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治理“好樣板”

文/本刊記者 艾時成 攝影/于明

1/中國家族基金會治理研討會現場

陳一心家族基金會是以香港為總部的撥款機構，定位于支持青少年能力提升和發揮潛能，重點資助幼兒閱讀、圖書館發展及教育改善等，在中國大陸目前主要有安徽、云南、江蘇及北京上海附近的各種教育拓展型項目。

互動平衡的現代法人治理結構和機制

陳一心家族基金會成立于2003年，而據該基金會現任聯合主席辛西婭女士介紹，陳一心先生在2002年就委托她進行了歷時一年的基金會治理框架設計。

2/陳一心家族基金會聯合主席辛西婭女士發言

在最初的時候，陳一心家族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家族辦公室，來管理家族資產和進行投資決策，而且也有董事會和外部董事幫助提供決策咨詢，所以大家認為基金會有自己治理架構是比較容易的事情，但實際上并非如此。中國的家族中一般都會有清晰的輩分和長幼次序，陳一心先生也希望在家族基金會中能夠讓下一代子女、家人和非家族成員也能夠參與決策過程，有話語權。因為在成立家族基金會的過程中會涉及到一些個人的利益和考量，辛西婭女士坦陳，她當時也經歷了一些挑戰。

盡管有壓力和挑戰，但因著陳一心先生留學英倫、旅居四大洲的國際性、開放性視野和知識結構、豐富閱歷，在辛西婭女士的努力下，陳一心家族基金會逐步建立起成熟的以理事會和職業經理人制度為標志的現代法人治理結構和機制。

現在的陳一心家族基金會理事會由七名理事組成，其中家族成員三名，業內專業人士四名。辛西婭女士介紹說，“集體決策是很重要的，基金會的理事會是由家族成員和非家族成員組成，需要讓非家族成員感受到他們是有話語權的，非家族成員都是各個行業的專家，每個人都能從各個角度提出看法，大家一起參與決策流程，集體選擇最優解決方案。理事會成員也需要參與到具體項目申請的審批過程中，而不僅僅是由基金會執行總監去完成。理事會成員的選擇也是非常重要的，需要邀請那些愿意積極參與到基金會的工作中的非家族成員擔任理事。每一位理事會成員都有清晰的職責描述、明確的任期。”

可見，基金會治理面臨所有權、控制權、監督權、管理權之間多頭復雜的動態博弈，處理好相互之間的微妙關系，依靠現代法人治理機制和結構，建立起利益相關者、理事會和管理層之間的互動平衡和問責機制，是基金會走向良好治理的關鍵。

延續性的使命和愿景

陳一心先生出生于1929年，歷經內戰及中日戰爭的磨難，直至創立興盛的國際性企業，他從未遺忘自己的根以及自己在家鄉度過的童年歲月。他后半生致力于幫助不幸的人，生前尤其關注年輕一代的教育，希望他們的潛質得以發揮。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陳一心家族基金會一直延續這種精神，以“建立、支援及延續各種提升學習能力和個人發展的創新方法，培育下一代的潛能”為使命宣言，服務于社群。

使命和愿景關系到基金會的定位和未來發展方向，辛西婭女士認為，基金會要遵循當初制定的使命，理事和員工做事情是出于對機構使命的認同，這樣才會有強大的動力和熱情去完成工作。她說，建立一個家族基金會，不僅僅涉及到家族成員，還包括一些非家族成員。如何讓大家形成一個協商的制度共同做出決策，而不是像過往一樣在家族里邊是按照長幼次序和輩分等級來做出決策，決策的流程就變得非常重要。如何實現這些呢，就是要有共享的使命和愿景，就是要為基金會成員找到共同的方向，有了共同的方向才能一起努力。

長期堅持的透明度和原則性

辛西婭女士認為，對于基金會來說，如果你要求你的受助人有較高的透明度，基金會首先也要以身作則，確保高度的透明度。她以前在加拿大負責過一些政府的捐贈和公募資金事務，這方面的經歷使得她非常關注透明度的問題，而陳一心家族基金會也非常支持其在透明度方面的堅持。登陸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官方網站，可以查閱到該基金會從2003年創立起直到2013年的年報，其對透明度的堅持，不一定敢稱絕無僅有，也可謂鳳毛麟角。

除了陳一心先生之外，該家族其他成員并沒有在家鄉生活過，大部分生活在非洲、香港等全球各地，所以基金會需要讓大家有一個共同的捐贈焦點，在這方面也會遇到一些挑戰。家族每一代成員的捐贈焦點和方式都不盡相同。第一代陳兆民先生是被動式捐贈。他是一位社會性的大慈善家，給很多機構捐贈，也會通過慈善晚宴等形式來進行捐贈。第二代陳一心先生是基于需求與機會。他早年回到家鄉看到故鄉有很多窮人，愿意捐資進行很多硬件項目，哪里有需求就將資源投入到相應的地方，希望改變當地的生活水平。第三代陳禹嘉先生是主動式捐贈，有選擇的進行捐贈，學會了拒絕與基金會使命不相關的捐贈。

專業化的能力建設及系統化的運作管理

1/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執行總監陳婷婷女士在“中國家族基金會治理研討會”上發表演講

2/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團隊主要高管參加“中國家族基金會治理研討會”

做專業的事情需要專業的能力，這不僅僅要求自己在做事情的時候要用高標準要求自己，也要幫助合作伙伴達到能力要求，一起去進行能力建設。捐贈業務的管理和運作，除了要有政策和指導原則，還要有清晰明確的管理規則和具體細則來維護。辛西婭女士介紹，有了規定，還需要實際踐行。例如陳一心家族基金會的理事們有定期會議，還會討論具體的資助事宜，這就是規范落地的體現。基金會的資產管理，可以授權給專業的機構和人員，理事也會幫助進行監督。而系統化的捐贈是有方向的，要學會拒絕和機構方向領域完全不同的資助。在捐贈過程中，也要勇于面對風險，勇于接受失敗，并不要求受助方在執行項目過程中一開始就達到完美的水平。

深圳教師袁曉峰女士參加過兩次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召開的會議，她感嘆每次會議的質量都非常高，讓參會者受益良多。而基金會每一位工作人員都那么和善、周到，笑容總是掛在臉上，品質總是體現在工作里。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從業者的專業素養如此可見一斑。

3/本刊記者在“中國家族基金會治理研討會”上提問

4/陳一心家族基金會主席陳禹嘉先生與資助項目兒童在一起

陳一心家族基金會主席陳禹嘉先生說：“過往，在我爺爺的年代，慈善多是一些金錢的捐獻活動。以我父親為代表的第二代家族慈善活動最初是硬件項目的捐贈，后來發展為建立基金會以“授人以漁”為目標進行軟性項目捐贈。今天，身為第三代接棒人的我，必須要系統地處理基金會的事情，專注發展軟性項目及可持續性等方面。”

陳一心家族基金會執行總監陳婷婷女士總結該基金會治理經驗時認為有三大秘訣，她說：“有效的治理框架模型、理事們真心誠意的付出、專業的執行團隊，這些都是實實在在并可以讓其他機構借鑒的有效方法。”而在得知該基金會入選美國國會圖書館“2013 年閱讀獎最佳實踐”的消息時，陳婷婷女士則有過如此表示：“這份成功完全歸功于我們的合作伙伴和員工，以及基金會有效的管理及監管制度。得益于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們幫助并見證了無數閱讀相關的成功項目，促使它們能獨立地可持續的發展。中國的公益慈善事業正在飛速發展，家族基金會管理也是一個嶄新的領域，需要更多人一起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