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紅字》中字母“A”的象征意義

摘 要：納撒尼爾·霍桑是美國19世紀影響最大的浪漫主義小說家，其代表作 《紅字》（The Scarlet Letter）對當世和后代都造成了重大影響。在這部作品中霍桑將“象征”這一寫作手法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賦予了紅色字母“A”極其豐富的內(nèi)涵。本文通過分析字母“A”在小說中的各種象征意義來理解《紅字》這部長篇小說經(jīng)典著作。

關(guān)鍵詞：《紅字》 ；字母；“A”；象征意義

象征是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的常用的一種藝術(shù)手法，通過借助具體的事物、形象來揭示抽象的概念或含義，從而誘發(fā)讀者的想象力和聯(lián)想力。納撒尼爾·霍桑被視為現(xiàn)代文學(xué)象征主義的先驅(qū)，善于運用象征性的事物來揭示具體事物背后的深層涵義。在小說《紅字》中，霍桑運用最為嫻熟的藝術(shù)手法也是象征。他賦予了字母“A”及海絲特·白蘭等四位主人公豐富多樣的深層意義，本文著重對貫穿整部作品始末的字母“A”加以分析，以此加深對作品的進一步理解。

作為小說名字的“紅字”貫穿于故事的全過程，在故事發(fā)展的各個階段賦有不同的象征含義。在小說的最開始，字母“A”是女主人公白蘭罪惡的象征，隨著故事的發(fā)展，字母“A”最終成為了“能干”、“受人欽佩”、“天使”的代名詞。

小說伊始主人公海絲特因犯有通奸罪，被判處終身佩戴紅色的“A”字（Adultery的第一個字母，意為通奸）作為懲罰并當眾受到辱罵和羞辱。在眾多清教徒的眼中，紅字“A”是一個女人為惡的體現(xiàn)，是罪惡和恥辱的標記。然而霍桑對紅色字母“A”的描寫卻似乎想要賦予它另外一種涵義，“她的胸前有一個用漂亮的紅布縫制的A形標記，而標記的飾邊卻是以金黃色的線精心刺繡出的華美圖案。”面對教會的羞辱與迫害，海絲特“依然光彩照人，甚至使包圍著她的不幸與災(zāi)難也成了耀眼的光環(huán)。”這些浪漫的詞語弱化“A”所帶來的恥辱和罪惡感，反而賦予了人物高傲（Arrogance）和令人欽佩（Admire）的氣息，為后面海絲特的人物命運轉(zhuǎn)變做好了鋪墊。

小說中顯現(xiàn)與隱形的“A”相輔相成，相互轉(zhuǎn)化，矛盾而統(tǒng)一。清教徒們把紅字“A”看作是通奸的標記，事實上，它還表達了海絲特對戀人亞瑟·丁梅斯代爾（Arthur Dimmesdale）的愛。“A”既是亞瑟名字的第一個字母，也是法語中愛情（Amour）這個詞的首字母，因此，紅字“A”相應(yīng)地代表了海絲特對亞瑟的忠貞愛情。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海絲特甘愿受罰，獨自承擔了所有的罪責、獨自承受著眾人惡毒的語言及唾沫和白眼；監(jiān)禁期滿后，海絲特完全可以扔掉胸前的“A”、離開新英格蘭，但是她選擇了留下，因為她心愛的“那個人就住在這里，此處有他踏出的腳印。”正是這份愛給了她勇氣和力量得以忍受巨大的痛苦，也正是這份愛支持她仍然留在了新英格蘭期待美好的生活。因此可以說，霍桑展示給我們的紅色字母“A”并不僅僅是罪惡的標記，它也象征著海絲特與亞瑟之間純潔而偉大的悲劇性愛情。

隨著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海絲特表現(xiàn)出的溫暖，善良，能干逐漸贏得了人們普遍的好感，而她胸前所佩戴帶的紅色字母“A”在眾人的心中也有了另外一番含義：“紅字成了她事業(yè)的象征。她接濟窮人，四處行善，以一顆善良的心贏得了鄉(xiāng)民的尊重。最后，許多人都拒絕再用原來的意思解釋紅色的‘A字了。他們說那字的意思是‘能干（Able），因為海絲特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卻無比堅強有力。”他們不再把紅字看作罪惡的標記，而是視為她積德行善的象征。

而對于海絲特的前夫老羅杰·齊靈沃斯而言，“A”代表著復(fù)仇（Avenge）。他的“A”與海絲特“A”形成鮮明對比，海絲特雖然胸前標記了自己的“罪”，但她的內(nèi)心卻善良和溫暖；羅杰雖是醫(yī)生，卻內(nèi)藏罪惡。內(nèi)心與表象的不一致，表現(xiàn)了作者對清教徒的諷刺和譴責，但作者霍桑受宗教教條的影響，最終用宿命主義手法結(jié)束了羅杰的性命。對于羅杰來說，死亡既是對他罪的懲罰，也是對他的悲憫。為了復(fù)仇，羅杰將“惡”施向仇人亞瑟也施向了自己。他將羅杰一步步引向精神崩潰，也讓自己的心理變得越來越扭曲。在仇人亞瑟去世后，他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在愛人去世后，海絲特將教會給她的紅字扔掉，她感到輕松和重生。在新的土地上，海絲特無私無怨，在生活中盡己所能幫助別人，從而又給紅字賦予了天使（Angel）這一全新的象征意義。“在人們的心中，它就像修女胸前的十字架，是天使的象征。”

《紅字》以主題思想深邃、想像力豐富、寫作手法獨特而標志著美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上的一個重大突破。作為小說主要線索的紅色字母“A”被作者賦予了多種、深刻的象征意義，從最開始的“通奸”到后來的“愛情”、“能干”乃至最終的“天使”，通過字母“A”含義的不斷變化，我們可以看出霍桑對愛情和人性中“善”的贊美。與此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出霍桑的另一寫作意圖，即譴責清教徒的偽善及對人性的摧殘和迫害。小說中的女主人公海絲特正是清教徒狂熱宗教信仰祭壇上的無辜羔羊。霍桑通過對字母“A”不斷變化的深層含義的講述，通過對三個主要人物的思想矛盾和生活悲劇的描寫，為我們揭示了當時社會的真實圖景，表露出其思想上的復(fù)雜性與矛盾性。

參考文獻：

[1]霍桑.方華文譯.紅字.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9.

[2]任曉晉，魏玲.《<紅字>中象征與原型的模糊性、多義性和矛盾性》.外國文學(xué)研究，2000，1.

作者簡介：何琦（1981—），女，四川樂山人，四川省樂山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基礎(chǔ)公共課程部），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