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竹君



時隔一年,再次相遇時的海清,似乎更加神清氣爽。
海清身上似乎有一種魔法,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你一個完全猜不到的海清。
比如上了《中國好舞蹈》的海清,比如在湖南衛(wèi)視金鷹節(jié)中與搭檔何炅當上了主持。
都足以讓你噢地瞪大眼睛。
當然這些并非真是一瞬間變出來的,我們更愿意把這些稱作時光魔法,
比如海清其實是從戲劇舞蹈學(xué)校出身,比如她出生在一個唱戲的世家。
這些從來沒被掛在嘴邊的事情。
最后都沉淀成了最好的海清。
與海清的整場聊天下來,記得最清晰的就是,海清似乎每當別人覺得她能干一件什么事情是她沒嘗試過的時候,她都不會是馬上就叫好的那種,而是先來婉拒,當然原因不是感覺自己大牌,而是每次都極其認真思考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完成別人預(yù)期的結(jié)果。海清大概跟演藝圈子不太搭的就是,從來不會是做了再說的那種。糾葛的過程也許磨掉了不少的時光,但也磨出了如今我們看到的海清。
今年,海清做得最有驚無險的事情就是接下了金鷹節(jié)閉幕頒獎儀式的主持話筒了。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海清依舊心有余悸,掌控整個舞臺的感受相信是她今年最為震撼的體會之一了。當說起當初接到邀請的時候,海清調(diào)侃說自己第一反應(yīng)就是撒手搖頭的,簡直無法想象這么重要的主持工作:何炅、湖南衛(wèi)視、金鷹節(jié),光聽就已經(jīng)能讓人倒吸一口氣的感覺。從開始懷疑主辦方,繼而就開始懷疑自己對自己的判定了。海清就是這樣,從來不輕易肯定自己,更多時候就是被推上了戰(zhàn)場的感覺。
當被搭檔何炅問道為什么不敢接主持,海清透露心聲,“我就怕我接不了詞嘛,或者我接的詞很冷,觀眾都沒笑我笑得不行。你會瞬間覺得自己智商、情商弱到爆,不知道大家的點在哪兒,本身我的點就跟正常人的點不太一樣。”
后來我們看到的斗著膽子走上了金鷹節(jié)舞臺的主持海清;以不把晚會搞砸為底線出現(xiàn)在直播現(xiàn)場的海清;這個打定了大不了不說話的海清;自認有點不太正常的海清;卻也是讓我們驚艷的海清。
戲路
百變非身份而是內(nèi)心
說起今年另外一個富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演了《二炮手》這個戰(zhàn)爭戲了,說起這個角色的時候,海清又開始敘述自己內(nèi)心糾葛的過程了。首先,在看這個劇本的時候就開始犯難了,一般看劇本只需要15到20分鐘就能看完的她,用了快40分鐘看這個劇本。繼而滿腦子的營長、排長、連長、班長、敵方、匪方,各個身份以及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在頭頂冒著星星不停打轉(zhuǎn)。“我真是咬著后槽牙看完的,活活補了一堂軍事課,對于女性來說,看這種特別痛苦,也非常費勁。但看完后我就覺得 ,孫紅雷飾演的角色寫得真叫那個好,抗戰(zhàn)戲的男性角色都會比較豐滿,而且這兩個編劇是寫《風(fēng)聲》的編劇,邏輯非常好,但畢竟是戰(zhàn)爭戲,對女性角色的情感會不那么突出。而且這種打仗的戲萬一磕碰到,想想也挺可怕的。于是我看完就跟孫紅雷說了句‘你好好拍啊,我先撤了。但他就來了仨字兒:‘必須來’。”
