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外一首〕

◎龐　非

放逐〔外一首〕

◎龐非

對自己的稱贊，僅限于夜晚

五光十色之中，穿過茂密的灌木

街道敞開的方向眾多

商業的味道浮于表面

那是鐵屑的，金屬的外觀

包裹著花樣頻出的光芒。

稱贊這一身的贅肉正在消減

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歡樂

但它似乎未曾帶來快感

命運的壓力與日俱增

在夜里，我們并肩散步，談心

說著白天難以開口的詞語

站在櫥窗前，討論商品的含義和代價

這不足以打消顧慮，它牽引著我

拒絕贊美，拒絕掏心掏肺的對話

此時，我多么渴望有人站出來

像強盜一樣，當頭棒喝

敲醒一個人的夢境

這一天

早餐時分，我坐在店鋪角落

吃綠豆稀飯，刷新手機新聞

繁雜的信息，從此時開始纏繞

伴隨我一天的光陰，相同的事件

只是換湯不換藥的花招

上班的途中，有人向我招手

我假裝遇到故人，是的

只是上前搭訕一時片刻

卻無法長久廝守，深入她的內部

上午，如果喝茶，三杯足矣

不夠的話，就填充開水

五樓三間辦公室二十七張桌椅

每個人都一樣，等著磨砂窗外

人影穿過，即便只看到高跟鞋

也能估摸，下午，將隨同那鞋子

去到電梯，然后在丁字路口分別

趕往四面八方。夜晚的涼風

吹動著堅硬的順時針。

有人看見它，掉進了湘江河

所謂的驚喜，如同謊言，一個接一個

俗不可耐的一天，說完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