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昆
(國際關系學院 文化與傳播系,北京 100091)
“翻譯碩士專業學位”(Master of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MTI)于2007年1月在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23次會議上被審議通過。在當年國務院下達《翻譯碩士專業學位設置方案》之后,北京大學和南京大學等15所高校獲“翻譯碩士專業學位”試辦權。其實早在明代我國就首次建立培養翻譯人才的中央機構“四夷館”,到1894年語言學家馬建忠撰《擬設翻譯書院議》,建議設立“翻譯書院”以利于“善譯”[1]126。而直到一百多年之后,我國才建立較高層次的翻譯專業,這其中的歷史、文化以及教育方面的教訓,我們應該記取。
近年來,MTI教育得到蓬勃發展,培養單位已增至158個院校,語種也從英、法擴大到日、俄、德、韓等多個語種,一股空前的MTI教育熱浪迅速席卷全國。2010年全國放開申報專業學位后,翻譯碩士專業學位教育是增長速度最快的一類,適應了當代社會發展的要求,得到了社會和高校的認可,這也讓各高校外語教育這一大學科在未來發展上找到新的增長點和拓展面。同時,翻譯學科也逐步從外語教學中分離出來,形成獨立的學科體系,其綜合性和跨學科性質也越來越為高教界所公認,幾乎成了一門“顯學”。
當然,翻譯專業作為獨立的學科也給傳統的外語教學帶來了新的挑戰,如何辦好MTI教學,成為擺在高校翻譯教育面前的問題。全國翻譯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指導委員會副主任仲偉合在2013年全國翻譯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年會開幕式上指出:“在MTI進入穩步發展期并即將迎來收獲季節時,我們要看到其中存在的人才培養理念不清、人才培養方案不妥等普遍性問題”[2]。認為今后翻譯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要注重質量提升與內涵建設。筆者認為,加強國學教育就是MTI專業教育質量提升與內涵建設的一項重要任務。
對于“國學”的范疇,百年來學術界見仁見智,大致有廣義和狹義兩種界定,大而廣之可包括思想學術、文學藝術、園林建筑、琴棋書畫以及武術中醫等中國從古至今的一切歷史文化。如胡適即認為:“中國的一切過去的文化歷史,都是我們的‘國故’;研究這一切過去的歷史文化的學問,就是‘國故學’,省稱為國學”。狹義的觀念如馬一浮所言:“今楷定‘國學’者,既是“六藝“之學”,即僅包括《詩》、《書》、《禮》、《樂》、《易》、《春秋》六部古籍。而當代折中的觀念通常定義為:“我國傳統的學術文化,包括哲學、歷史學、考古學、文學、語言學等”[3]482,即指研究中國傳統的典籍、學術和文化的學問。而國學大師章太炎《國學講演錄》將國學解讀為五大方面:一小學、二經學、三史學、四諸子、五文學。亦為當今學術界教育界所公認,筆者認為最有道理。特別是“小學”,包括文字學、音韻學和訓詁學三門學問,可謂繼承傳統文化的入門鑰匙,不熟稔這方面的國學知識,往往造成翻譯工作中的“硬傷”。略舉數例如下。
自西域傳入東土的葡萄,植物學名為vitis vinifera。有西方學者認為,“葡萄”一詞在漢代的發音應為希臘文batrus或者波斯語budawa的譯音,在《史記》、《漢書》之后的歷代典籍中往往又寫作為“蒲陶”、“蒲桃”等。如李頎《古從軍行》:“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孟郊《和薔薇花歌》:“終當一使移花根,還比蒲桃天上植。”所以,翻譯古籍中“蒲桃”一定要知道即“葡萄”,兩者實為音譯的不同字面寫法。據最新發現的嚴復手批“編訂名詞館”的一部原稿本顯示,當初嚴復在中西名詞對譯工作中,反對魏易把rose apple和malabar plum兩物都譯成“蒲桃”。