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新
每天晚上,都要脫掉衣服表明自己的清白,
仿佛成為了每天必需向一個影子示忠的儀式,
烏鴉并不屬于這個范疇,因而能在晚上叫出聲來,
多汁的枝葉高高舉著,和昏暗的燈火孤獨地調情,
咳嗽,羽毛卡在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
于是
用你們贈予的自慰器在大腦里反復按
摩,直至擠出海水,
其實,你明白自己早已回不來了,我承認你的
一部分有蒼涼世界的證詞,我關心的是另一部分
是不是還騎著碼頭睡覺,偶爾在海浪中開花?
白鳥遠飛,不是在遠方飛,而是離我遠遠地飛,
在清晨,在我們尚能目擊的清晨,
在不被統治的綠水青山之間,一個從我們中間
漏掉的詞語偶然閃現,遠遠地被生活想像,
它不可能飛得更近,或者說不允許,
思想的敵意還是想象的敵意?
不得不承認,我們內心都有一個不可能
被說服的人,
沒想到的是,能相伴一生的不是親密的愛人,
卻是自己最忠誠的仇人,
曾經的戀人、同行者或蠱惑者,是不是那道
曾在身體虛無溝壑里起伏的白光,
現在都紛紛或黯淡或離開,我想,很多時候,
是不是我們說得太多,說多了就跟真的似的,
把理想和想象、信心和信念混淆了,
你搖搖頭表示對虛妄之事不感冒,但對白雪無法舍棄,
形式上的眷念就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出愛,
與其說我們在愛中真實地活過,毋寧說是對愛的想象讓我們有勇氣一次次在陌生的清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