最后就有了海清的第一次,第一次拍戰(zhàn)爭片,第一次演一個東北語系的妞,第一次需要中規(guī)中矩地說臺詞以免觀眾有穿越感,還有第一次“中搶”,槍頭扎進肉,差半公分就到眼球的“小型工傷”。“那是被他們抱著的一個鏡頭,那個小伙子的槍從肩膀上‘啪’下來了,當時孫紅雷腿都軟了,我也特別怕,還好是閉著眼睛,我就捂著眼睛不敢動。后來他們都說打開看看,我就覺得不好了,因為手感覺到熱,那個血就開始往外汩汩流。”
雖然如此,拍戲某些角色可能存在著風(fēng)險,某些戲路確實從未接觸,但對海清而言,會期待每次戲的不同,就如一個大廚不能總只做一道拿手菜一樣。“當然不是說我今天護士,明天醫(yī)生,后天大廚,大后天八路軍就百變了。真正的百變是一個形象的不同變化,內(nèi)心的變化,從可能是懦弱的,到霸道的惡,到會算計的,賣萌的人物個性塑造得不同。”
舞者
那個埋藏許久的夢
海清有時候真如她所說的,看世界的角度跟正常人真不太一樣,比如上北電的時候,每個考上的人都很開心,而她就會憂心忡忡,擔(dān)心這又拍戲又教書的黃磊能不能教到東西給她。別人看她十六歲在江蘇省歌舞劇院就當上了編導(dǎo),都會稱贊說,很厲害。但她卻非常如實地告訴別人,她是因為身體條件不允許再繼續(xù)跳,肌肉素質(zhì)不那么優(yōu)秀,加上練舞舊傷太多不能再跳。所以才轉(zhuǎn)行當編導(dǎo)的。
舞蹈之于海清來說是視覺的藝術(shù),是神圣的,不允許不夠完美。許多人對海清會舞蹈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驚嘆號。而對海清而言,小時候的她就是喜歡有朋友來讓她表演一段舞蹈。“十幾歲的時候就很巧合地考了舞蹈學(xué)校。我真的是走在路上,有兩個老師騎自行車在前面,突然停下來說‘哎,小姑娘,你過來’。我媽就帶我過去,那個時候很單純的。人家說‘你學(xué)過跳舞嗎’,我媽說‘學(xué)過呀’,‘剛好我們江蘇省歌舞劇院在在招學(xué)員,你來試試吧’,我媽說‘去吧,反正今天星期六也沒事’,就去了,很簡單。”
舞蹈是讓海清快速成長,獨立的一個階段,在這個過程中,舞蹈演員是孤獨的,一個人在練功房練習(xí),天蒙蒙亮就開始,在這個過程中,會讓人學(xué)會面對自己,面對自己的情緒、未來,在鍛煉的時候更是挑戰(zhàn)一個人的極限。這段時間對海清來說,一點都不苦,因為那時在做的是她熱愛的事情,任何的苦都能品出甜味。大概就是夢想發(fā)酵時,每個人都是不知疲倦的。這個封塵的夢想在今年被叫醒,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條件無法往下走的海清,也釋懷了當年的遺憾,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中國好舞蹈》客觀地給這些走在路上的舞者更多的信心。
對話海清
P=Phoenix Lifestyle
性子
情感動物的理性偽裝
P:第一次當主持有沒有啥糗事其實觀眾是沒發(fā)現(xiàn)的呢?
海清:有!在金鷹節(jié)的舞臺上,看一個舞蹈節(jié)目看入了神,忘了接下來自己該報幕,也許只有一秒鐘的停頓,我就看到何炅橫跨了半個舞臺穿過來,替自己報了幕。我當時嚇得一身汗,然后感動得想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何老師不愧是中國最好的暖男!
P:跟何炅老師搭檔的感覺如何?
海清:何老師真的太好了,把所有特別難念的什么報場、墊場都接過去,這些全部都是何老師做的,然后還把很好的梗留給我。一開始我挺緊張的,畢竟現(xiàn)場直播,怕說錯話,還好何老師在我身邊,我覺得他簡直就是定海神針。
P:做完這次主持后你覺得你會繼續(xù)嗎?
海清:不會了,這次的體驗是很好的一次體驗,也是唯一的一次體驗,值得我回味很久。
P:作為演員,從學(xué)生時期到演員時代,一直都被作為努力榜樣的海清,是怎么辦到一直都如此正面地看待工作和生活的呢?
