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藝術商人曹啟泰：打造藝術品平價電商平臺

朱靚艷

從演藝圈到藝術圈，曹啟泰覺得自己和藝術的距離并不遙遠。他最初萌發創業念頭的緣由是：“一般商人不懂這些，藝術家又不像商人，我剛好一腳在里面，一腳在外面。”（圖為：曹啟泰主持周春芽版畫展，好友、著名攝影師爾冬強前來捧場）

“周春芽版畫主題展”近日在外灘 22 號畫廊開幕，年過 50 的臺灣名嘴曹啟泰穿白底紅花襯衫，戴白框眼鏡，在臺上又唱又跳，帶熱了全場氣氛。此刻他的身份不只是主持人，更是畫展發起人兼藝術品線上交易平臺 artgogo 的創始人。

在臺灣和大陸做了多年主持人，出過 7 本暢銷書，當過真人秀導演，創立過音樂廠牌，曹啟泰去年“一不小心進了藝術圈兒”，進入藝術品線上交易市場，開辟新的事業版圖。“打造一個人人能負擔得起的藝術品電子商務平臺，讓所有要賣一幅畫的人，都找到想買一幅畫的人。”曹啟泰對《外灘畫報》這樣描述 artgogo（藝高高）的目標。

懂藝術的商人

從演藝圈到藝術圈，曹啟泰說他和藝術的距離并不遙遠：“不管主持、綜藝、音樂、電影，都是藝術的一環。”十年前在鳳凰衛視主持中國首檔投資收藏節目，為他積累了人脈。“我和投資收藏圈、拍賣圈很熟，知道他們的甘苦和背后的負擔，藝術家心里的堅持是什么，藝術品怎樣不掉價。”曹啟泰解釋最初萌發創業念頭的緣由，“一般商人不懂這些，藝術家又不像商人，我剛好一腳在里面，一腳在外。這些資源全部糅在一起，我要做一個自己的事業，這個最適合，因為資源吻合、期望吻合。”

近年來，互聯網逐漸成為藝術品交易的新戰場。據《2014TEFAF 全球藝術品市場報告》估算，2013 年藝術品線上銷售超過 25 億歐元，占全球銷售額的 5%；預計未來幾年仍將以每年 25% 的速度增長。

中國線上藝術品市場自 2010 年起日趨火爆。文化部文化市場司數據顯示，2012 年國內藝術品網上交易額高達 18 億元，較 2011 年增長 50%。目前國內經營藝術品在線交易的電商企業已突破一千家，除了嘉德在線、盛世收藏網等老牌藝術品電商外，雅昌、藝術國際等藝術類門戶網站也紛紛開辟電商平臺，一些藝術家也在淘寶開網店出售畫作。該司預計在未來 10 年內，藝術品網絡交易額將達到 70 億元。

正是看到如此市場潛力，曹啟泰投入大量心力打造這個當代原創藝術品直購平臺，他笑稱“這是我最后一次創業”。

他帶領 30 人團隊，在半年內搭建了 artgogo 平臺。從 IT 技術到品牌推廣，他對網站大小事務一一參與，每天在微信群開會，督促各部門的進展。2013 年底，他寫給董事會的半年報足有幾十頁，細化到每天、每件事的進展。

沒有電商經驗是否造成困擾？曹啟泰自稱并不在意，強調懂藝術才是最關鍵的：“我很開心，因為沒做過，每天都在學新東西。其實電商、技術這些是硬條件，就怕不學。但藝術是軟條件，可能學 100 年，那根筋不通也沒用。我那根筋是通的，過來很容易。但IT人做電商很容易，做藝術很難——要有藝術品位、藝術口碑、藝術信用、藝術膽識，讓藝術家相信你就是他可以依托的人。”懂藝術的商人，這是他給自己的定位。

讓藝術接地氣

Artgogo 今年 1 月正式上線公測，以 20 至 50 歲、月收入 5000 元至 50000 元人群為目標，主營 1000 至 10 萬元的原創當代藝術畫作，打造 C2B2C 的模式，意欲成為畫家/藝術廊與買家/收藏家的橋梁。每件作品成交后，artgogo 收取 15% 的酬金。

