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和乞兒

奧得弗雷德·普魯士勒

德國有一個叫勞齊茨的地方。很早以前在那里生活著一個名叫普姆普胡特的磨坊伙計，他為人勇敢又大膽，并且還會魔法。如果能用魔法幫助那些理應(yīng)得到幫助的人，他從不遲疑；然而如果他遇到了盛氣凌人的家伙，他也會讓這些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正是初夏時節(jié)，普姆普胡特漫游來到了埃克爾斯河旁的一家磨坊。磨坊主是個有錢人。

當(dāng)普姆普胡特快到磨坊時，他聽見了迎面?zhèn)鱽淼囊魳仿暎シ恢靼鸦槎Y宴席設(shè)在了戶外。

“吃吧，吃吧，親愛的客人們！”他喊著，他那雷鳴般的聲音響徹果園。“吃吧，大家吃吧——別忘記喝酒！我的蘿西娜一生也就結(jié)這么一次婚，一定要慶祝慶祝！”

普姆普胡特跟年輕人坐在一塊兒，并向尊貴的新婚夫婦表示了祝賀。

突然4個乞兒來到了婚禮桌旁，他們衣衫襤褸，光著腳丫，還流著鼻涕。他們開始唱了起來，聲音雖微弱，卻是用盡全力：

“我們祝愿

新娘有一條金魚兒，

新郎有一張金桌子，

新娘爸爸一雙金鞋，

新娘媽媽一雙金襪，

婚禮嘉賓們金衣衫，

大家永遠(yuǎn)幸福安康。”

然后他們朝磨坊主伸出他們瘦小的臟兮兮的手。

磨坊主氣得漲紅了臉，大聲喊道，“我不喜歡在我的磨坊里看見小討飯的。你們在這兒什么也得不到——除非輪子從軸上跳下去！”這是磨坊主和學(xué)徒之間常說的一句話。

普姆普胡特什么話也沒說。他像是純屬偶然地用手捏住帽檐兒。

突然間參加婚禮的來賓們變得驚恐萬分，從磨坊那兒傳來一陣低沉的“隆隆”聲。他們朝那邊望過去，只見那個木水輪脫離了磨盤軸。它嘰里咕嚕地往下掉，現(xiàn)在朝外傾斜著躺在了水溝里。

“這是怎么回事，真見鬼！”磨坊主扯著嗓子喊。

“你馬上就明白了，師傅。”普姆普胡特回答說。他朝乞討的孩子們招招手，說：“跟我來！”然后他就和他們一起離開了婚宴。

你相信嗎？這時水輪自己在水溝里豎了起來，并且開始滾動。水輪嘰里咕嚕慢吞吞地滾過果園，始終跟在那些乞兒和普姆普胡特身后邊。“停住！”磨坊主絕望地喊著，“停住，停住！”

“你們就沒想到嗎？”普姆普胡特回答說，“這可是師傅自己說的。他要是給乞兒東西吃，水輪就會從軸里蹦出來。”

磨坊主渾身大汗淋漓，他抹開腦門兒上的濕頭發(fā)。

“你是誰？”他問普姆普胡特。

“你應(yīng)該認(rèn)識我呀，師傅。”

這時磨坊主突然明白過來了，是誰站在他面前。金耳環(huán)，寬沿帽……

“我?guī)缀醪桓蚁嘈牛闶悄Х◣熎漳菲蘸兀　?/p>

“正是，師傅。”

“你就不能直截了當(dāng)說出來嗎？”

“不能。”普姆普胡特說，“反正你現(xiàn)在也知道啦——但愿你也知道，你要在這兒招待他們，在這個小山丘上。”

于是磨坊主不得不親手給孩子們端來烤肉和湯，孩子們吃啊吃啊，一直吃到他們吃不下為止。

這時那個水輪從地上立了起來，嘰里咕嚕地朝磨坊滾了過去，自動地跳回了磨臼的軸上，一切又恢復(fù)了原樣。磨坊主、新娘新郎和婚禮賓客們都回到了果園，繼續(xù)慶祝婚禮。

（責(zé)編/梁策）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