖洪安，張文秀.失地農民對安置方式的選擇意愿分析——基于成都市6縣（市、區）的實證研究[J].安徽農業科學，2010.

[2]?郭玲霞，高貴現，彭開麗.基于LOgistic模型的失地農民土地征收意愿影響因素研究[J].資源科學，2012，（8）：1486-1488，1490-1491.

[3]?金小琴.新時期失地農民的征地意愿分析[J].安徽農業科學，2007：3057-3058.

[4]?康嵐.失地農民被征用土地的意愿及其影響因素[J].中國農村經濟，2009，8：58-62.

[5]?李建強.征地過程中的農民權益保障與征地意愿——以四川省瀘州市農戶調查為例[J].農村經濟，2012，7：15-18.

[6]?王朝華.對農戶土地征用意愿的調查分析[J].農業經濟，2009，（2）：38-40.

[7]?王偉林.黃賢金.陳志剛.發達地區農戶被征地意愿及其影響因素——基于蘇州農戶調查的實證研究[J].中國土地科學，2009，4：77-80.

[8]?肖屹，錢忠好，曲福田.農民土地產權認知與征地制度改革研究——基于江西、江蘇兩省401戶農民的調查研究[J].經濟體制改革，2009，1：81-85.

[9]?朱雅琴，宋吉鑫.被征地農民的征用意愿及影響因素研究——基于遼寧省524個農戶的調查[J].理論界，2010，6：14-15.

[10]?許恒周，郭玉燕.不同發展水平地區農民被征地意愿及影響因素——基于南京市、鷹潭市的實證研究[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1，（21）：107-108.

[11]?嚴棟.征地補償與土地發展權分配：基于農戶意愿的實證分析[D].浙江大學，2008，6.

[12]?穆向麗，孫國興，張安錄.農戶農用地征用意愿的影響因素實證分析[J].中國農村觀察，2009，（8）.

[13]?胡鑫娟.對失地農民征地意愿和補償方式意愿的實證研究——以四地失地農民調查數據為分析對象[D].上海：上海大學，2010.

（責任編輯：劉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