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籌攝影展

D：大眾攝影 / L：拉黑&高山

D：怎么想到這個“眾籌”計劃的？

L：一直想一直想就想到了。

D：目前籌集到了多少錢？都是從哪些渠道來的？支付寶還是微信？籌款來自認識的朋友多，還是陌生人多？

L：目前籌集的現金在一萬元左右（這幾天一直在做展覽，還沒來得及細算）。銀行卡、支付寶和微信都有，但大部分都是通過支付寶轉賬，當時給出的銀行卡是信用卡，轉賬不太方便。除此之外，我們收到幾十個膠卷，杭州和麗水也有人邀請我們前去展覽，他們負責所有費用。籌款大部分都是來自陌生人，這也是我們更希望看到的結果，因為在這之前，很多認識的人已經通過很多方式支持過我們。

D：如何回饋提供資金的人？

L：相對于大家的支持來講，我們的回饋其實很微不足道，我們給他們寄明信片，也有送小畫幅的作品。但是大部分的支持者都不需要我們回饋，用他們的話來說，做好項目本身就是最好的回饋。無錫有一個支持者甚至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通過朋友轉交了2000塊現金給我們，只希望我們能實現自己想做的事情。目前還沒有兌現，因為項目還在進行中。

D：公布計劃的時候，希望籌到的款項可以買一輛摩托車，現在夠不夠？

L：我們的微信眾籌時間只開放了48小時。48小時后我們的第一次眾籌即結束，不再接受支持。但我們會在完成第一次的三站展覽之后再進行眾籌。我們這么做也是希望大家可以看到我們真正在做事情，讓我們的支持者覺得支持我們是值得的。目前的自己買摩托車肯定不夠，所以前面三站的展覽我們都是坐火車，盡量便宜，節約成本，把錢花在作品本身以及呈現上。

D：介紹一下目前操作成功的安陽展覽吧，你們的“流浪展”更具有行為的特點，所以，你們所看到的觀眾有什么反應？有請朋友來玩？廢棄廠房的展覽，有人來看嗎？

L：到八月中旬時，我們其實已經完成了兩個站的展覽，一是安陽站，一是寺背站。安陽的四個展覽分別在風情街、安鋼公園、東風橋和廢棄手電筒廠展出的，展覽內容很豐富。

安鋼公園的展覽圍繞“鋼鐵廠-人-環境”的主線，在公園內一個2米高，15米長的一個墻體上貼滿了關于安鋼環境、安鋼人、我們互拍以及各自個人情感的照片。風情街附近的展覽。照片張貼在一個已經被推倒的老房子外墻上。展覽主線是“信仰-人-消費-城市變遷”，以一張教堂的照片來呼應安陽古跡文峰塔作為開頭，展出了生活在安陽的老人、年輕人和小孩的照片，并融入一些關于消費、食物和安陽夜景的作品。東風橋的展覽展出了在安陽居室內拍攝的一些景物照片和人物肖像，希望把日常私密空間帶入城市公共空間。電筒廠是一個被廢棄的國營廠房，我們在數萬平方米的廠區里選取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展出了我拍攝的一個女孩的生活照和私密照，而高山展出的則是他拍攝的一個男孩的生活照和私密照。兩組共79張照片隨機地擺放在地板或張貼在墻上，并在樓上的一個有水洼的房間放置了一些照片。這是一個極難找到的地方，是一個沒有觀眾的展覽。但是，我們還是在在進入廠區到展場的路上用剪碎的照片做了線索，希望能夠把某個神秘的人引入這個神奇的場所。

我們在安陽的布展都是在晚上，有一些路人看到，他們不太理解，可能在他們眼里我們是貼廣告的也說不定。所有展覽我們都不邀請人前來觀看，我們希望觀者是隨機性地、偶然性地進入。我們希望我們的作品可以融入展出地，成為當地的一種景觀，所以布展完了我們是不撤展的。但這不能阻止某些組織或個人前來撕照片。我們有些展場的照片第二天就沒有了。也有比較有趣的事情，安鋼公園的展覽第二天被撕了之后，隔一天又有人把一些照片張貼回去了。有些展覽我們會比較在意觀者的反應，比如在寺背做的一個關于垃圾袋的展覽和三個相關的行為及裝置，我們希望能夠介入村民的生活，倡導少用垃圾袋。

D：因為“展覽”是自發的，所以你往街頭貼照片的時候，會不會有人來阻攔？比如城管。或是會不會有人來撕掉照片？目前為止有什么意外的阻力嗎？

L：目前還沒有遇到阻撓。因為我們基本上會與當地相關部門或個人進行溝通。

D：你拍攝故鄉“寺背”村的照片也在畫廊展出，從內容上和形式上和你說的河流主題的有什么不同嗎？

L：“寺背”更多的是在思考我作為一個個體在與故鄉對話時的情感及感受。河流可以算是“寺背”中的一部分，但我們更愿意把它獨立出來。我們關注的是農村環境問題，尤其是不可降解塑料對鄉村的污染問題。我們是把寺背村的河流當作中國當下鄉村河流的一個樣本去看的。關于河流這個主題，我們覺得展覽之外的行為和裝置更重要。

D：你覺得這種方式露天展覽照片，相對在網絡、媒體發表，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優勢？

L：露天展覽是完全自由、獨立和個人的。在呈現方式上，紙媒和網絡是二維的平面的，甚至是一維的，只能進行線性的編輯。而露天展覽是室內展覽的延伸，不僅僅是三維立體的，還可以直接與當下實實在在的景觀結合在一起，甚至可以結合不同的地域氣質進行布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