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驕陽

阿蒂·納普

離圣誕節還有兩天，瑪吉·多特森已經得知，她的圣誕愿望將不會實現。她知道，帕克斯頓將不會回來了。

去年12月的一天，一只受傷的小鹿被遺棄在瑪吉家后面的樹林里。小鹿已經十分虛弱，瑪吉的父親向它走過去的時候，它根本沒力氣逃跑了。

瑪吉的父親抱著小鹿回家時，瑪吉沖出門外，興奮地迎接父親。

“哇，小鹿！它怎么了，爸爸？”瑪吉問。

“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但它的一只蹄子傷得很厲害。”多特森先生說。

瑪吉俯身更仔細地觀看。“可憐的小馴鹿。我們可以把它留下來嗎，爸爸？”

“首先，它是一只白尾鹿，”多特森先生哈哈笑著說。“其次，不行，我們不能把它留下來。它是一只野生動物，瑪吉。我會盡力幫它，然后就得放它回去。”

瑪吉用手輕輕地撫摸小鹿的鼻子，它就舔瑪吉的手，弄得瑪吉哈哈大笑。多特森先生微笑地搖搖頭。他把小鹿帶到車庫。

多特森先生小心地把小鹿放到地面后，就叫瑪吉到屋子里去取他的醫療箱。小鹿真是幸運，它遇到了瑪吉的爸爸——獸醫詹姆斯·多特森先生。

在多特森先生看來，瑪吉僅用了兩三秒鐘的時間，就帶著醫療箱和她從冰箱里掏出來的一把生菜沖進了車庫。瑪吉把醫療箱遞給她父親，然后把生菜放到小鹿的嘴邊，但它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它為什么不餓呢，爸爸？”

“也許它太害怕，此時不敢吃東西。”

“我知道它需要什么，”瑪吉說，“它需要紅蘿卜，因為那是圣誕老人的馴鹿喜歡吃的。”

“它會吃很多食物的，好吧。現在，只需要讓它的蹄子清潔和包扎起來。”

多特森先生用繃帶包扎好小鹿受傷的蹄子后，瑪吉變得很激動，因為小鹿開始一點點地咬食生菜了。然后，她向父親指出，小鹿的眼睛上方有一些斑紋，看起來就像是太陽的光芒。多特森先生匆匆地看了一下，立即就被小鹿的斑紋吸引住了，這些斑紋像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

外面天很黑，天氣也相當冷。盡管瑪吉不愿意離開小鹿，但她父親還是說服她小鹿留在車庫里是安全的。瑪吉堅持要父親等下回來給它送紅蘿卜和毛毯。多特森先生答應了。

瑪吉等父親關掉車庫的燈后，轉身對父親說：“我要給它起個名字叫帕克斯頓，爸爸。”

“小鹿叫這個名字真好聽，瑪吉。”

“你肯定帕克斯頓不會有事嗎7”

“它會沒事的，瑪吉。好了，我們進屋吧，里面暖和。”

當天晚上，瑪吉到深夜都無法入睡。她不斷地起來，走到自己房間的窗口往車庫那邊看。盡管她看不到帕克斯頓，但往窗外看到車庫就讓她感到寬慰。

第二天早上，瑪吉一起床就立即沖下樓。

瑪吉沖進車庫時，差點把她父親撞倒。

“爸爸，帕克斯頓怎樣了？”

“瑪吉啊，它很好。”

“它的蹄子現在好些了嗎？”

“哦，治愈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現在，它最需要的是恢復體力。”

瑪吉朝帕克斯頓走過去，它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爸爸，它為什么怕我？”

“他還未習慣我們。這里對它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她的堅持，瑪吉終于贏得了小鹿的信任。事實上，它很快就直接從瑪吉手上吃紅蘿卜了。

多特森先生看出了女兒對小鹿的感情，這讓他感到很擔心，因為他知道瑪吉是根本無法跟小鹿說再見的。所以，當小鹿的蹄子最終治愈時，多特森先生悄悄地把帕克斯頓放走了。

可是，瑪吉根本忘不了小鹿。當又一個圣誕來臨的時候，瑪吉希望能再次見到她的小鹿。

在多特森的家和那一大片森林之間，有一個池塘，這個池塘在冬季有幾個月是冰封的。這是一個很大的池塘，很多小孩子會過來這里滑冰。但這個冬天池塘還未凍結，因為氣候比正常年份要暖和一些。

一天下午，瑪吉站在池塘邊上，天開始下雪了。多特森先生透過廚房窗口看到瑪吉，他看得出瑪吉很不開心。

多特森先生拿著一副望遠鏡，走出屋外，去與女兒會合。他要與瑪吉在森林里度過幾個小時，在剛下過雪的地上尋找鹿走過的痕跡。但是，正如多特森先生早已預料到的那樣，他們的尋找徒勞無功。

“對不起，我們沒有更好的運氣，瑪吉。”

瑪吉傷心地對父親點點頭。她父親背著她，因為她的腳趾已經僵硬得像冰棍了。但此時發生了一件事！在他們走出森林的時候，看到兩只鹿站在池塘邊上。一只是雌鹿，另外一只是長著鹿角的雄鹿。看到這么大的鹿，瑪吉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它們有可能是帕克斯頓。但她父親馬上提醒她，經過一年的時間，帕克斯頓會長很大了。

瑪吉和父親慢慢地向池塘走過去，這時，雌鹿馬上就放棄了喝水的打算。雄鹿調頭看到他們。但雄鹿仍然站在那里，一點兒都不害怕。瑪吉此時不再要她父親背了，看著他用望遠鏡進行觀察。多特森先生更仔細地觀察雄鹿時，有一件東西從飄落的雪花中凸顯出來，那就是雄鹿眼睛上方的斑紋。他把望遠鏡遞給女兒，小聲地問她是否從那只長著角的鹿的身上認出一些特別的東西。瑪吉立即就認出有斑紋的雄鹿是帕克斯頓。瑪吉相當激動，大聲叫喊它的名字，聽到她的叫喊聲，那兩只鹿飛快地跑開了。她繼續大聲叫喊帕克斯頓，而雄鹿只是在奔跑的途中停了一下，回頭看著她。片刻之后，它再次飛快地跑開，去追趕雌鹿，然后，消失在森林中。

瑪吉站在父親身邊，雪花仍然在飄落，這時，一條鯉魚躍出水面，從池塘里濺起一大團水花。這的確是漫長的一天。瑪吉和父親一起回到溫暖的屋內。

（責編/冉振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