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寧夏方志序跋的學術價值

摘 要：序跋是一種交代寫作背景、說明作者寫作情由，或對作品有關內容進行補充敘述的文體。寧夏地方志中收錄了數量較為可觀的序跋，這些序跋以其真實性和藝術性，保存了寧夏地方的文獻資料，梳理了寧夏學術源流的繼承和發展，對研究地方性學術淵源，有著很重要的研究價值。

關鍵詞：方志；序跋 ；學術價值

揆諸寧夏地方志序跋，其中之學術價值來源于對于學術源流的梳理，成為寧夏志書可供參查的依據。凡有意修撰當地方志者，前人所書皆成必讀，長此以往，寧夏的傳統學術源流不僅得到了有效的繼承，且在繼承的同時也因后人不斷完善從而得以發展。

首先，從寧夏地方志序跋中，可以看到后人對修志源流的闡述。寧夏最初沒有志書，纂修者也不知從何下手，只能“乃旁稽博采，凡典籍中事隸寧夏者，編集為志”，[1]為后人梳理取證留下了寶貴的線索和資料。后人亦沿襲了在遵循舊志的規范之上修志，如項廷綬記敘了徐保字在作《平羅紀略》時“以《朔方志》為經，而以史傳緯之”，[2]楊金庚在《創修海城縣志序》中提到了“嗣訪得朱丞亨衍建廳之始所著《廳志備遺》一冊，如獲拱璧”，[3]可以看出《海城縣志》是在《廳志備遺》的資料基礎上編輯而成的。在寧夏地方志序跋中都可以看到新修志對前志源流的追溯，纂修之務并不獨立于其前所纂志書之外，作者懷著“今讀頤園先生紀略，并取阮鄰所修之書參閱之”[4]的態度，與歷來的志書互相映證，正是在這樣對學術源流的不斷繼承之上，寧夏地方志得以不斷完善，不斷增添新的內容。

其次，寧夏地方志的修纂中不僅有對前人學術的繼承，而且在繼承同時亦有所厘正和發展。反映出編修者嚴謹的學術態度和追求完善的精神，“比觀寧夏舊志，乃慶先靖王所作，固無容議。然歲久而事遺，人俗政治之趨革，而舊志難以株據。欲作新志以表里之”，[5]即認識到前志年久事遺不足以查考，而不能輕信不盲從，要用嚴謹的態度作新志。“因舊而新，隨事而正”，[6]這種態度對于志書的修纂無疑是難能可貴的。明清文士借修志之舉渴望在傳統學術源流上有所突破，這種精神成為使得方志日漸完備的基本態度。正是因為學者兢兢業業對前志進行研究，才可在繼承的基礎上求發展、求完善。

具體到寧夏地方志的序跋中，都可以看出編修者都是基于前代的志書之上，“觀其所采輯者，凡土疆之沿革，河渠之灌泄，驛路之通達，風俗物產之繁昌，以及科第、官師、材能、節義、靡不燦然臚列，包括無遺”，“舊志可因者因之，未備者增之，繁蕪者則芟刈之”，[7]是在內容上做了調整，增減了相關內容，至于體例變動，也有所闡述。如黃恩錫看到《朔方新志》“所載者僅城堡、貢表、官師、學校數條，其他山川、祭祀、建置、沿革、渠道、土田缺略無征”，[8]文獻和體例的不完整，讓他萌生重立體例編纂的想法，“今于一邑之志，上下數百年間，遼闊數百里之地，考輯編纂，俾山川、草木、云物、魚鳥之番，皆得所發揚；而典祀、邊防、農田、水利以及人心風俗之征，皆得以講求而參互考訂焉”，[9]共編寫總志十卷，分有三十六目。郭楷在《靈州志跡序》中寫到了此志“按《文獻通考》體例分為十八門類，類以小序冠之，俾覽者提綱挈領，豁然心目”。[10]可以看出編修者絕不因循守舊，舊襲前人，而是緊跟時代，為志書注入新的內容，在遵從修史之基本規范之上，有所突破。

最后，寧夏地方志書編修志者關于方志之源流，提出多種見解。方志源于古列國之史，如劉敏寬“郡邑有志，仿古列史，備考鏡垂勸誡也”，[11]勒爾謹“且夫志之作也，本于春秋。春秋之法，善雖微必錄，惡雖隱必彰”；[12]源于《漢書》之說，如：鐘蘭枝“自扶風易龍門八書為十志，此志之所由始也”，[13]羅元琦“自班扶風作郡國《地理志》，厥后皆因之”；[14]源于《禹貢》，如黃恩錫“粵稽往古山川土田，載諸禹貢。陳詩觀風，職在太史。此殆國史之所自起，而郡邑列乘所由昉乎！”[15]

總之，縱觀寧夏地方志序跋，無不反映出一代代編修者繼陳推新為基本的學術態度和治學理念，雖然繼承發展基于封建傳統學術環境，以繼承為主，創新也僅僅限于枝修葉剪，并無質的飛躍，但考慮到作者所處時代的局限性，實屬難能可貴。梳理這些方志中的學術源流及修志思想，成為寧夏地方學術得以傳承的關鍵。

注釋：

[1]明·朱栴.寧夏志.吳忠禮箋證.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96.頁1.

[2]清·徐保字.平羅紀略.王亞勇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2003.頁291.

[3]清·楊金庚.光緒海城縣志.臺北：成文出版社，民國57年影印.頁2—3.

[4]清·張梯.續增平羅紀略.王亞勇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2003.頁296.

[5]明·胡汝礪編纂.弘治寧夏新志.笵宗興箋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2010.頁351.

[6]明·楊守禮.嘉靖寧夏新志.陳明猷點校.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82.頁1，

[7]楊繼國、胡迅雷編.寧夏歷代藝文集.銀川：寧夏人民出版.2011.頁1285—1287.

[8]清·黃恩錫纂修.乾隆中衛縣志.笵學靈等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98.頁11，

[9]清·黃恩錫纂修.乾隆中衛縣志.笵學靈等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98.頁11.

[10]清·楊芳燦.嘉慶靈州志跡.張建華、蘇昀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96.頁1.

[11]明·劉敏寬，萬歷固原州志.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85.頁129—130.

[12]清·張金城等纂修.乾隆寧夏府志.陳明猷點校.銀川：寧夏人民出版.1992.頁1，

[13]清·黃恩錫編纂.乾隆中衛縣志.笵學靈校注.銀川：寧夏人每年出版社，1998.頁1.

[14]清·黃恩錫編纂.乾隆中衛縣志.笵學靈校注.銀川：寧夏人每年出版社，1998.頁413.

[15]清·黃恩錫纂修.乾隆中衛縣志.笵學靈等校注.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98.

作者簡介：沈潔，女，寧夏大學人文學院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