嚴復批注道:“蒲桃見史漢,乃葡萄原字,不知與rose apple是同物否?應細考。”又批語道:“蒲桃名見史漢,的系古葡萄字。詩文中往往尚作古名,今用以名plum李屬,雖有所本,尚恐未安。”但是嚴復的觀點并未得到譯界的肯定,在當代的英漢詞典中,“蒲桃”一詞早已成為rose apple的固定譯名,魏易好像更為在理。可是后來流行開來的,卻也未必就最合理,有時不免造成誤解。今天翻譯古籍中的“蒲桃”時,若僅依賴漢英辭典,不經意間就容易將“蒲桃”(葡萄)譯為rose apple或malabar plum(蓮霧、水南富桃),成為硬傷。今天學者感嘆道:“在當年選詞對譯rose apple時,嚴復作為一個具有相當學養的古文家,深知以中國文人學者熟悉的水果葡萄別名——‘蒲桃’來對譯它,容易造成誤解,故提出疑義,未嘗沒有引人深思之處。”[4]
再如,國內外翻譯《老子》中“道法自然”時,時常將“自然”譯為nature,把老子所言的“自然”跟現代漢語中的“自然”混同了。其實此“自然”與現代西方哲學中的nature(或希臘語詞physis)并非同義。中國古代沒有近現代西方“自然”或“自然界”這類的概念或詞匯,與其勉強相對應的詞匯可能是“天地”。所以老子這句話不是說“道”會效法“大自然”或“自然界”,而是說“道”自己如此。古代“自-然”本是兩個語詞,意謂“自己如此”。這樣,按照西方哲學,此語境中的“自然”就應該被理解或翻譯作“自發性”(spontaneity)或“自身如此者”(what-is-so-of-itself),這才符合老子的自我觀:在環境條件下自由地表現自身。
MTI專業培養目標是應用型、專門化、高層次的翻譯人才,掌握國學知識非常重要。梁啟超曾說:“今日欲使外學之真精神普及于祖國,則當轉輸之任者必邃于國學,然后能收其效。”[5]120當今從事中華古籍外譯教學工作的一位教授就曾列舉翻譯專業學生應學習的國學知識范圍:“一曰考據之學,目錄、版本、校勘、辨偽、輯佚、文字、聲韻、訓詁等實證之學,是也。二曰詞章之學,詩、詞、曲、賦、文章、小說、俗文學等文字修辭之學,是也。三曰義理之學,凡經、子、玄、佛、理學、哲學、宗教等原理之學問,是也。四曰經世之學,乃指政治、社會、經濟、史、地、兵、農、醫、工、商數等實用之學,是也”[6]127。雖然過繁過細,翻譯專業學生兩年在校時間里不可能面面俱到,但起碼應在專業教師的指導下略知一二。
往年高級口譯考試曾有一道試題翻譯老舍的一段自傳:“舒舍予,字老舍,現年四十歲,面黃無須,生于北平,三歲失怙,可謂無父,志學之年,帝王不存,可謂無君,無父無君,特別孝愛老母。”其中有兩句習語:“失怙”和“志學之年”。機靈的考生即使不明“失怙”出自《詩經·小雅·蓼莪》:“無父何怙,無母何恃。”也可由下文的“可謂無父”猜知“怙”即“父”。但“志學之年”的上下文信息含量不足,很多考生就根據自己的理解譯為“when I was old enough to study”或者“when I was seven years old”。其實此句源于《論語·為政篇》:“子曰: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讀書人很熟知,“志學之年”即特指十五歲。考生若缺失基本的國學知識,往往造成翻譯過程中語義信息傳遞的失誤和偏差。
馬建忠百年前對翻譯人才的培養早就建議:“加讀漢文,如唐、宋諸家之文,而上及周、秦、漢諸子。”“如是者一年,即可從事翻譯,而行文可免壅滯艱澀之弊”[7]127。這對今天MTI教學而言仍不失為有效的方法,即可開設一些國學內容的選修課。當今也有學者提出在MTI教育中“打通中西、參互今古”:“歷史的任務對翻譯專業人才提出了明確的要求,翻譯人才在從事中西‘打通’工作的同時,還必須要‘參互’古今”。“翻譯學科應當致力于培養在實踐和理論素養方面的‘打通’人才,而中西‘打通’首要的就是要了解自己的文化遺產,國學的知識能夠造就翻譯專業人才在學術上和操行上的‘無所不包的胸襟’”[8]137。可謂頗中肯綮。