海清:我覺得就是,活在當下。我很喜歡泰戈爾的那句:如果你因失去太陽流淚,那么你也要錯過群星。還有庫爾茨說過的,誰能以深刻的內(nèi)容充實每一個瞬間,誰就是在無限地延長自己的生命。
P:臺前的海清常常給人感覺就是很豪爽、開朗的,真是一直都這樣的嗎?
海清:其實就是二(笑),然后,我是愿意大家都特別開心的。
P:你覺得自己性格里有兩面性嗎?開朗和愛發(fā)愁的海清可以是同一個海清?
海清:其實我是情感型動物,卻整天把自己偽裝得很理性,比如處理一件事情的時候,溫度原來是零,會一下子上升到八九十度,這種時候,總有一個聲音跟自己講要理智,但另一個又在說,怎么理智?老是在這種拔河中糾結(jié)。大部分時候是可以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開心或者不開心,但也做不到那么理智,也會有情緒化的一面。
P:海清應(yīng)該是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的人?你會是有開關(guān)的人嗎?
海清:算是吧。生活中的我常常不給力,工作中的我有時很給力。
P:其實從你的經(jīng)歷中,可以看出,你是很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執(zhí)著去做的人。
海清:我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未必執(zhí)著去做,魔羯座都有惰性,但心里那個預(yù)期的方向不會改變。
P:你是比較典型的魔羯座?
海清:是,魔羯座屬于碰到大石頭不會馬上繞路的人,他就在那兒等著,等著看天上有沒有雷把石頭給劈了,等不著就推一推,再推一推,推不動再找一找,才會繞開。
P:海清個人的印象一直是很坦率的,坦率的人身邊應(yīng)該會有很多朋友吧?
海清:我的朋友比較不容易變心,就算你很久,忙得忘記了她們,或者她忙得忘記你,然后還是會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P:所以他們的性格也都是什么樣的?
海清:各種各樣的,什么樣的人都有。也有一些朋友特別特別二,每天吧嗒吧嗒的,我在幫他們擦屁股擦得不行,然后我說我好不容易吸收點正能量,全給你們了。
公益
力量微弱但必盡全力
P:你也常參與公益事業(yè),你自己是怎么看待公益這件事情的?
海清:我覺得其實有很多東西是需要我們?nèi)プ龅模敲總€人只有兩只手,兩只腳,可能有一些是很小的事情,但是我覺得在我自己生活中是挺有必要的,所以就去選擇,就是盡力而為吧。
P:今年還有計劃參加什么樣的公益活動嗎?
海清: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計劃,就是有人找到我,我能出錢就出錢,能出力的就出力,盡我所能去做這些事。
P:你做公益事業(yè)的初衷是什么?
海清:我就是覺得有些事我能力所能及的做,因為我覺得藝人也是一個自媒體的平臺,傳輸一些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和了解,然后開始關(guān)注、參與和實施。
P: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讓你觸動比較深刻的事情?
海清:在肯尼亞的時候,我知道當?shù)氐南A楷F(xiàn)在越來越少,野生犀牛,尤其是白犀牛。我們在的時候,當?shù)氐南1Wo組織給我看了一個照片,說有一種犀牛只剩三只,為了保護它們活下來,有兩只角已經(jīng)被工作人員砍掉,這是為了保護它們,還有一只。我在的時候還看到它的照片,等我回來的時候,我記得我那天打開我的E-mail一看,看到一張照片,最后的那個種族的白犀牛的角沒了。當時我就哭了,特別特別的難受,那是我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一件事情。這個E-mail我一直留著,我也經(jīng)常跟周圍的朋友,包括我也看中醫(yī),有時候藥方里會開犀牛角、犀牛粉,我就說我們可以用一些其它的藥材來代替嗎?很多人迷信地認為它有涼血的功能,其實都可以代替,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身體而忽視其他的生命,我覺得這個特別特別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