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船沖的傳說

黃海涵

龍船沖的傳說

黃海涵

端午節舉行龍舟競渡，這是梧州當地民間最喜愛的傳統習俗。端午節那天，城里城外，男女老少，紛紛涌向江邊觀看龍舟競渡，沿江兩岸，樓臺高處或江上舟船，凡是可以看到江面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住在西江里的西江龍王及其家眷臣子，很喜愛到岸上觀看人間的龍舟競渡。每次上岸前，老龍王總是再三叮囑家眷臣子們，觀看時切莫得意忘形，現了本相，嚇壞百姓。大家當然應諾遵守。

有一年，在端午節那天，西江龍王照樣和他的家眷臣子，變成富戶人家模樣，坐在一艘大船上，等待觀看人間龍舟競渡。西江龍王的兩個龍子名叫大龍和二龍，是兩個十分好勝逞強的龍種，這次也隨老龍王上岸觀看。

此時，龍舟競渡開始了。只見江面上十二條色彩鮮艷的龍舟，如箭離弦般飛流而下。每條龍舟上各插著色旗，代表各個團體。每一舟上坐著五十五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以應端午之數。其中五十二人拼命劃槳吆喝，一人搖旗指揮，一人掌舵，一人打鑼鼓，有節奏地使勁助威。這時，隨著江上眾龍舟拼搏爭先，岸上人群的歡叫吶喊聲、鞭炮聲與龍舟上的鑼鼓聲交集在一起，震天般沸騰。不一會兒，只見一條紅旗龍舟和一條黃旗龍舟已搶在眾龍舟前頭，二舟并列爭先。

大龍鼓掌歡叫：“你看，紅旗龍舟肯定得勝！”

二龍卻一揮手說：“不，我看黃旗龍舟得勝。”

大龍不服氣地說：“紅旗龍舟勝！”

二龍大聲喊：“黃旗龍舟勝！”

大龍發怒道：“如果紅旗龍舟勝了你怎么辦？”

二龍說：“我們拿各自的龍珠作打賭，你敢么？”

大龍揮拳道：“好！一言為定。”

話未說完，卻見黃旗龍舟果然領先了一個龍頭的距離。就在競爭最激烈的時刻，誰知那紅旗龍舟的揮旗人，揮旗時因用力過猛，竟把褲帶也繃斷了，那長褲“唰”地松脫下來，雖然身上還有短褲，但已是很不雅觀了。這一丑態的突然出現，頓時引得黃旗龍舟上的五十二名劃槳者狂笑起來，這一笑，槳力跟著一緩，舟速即減。說時遲那時快，那紅旗龍舟卻飛箭般超越黃旗龍舟，結果，奪得了錦標。

二龍垂頭喪氣地回到龍宮，他暗地里將自己的龍珠給了大龍，但心里很不服輸，于是，與大龍約定，明年端午節時兩兄弟一起親自參加比賽。

轉眼一年過去了，端午節又來臨。這次龍舟競渡，是在城北對開的桂江上進行。大龍和二龍決定親自到河上劃龍舟比賽。兩個龍子找借口離開了老龍王，用大樹變成兩條龍舟，令蝦兵變成劃舟人，大龍駕的是紅旗龍舟，二龍駕的是黃旗龍舟，各自準備停當。

就在人們開始賽龍舟不久，兩龍子對江面吹一口氣，江上霎時間出現了一團迷霧，兩只龍舟乘機“嘩啦”一聲從水底冒出江面，混在眾龍舟之中。迷霧過后，龍子的龍舟和人間的龍舟在一起，各自奮力競爭向前。大龍和二龍各自在舟上指揮劃舟。

果然是龍種神力，凡人哪能相比，大龍和二龍的兩條舟很快就把眾龍舟拋在后面了。兩岸人群高喊喝彩：“紅旗龍舟勝啊！”“黃旗龍舟快劃呀！”

忽然，觀看的人群中一個小孩子驚叫：“阿爸，為什么后面也有紅旗和黃旗龍舟呢？”

那孩子的父親朝江面上游細看，果然后面還有一條紅旗龍舟和一條黃旗龍舟。他數一數，總數竟有十四條龍舟，比開賽時增多了兩條，而且還是兩紅兩黃。他正感詫異，這時觀看的人群也發覺了這奇事，便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甚至還有人罵組織者是飯桶，把旗號搞混亂了。

眾人的吵嚷聲，早已傳到了正在船上觀看競渡的西江龍王耳里，他定睛一看，心里就全明白了。老龍王站起來一拂長袖，先把大龍的龍舟收了，正要收二龍的龍舟，但已不見了。老龍王閉目一算，已知二龍的去處，便立即找他算賬去了。此時江面剩下的還是原來的那十二條龍舟在競賽。岸上觀眾發現一下不見了一只紅旗龍舟，接著又見黃旗龍舟沉下水去，都被這突然的異變驚呆了。

原來二龍見大龍的龍舟超過了自已，心中萬分焦急，害怕這次又輸給大龍，忽然他心生一計，立即將龍舟往水下沉，穿過河床直線向終點鉆去，一下子便鉆到了終點附近的山沖。龍舟剛冒出水面，卻見老龍王滿臉怒氣，帶著一群將兵正等著抓他，嚇得二龍心驚膽戰，當即把龍舟棄在水中，戰戰兢兢地在老龍王面前跪下。

老龍王氣得龍顏發紫，喝道：“孽種！不聽為父所教，竟敢參與人間競渡，違反龍宮禁律，你知罪否？”

二龍臉色慘白，混身冒汗，戰栗著叩頭說：“臣兒一時好勝，犯了禁律，臣兒知錯，祈望父王恕罪。”

老龍王怒氣未消，又罵道：“你的妄為若給天帝知曉，責罪下來，為父也擔當不起。”當即命令眾將兵將二龍捆綁押回龍宮，與大龍一并治罪。

當天，在龍舟競渡結束時，人們發現龍舟競賽終點附近的山沖，出現了一個大水潭，潭中還突然地冒著清水，潭水上飄浮著一條龍舟。人們認得那便是在桂江上突然沉沒的黃旗龍舟，但不明白此舟怎么會在這里冒出來。

后來，龍宮的一些蝦兵蟹將在江邊閑談，無意中泄露此事，碰巧給人們聽到了，才明白了真相。人們便把那潭命名為“龍船潭”，而且把那山沖也喚作“龍船沖”了。

責任編輯：覃鳳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