近代以來,國外漢學家、傳教士以及海內翻譯家向西方翻譯了很多傳統文化典籍,但對于博大精深、浩如煙海的典籍而言尚遠遠不夠。改革開放30多年來,中國文化典籍的對外翻譯工作已逐步引起國家以及翻譯界的高度關注。雖然近年來中華典籍外譯工作取得不少成績,但統計的數據仍不容樂觀,有學者統計:“我國大約有3-5萬種古典書籍,但時至今日翻譯成外文的只有千分之二左右”[9]56。“近年來中國對外文化交流和傳播嚴重‘入超’,‘文化赤字’巨大。20世紀中國翻譯了西方大約106800余冊著作,而西方翻譯中國20世紀著作(不是古代典籍)僅僅近千冊”[10]9。
隨著我國新世紀政治、經濟以及外交等領域的強盛,我們正在實行民族復興,走向世界民族之林,逐步承擔起負責任的大國強國的重任。目前,弘揚中華民族文化軟實力已經成為國家發展的核心戰略問題。中國文化逐步向世界多元文化系統的中心移動,我國翻譯界應該也有責任將體現中國傳統文化的眾多國學著作譯介到西方世界去,以助于真正的世界多元文化格局的形成。有學者說得好:“在當今社會,當今時代,雖然文化多元化的要求已成為全球性的呼聲,然而,現代社會的話語霸權、文化霸權同樣存在。在與強勢文化的爭奪中,放棄自身固有的傳統文化就意味放棄自己的優勢,因此向西方推介國學傳統價值觀具有提高文化軟實力的重大意義。蘊藏于中國國學典籌劃中的那些普世性意義的價值觀是中華文明對世界文明的重大貢獻。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研究國學翻譯,就是弘揚中國民族傳統文化,保持中國固有的文化身份的重要途徑,這不僅是我國政治、經濟、文化協調發展的需要,而且也是應對日趨激烈的國際競爭,增強綜合國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需要。”[11]256
中華典籍外譯傳播工作是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手段,當然必須要依靠翻譯才能得以實現,這一歷史重任對翻譯界專業人士提出了新的挑戰。如何進一步開展和深化中華典籍翻譯事業,已是擺在翻譯界學術界面前的一項義不容辭的歷史使命。當前,國家號召文化大發展大繁榮,推動中國文化走向世界,大力規劃組織對外翻譯優秀學術成果和文化精品,以增進國際社會對中國基本國情、價值觀念、發展道路、內外政策的了解和認識。國家政府目前非常重視翻譯事業,將翻譯工作提高到增強國家軟實力的高度,并希望高校能從對外傳播事業的高度出發,重視中譯外人才的培養。這為我國翻譯學科的發展提供了重大發展機遇和新的要求。正如有學者所言:“隨著中國文化逐步向世界文化的中心邁進,國內譯者在把世界其他民族先進的文化引進來的同時,也要讓國學走出去,促進世界多元文化的發展”[12]72。這也意味著我們急需培養大批高層次、專業化的中譯外翻譯人才。
近年來,全國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辦公室還專門設立國家社科基金中華學術外譯項目,資助研究中國傳統文化、哲學、歷史、文學、藝術等優秀學術成果,以外文形式在國外權威出版機構出版,進入國外主流發行傳播渠道,積極運用典籍外譯這種國家軟實力建設的重要手段,提高中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
去年,教育部制定《高等學校哲學社會科學“走出去”計劃》,以促進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增強我國國際話語權。而翻譯工作是中國學術走向世界的重要路徑之一,是中華文化“走出去”戰略的重要助推器。但我國目前在中譯外翻譯力量方面尚有不足。有學者很擔憂這種現狀:“我國有一支介紹我國文化的龐大、優秀隊伍,但是把中國文化推向世界、讓世界了解中國顯得遠遠不夠,目前國內漢譯英工作者的人數和整體水平還遠遠不能滿足‘向世界介紹中國,讓世界了解中國’的需要,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及其對世界的影響力與中國文化的自身內涵和厚度相去甚遠”[13]99。原因之一在于外語人才的培養往往忽視對祖國傳統文化的學習和研究。學生能用外語熟練地讀寫,卻看不懂文言文;對莎士比亞、培根奉若神明,而對老莊、孔孟卻形同路人;知道西方圣母瑪利亞,不知道中國的“圣”(孔子)母是誰。要將祖國五千年悠久璀璨的文明智慧向外推介,必須加大國學教育在MTI課程設置中的比例。