英國資深藝術市場評論人 Georgina Adam 認為，線上市場規模繼續增長，更多依賴于中端藝術品。曹啟泰也認同說：“網絡平臺相較于實體畫廊，受眾面更廣，門檻也更低，能夠為一些年輕藝術家提供一個展現才華的平臺，讓更多人有機會接觸到藝術。世界上有越來越多的 20 歲的藝術家，就應該有越來越多的 20 歲的收藏家。”

他強調要讓藝術接地氣。“什么是 藝術？藝術就是審美，藝術觀就是審美標準，每個人都是藝術家，你怎么吃、怎么穿、怎么打扮就是你的審美。藝術品不應該這么高大上，應該更人性。”Artgogo 致力成為一個“人人能負擔得起的藝術品”的電商平臺，拉動藝術品的低消費市場。

不過，線上藝術品交易仍有不少局限。三江拍賣總經理徐哲敏告訴《外灘畫報》，藝術品強調個性，很多人還是習慣于在線下把玩、欣賞、研究原作，再決定是否購買；而網上作品良莠不一，透過電腦看藝術品，和實物仍有差距，買家缺少直觀感受，得到的服務也較少。

青年畫家張然則對記者表示，畫廊有穩定優質的客源，比較懂行，不像線上交易平臺的買家參差不齊；“我特別怕電商平臺要搞什么 0 元起拍，還要我配合。”畫廊負責人季曉楓認為，藝術品電商對于潛在買家的判斷過于主觀：“如果你攢了三個月工資要一件藝術品的話，你會考慮它的價格便不便宜嗎？肯定是你特別喜歡的一件作品才去買，我覺得這類人群對藝術品的挑剔程度，要超過專業買家和有錢人。藝術品雖然有價格的差異，但任何一個機構給出來的東西，應該是它能找到的最好的作品，而不是最便宜的作品。”

也許是考慮到這點，有別于其他同行，artgogo 也下足功夫做線下銷售，上半年就舉辦7場競購秀，橫跨上海、北京、臺北，聲勢浩大。“現在大家都喜歡真實的體驗，線上展示，線下感受，才能促進交易，最后回到線上。”曹啟泰說，“而且線下活動是我的長板嘛。”

版畫世界

在 artgogo 營運半年后，曹啟泰又將視野從當代原創畫作擴展到限量版畫——由知名畫家或畫廊授權版畫工作室制作，數量有限且有藝術家親筆簽名的復制作品。由于大師級藝術品原作價值不菲，限量的復制品逐漸成為收藏的新選擇。

曹啟泰對《外灘畫報》表示，買原作更多基于藝術欣賞角度，版畫則是投資收藏的概念。與動輒幾十上百萬的原作相比，版畫的投資門檻較低，已成為藝術品收藏人士的入門首選。 他十分看好這一市場：“版畫將收藏和投資結合在一起，是一種兼顧二者的最好的藝術形式。它秉承不變的唯一性，加之價格相對較低，具有藝術普及和大眾消費的潛質，非常適合走向家庭和公共空間。”他甚至打出“一張初生牛犢的當代原作，不如名家限量版畫”的旗號來推廣版畫.

作為下半年版畫世界的揭幕展，artgogo 在 8 月精選了周春芽一幅原作《桃花太湖石》和 23 幅版畫進行主題展，它們涵蓋了周春芽早期成名代表作《剪羊毛的藏族婦女》，中期粗狂奔放的《綠狗》系列、嫵媚絕麗的《玫瑰》系列、激情沖動的《紅人》系列，以及后期恣情寫意的《桃花》系列。artgogo 下半年還將重點打造版畫世界觀系列展。

“我們之前在存儲階段。我們現在有 2500 位注冊賣家，1 萬幅當代原作和 2.5 萬幅版畫，應該是中國目前擁有最多版畫、原作的藝術電商。”曹啟泰表示，公測半年已經把所有的欄位和版面內容準備好，“把線上任督二脈全部打通，下半年營銷全面發動。”

但曹啟泰的野心遠不止這些，他的目標是構建中國當代藝術品交易數據庫平臺。“你知道過去 15 年周春芽賣了多少畫，什么價格，拿什么支撐他的下一步？”他想讓數據為藝術品說話，提供收藏指數、投資指南、市場趨勢報告、排行榜分析、學術支持和講座等服務，“而這些是所有線下藝術品拍賣中心難以做到的。”

當然，這一切還有待 artgogo 線上銷售形成一定規模，才有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