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西游小記

左柯昕

暑期，我和大師兄到浙西游玩了一趟。

“不會游泳就千萬別下水！”這次到浙西又游了一回，我算是明白了這個真理。

浙西雙溪漂，雖說號稱江南第一漂，但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龍井峽比起來，人工開掘的幾條小渠簡直就是一汪“死水”，更兼河底亂石密布，不一會兒我和大師兄的小皮艇又停在了一塊礁石上，動彈不得。

“我來推！我來推！”總讓大師兄下水推船，有點過意不去，不會游泳的我仗著身上的救生衣，水又不深，硬是溜下了皮艇。

剛一下水，我就后悔了。水的阻力真大，別說寸步難行，原地站著都搖搖欲墜。但我不自量力地把船猛地一推，船只原地打了個轉，只聽嘩啦一聲，我徹底失去了平衡，腳在光滑的鵝卵石上一歪，整個人立刻成了漂浮物，直挺挺地向后仰去。我雙手死死摳住船沿，兩腳卻凌空騰起，兩腿炮筒般向上翹起，直旋了90°。我的努力總算沒白費，船突然晃了晃，從礁石上挪了下來，向前猛地一頂，死死抵住我的胸部，把我一下子碾下船底。

才從擱淺的無奈中勉強過關，我又不慎失足，經過這一番折騰，除了兩條胳膊幸免，就只有頭浮出水面，心急火燎地想扒著船往上爬。大師兄急忙轉身，一邊數落我：“不會游泳還非要去，讓人救！”一邊拉住我的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向上拉。船懸在水里，無依無靠，上下沉浮、左右徘徊，力量全被河水吸收了，根本使不上勁，想把我這個旱鴨子拖上船談何容易。又鬧騰了半天，大師兄拉得青筋暴突，氣喘吁吁，我的胳膊也軟成了棉花，又酸又疼。非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讓船的側面岌岌可危，隨時會翻個底朝天。

大師兄使出他的看家本領，下水幫著我抖抖索索站了起來，并讓我抓住他的救生衣，引我走向岸邊的一個小平臺。如果我能走，剛才就不會摔了！悲劇再一次重演，舉步維艱的我，越是想快點結束這漂在水中的痛苦，就越是達不到目的，又一次轟然倒下，濺起的水花足有一尺高。這可把我淹得七葷八素，水洶涌地漫上來，將我全身淹沒，視野瞬間變得模糊，耳邊呼嚕呼嚕的水聲像暗處的野獸在低吼，我嚇得兩眼一閉，束手待斃，嘴巴慢了半拍，灌了半口水，至于鼻、耳，水更是無孔不入，將里面灌得滿滿當當，似乎還要乘勝追擊，非讓我腦子“進水”。

眼不見為凈，我就隨著水顛簸起來，沉得快，浮得快，重見天日也快；但浮得快，沉得還是快，如此好幾輪，直灌得我七竅噴泉，向外嘩啦啦的淌水。大師兄再次發揚“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精神，“賠了力氣又折鞋”，背上我，兩人連游帶淹回了岸。真是：

三天浙西游，今日又難堪。

無限辛苦淚，誰言雙溪寬。

已知岸邊近，欲別河水難。

不過：旱鴨歸來日，美景水中覽。我可下定決心要學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