對這些困境,有學者分析得很好:“令人遺憾的是,翻譯碩士的培養重心大多側重于應用翻譯學范疇,即傳統翻譯過程中的翻譯技巧和翻譯實踐,忽視了文化研究對翻譯學科的發展作用。因此,在翻譯“文化轉型”大背景下,應該大力培養文化研究型翻譯人才,例如在翻譯碩士的培養方案中設置更多的文化研究類課程”[14]。還有學者認為,“對于翻譯人才的培養,我們應當有一種長遠的眼光。……現在我們的翻譯系或翻譯專業應當意識到的一點是,一個逐漸強盛的中國不僅繼續需要大批外譯漢的人才,同時也更需要大批漢譯外的人才,這其中尤其要重視能勝任從事中國傳統文化、中國國情資訊外譯的研究型譯才。前不久由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與新聞出版總署聯合發布的《“中國圖書對外推廣計劃”實施辦法》的通知透露出來的信息表明,高級的漢譯外人才匱乏已成為中華文化走向世界的一個瓶頸。翻譯院、系或翻譯專業的建立理應考慮到國家發展的這種長遠戰略需要”[15]41。也有學者呼吁:“放眼長遠,夯實基礎,加強典籍翻譯的學科建設和翻譯人才的培養”,“目前亟須加強培養中國文化典籍的翻譯人才”[16]。
據中國翻譯協會的調查顯示,“中譯外”在翻譯行業中的比例上升較快,總業務量所占比例由2010年的30%上升到2012年的54%,但目前這方面的專業人才卻很欠缺。在日前舉行的2013年全國高端應用型翻譯人才培養基地項目協作座談會上,中國外文局負責人說:“‘中譯外’是關乎國家文化軟實力和國家利益的戰略問題。……盡管中國與世界的交流、交往越來越頻繁,但國際社會對中國和中國產品的誤解和偏見仍然大量存在,中國的聲音、意圖也常被誤讀、誤判。我們需要花更大力氣跨越語言和文化的障礙,這就需要翻譯,特別是‘中譯外’發揮作用”[17]。可見,加強高端翻譯人才培養,是我國經濟社會各領域國際化程度日益提高的必然要求。應該整合高校內相關學科資源,打造高端應用型翻譯人才培養和輸送平臺,為中華典籍翻譯和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努力奠定翻譯人才基礎。
國務院《翻譯碩士專業學位設置方案》強調MTI翻譯碩士專業學位獲得者應具有較強的語言運用能力、熟練的翻譯技巧和寬廣的知識面,能夠勝任不同專業領域所需的高級翻譯工作。《翻譯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指導性培養方案》又強調MTI的培養目標是培養德、智、體全面發展,能適應全球一體化及提高國家競爭力的需要,適應國家經濟、文化、社會建設需要的高層次、應用型、專業性口筆譯人才。有學者呼吁,為了實現翻譯碩士專業學位教育未來更好的發展,必須走出誤區,提出“學外語不等于學翻譯,外語專業人才不等于翻譯專業人才”[18]32。強調在教學中對研究生百科知識的強化。《培養方案》還要求教學內容體現“寬、新、實”的精神。而加強國學方面選修課的設置,就是體現這個“寬”字。筆者的有關調研顯示,MTI專業研究生們對國學的研習是有意愿的,有的愿意畢業論文涉及到中華典籍翻譯領域,也有愿意將來從事中華典籍外譯事業等文化工作。所以,MTI的課程設置理應盡量滿足研究生的要求,因而有學者建議:“在課程設置方面,既要有整體的方案,又要有靈活的針對個性發展的安排,使翻譯課程中各方向專業性得到突顯,這不僅是MT1人才的整體特點之一,也是各行業不斷細化的分工對翻譯人才培養提出的要求”[19]113。
