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的詩

老樹

沏一杯茶水

沒有發酵的相思

就捏那么一小捏

放在歲月的茶杯里

用時光沏上一千年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許仙的愛情

而雷峰塔，我是

一個字一個字

在思念中砌起來的

倒過來，盛滿西湖的水

潑出去，能不能

水漫金山

愛如春水

一股股涓流

從人行道上的冰碴里逃出來

默默地順著街角

轉身，有風跳了過去

在臨街的柳枝上一立

比一曲俄羅斯老調還優雅

今天，陽光肯定不在風雨之后

是在一只小狗的身后

蹲下來

在些疲憊，有些昏昏欲睡

春風從哪里吹來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在我身邊徘徊了許久

還不愿離開

我想，思念

一定是從春頭到春尾

流過的一場春水

最終，在與大地的糾結中

藏身大海，或者葬身大海

清 晨

清晨 是沿著石階向下

一步步向我走來的

而我也沿著石階 向上

想和遠方一起

搭訕在山的肩頭

跟隨著北風 瞟一眼這片土地

躁動虛掩著 被守望輕輕一推

就從地平線的縫隙里掙脫出來

羞澀因為年紀太大

已經消耗殆盡

就剩下寂寞和樹木并排

站立 有時想找一個離夢靠得最近的地方

想一想 還要熬此一生

等著這次夕陽西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