目前作為翻譯專業的研究生,對國學領域的知識研習還遠遠不夠,不能滿足以后翻譯實踐工作以及理論研究的需要。有學者感嘆我國學界的現狀:“我們對西方的了解,比西方對我們的了解多得多”[20]。這對我們研究生翻譯人才的培養也敲起了警鐘。還有學者感嘆:“更大的問題還在于,大批學外文的學生對我們自己國家豐富的傳統文化方方面面知之甚少,甚至是一片空白。在世界上越來越多的人積極學習、渴望了解中國傳統文化之際,這個現象簡直就是一個令人尷尬的悖論!不能真正‘知彼知己’的翻譯工作者到頭來只能是一個施展不開的‘瘸子翻譯’!新建的翻譯系或翻譯專業必須下大決心、下大力氣來扭轉這個傾向。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設立國學基礎方面的必要課程,最起碼要讓學生學習了解先秦與兩漢的一些主要典籍內容,因為這兩個時期是中華文化傳統的最重要的形成期與發展期。特別應在翻譯系里弘揚熱愛中國文字文化傳統的風氣。例如,在可能情況下,在翻譯系里還應提倡學生人人都粗知一點中國的琴棋書畫等技藝。二十一世紀中華文化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必定會在世界上產生更廣泛的影響,我們培養的翻譯人才有一部分也必然要服務于這樣一個任務”[21]41。可見翻譯人才培養一定要加強國學教育,這已成為高校翻譯專業教育界的共識。
目前,我國高校MTI專業課程設置中選修課比例明顯過低。與之相比,美國一些著名大學的研究生課程體系中,選修課比重甚至超過了必修課,選課范圍也大多為涵蓋全校甚至是跨校的。例如哈佛大學教育管理學研究生選修課比重高達60%,而斯坦福大學研究生選修課比重也占到25-40%[22]76。近期有研究者對北京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廣東外語外貿大學、西安外國語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等16所MTI培養單位的必修課和選修課的學分加以統計,發現不少問題。一是必修課平均學分比選修課平均學分高22個百分點(見下表):[23]32

表1 16所MTI培養單位專業必修課與選修課學分分配表
二是在選修課中所涉及的相關學科知識較為單一,交叉學科、跨學科課程少,供研究生選課的余地較小(見下表):

表2 16所MTI培養單位開設選修課程分類表:
所以,我們理應多開設國學類的選修課程,進一步體現MTI專業教育多元化和跨學科的特點,進而培養復合型的高層次翻譯人才。這正如有學者所言:“翻譯學人才不僅應具備嫻熟的雙語駕馭能力,更應具備深厚的國學功底,發揮綜合提升,弘揚民族精神的使命。不管要繼承自我傳統,還是要吸收外來文化,最簡捷的道路,便是直接從各民族的經典之中汲取其民族的文化源頭活水。翻譯專業的人才培養,不僅要返回到中國傳統文化中汲取學養,更要從中取益,實現完美人格的塑造。新時期的翻譯人才培養應當突破語言養成的層面,注重學習者國學素養的培育,使專業教育升格至‘道’的培育和綜合能力的養成”[24]139。
MTI專業教育一定要破除“外語好就自然會翻譯”這一觀念。王佐良曾說:“翻譯者首先必須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文化人”,并且認為“功夫在翻譯之外”,翻譯家首先應成為“雜”家。MTI教育培養人才應提倡“譯才不器”,鼓勵學生選修跨學科課程。這里所謂“不器”是貫穿于 MTI“學科”疆界之內的大理念,是體現在課程設置、教材、課堂教學等各個環節中的文化境界和底蘊。中外文化交流的不平衡現象以及當前我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為國學典籍翻譯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契機,也對國學翻譯人才的培養提出了相應要求。我國的MTI學科建設理應抓住契機,在主管部門和教師、學者的共同努力下,逐步完善MTI學科建設,促成課程合理配置,全面培養MTI研究生的道德和文化素質,夯實中外語言文化的扎實基礎,使其成為合格的高層次翻譯人才,畢業后為祖國的文化翻譯事業做出一番各具特色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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