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作為公益性機構,圖書館在傳播信息、促進信息公平等方面起到了十分積極的作用。但是,在大規模數字化時代,繼續沿用傳統版權管理機制,無疑會給著作權人造成實質性的損害,不利于著作權人的創作積極性。如何創新版權管理機制,以更為積極和高效的方式使用版權,為讀者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務,是數字化時代圖書館生存和發展的關鍵。
[關鍵詞]數字化;圖書館;版權;版權管理;公共利益
[作者單位]惠青,河北農業大學圖書館。
[基金項目] 2014年保定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研究項目“駐保高校圖書館為保定市弱勢群體服務研究(項目編號:20140255)”,2013年河北農業大學社科基金項目“高校圖書館信息資源整合與利用研究(項目編號:SK201314)”的研究成果。
近年來,屢有圖書館陷入版權糾紛。為何以公益為宗旨的圖書館,一時間會成為眾矢之的,著作權人又為何屢屢和圖書館較勁?筆者研究調查后發現,在大規模數字化時代,數字化突破了傳統版權作品傳播的極限,給著作權人造成嚴重的實質性損失。從多數侵權案例來看,圖書館并未意識到自己是侵權人,究其原因是數字化創造出許多新型的版權作品,如數字格式、數字鏈接等。圖書館應當認識到當前版權性質所發生的變化,同時積極思考更為優化的版權管理機制,而不應盲目開展數字資源業務,尤其是涉足一些自身根本不了解的領域。
一、大規模數字化與圖書館版權困境
在數字化時代,圖書館所要面臨的版權風險,是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數字化從根本上改變了傳統版權的使用模式,從而加劇了著作權人與使用人之間的矛盾[1]。一方面,著作權人希望將傳統版權帶入網絡。另一方面,網絡則需要優質內容,并且以最低成本的方式進行傳播,由此完成自身的擴張。由于雙方利益的焦點始終無法達成一致,且當前立法明顯滯后。數字資源版權糾紛主要由兩方面因素造成:
一是版權歸屬上的不明晰。一般而言,圖書館惡意使用版權的可能性不大。圖書館開設數字資源服務,是為了方便公眾。近年來,圖書館屢屢陷入版權糾紛,令圖書館在提供服務時如履薄冰,有些圖書館甚至放棄數字資源業務,以避免糾紛。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對于服務創新、提升服務質量也是極為不利的。筆者認為,這是由于當前法律制度未能適應大規模數字化時代所造成的版權權屬變化。大規模數字化時代,版權權屬人的范圍擴大了。在傳統版權權屬人中,著作權人是唯一的權屬人,而在數字化時代,數字化本身是一種再創作,數字格式、數字鏈接等都是受版權保護的。由于圖書館未能意識到這種變化,將一些有版權的作品視為無版權,從而造成侵權。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數字產品的形式更為多樣,參與數字化的人都有可能成為權屬人。圖書館如果不能夠區分清權屬人,很容易陷入不必要的糾紛之中[2]。
二是權利流轉變得復雜。數字化從根本上改變了著作權人權利流轉的方式。在傳統模式下,版權權利流轉主要發生在著作權人和出版社之間。著作權在市場上流通變現,通過出版社回流到著作權人身上,因此,版權糾紛主要集中在著作權人與出版社之間。大規模數字化時代,網絡、數字圖書館等替代了出版社,成為著作權權利流通的主體。由于復制、傳播成本幾乎為零,對著作權人的權利損害也是極為嚴重的。正是由于圖書館未能認識到數字化所引發的這種變化,未能意識到自身所應承擔的責任,從而在版權管理、宣傳及教育方面明顯滯后。
二、數字資源版權授權模式之弊端
在傳統模式下,圖書館一般只有幾個副本,以提供給普通讀者。雖然無償使用會給著作權人造成一定的經濟損失,但是不會很嚴重。而在大規模數字化時代,數字作品可以無限復制及傳播,從而造成巨大的實質性損害。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沿用“合理使用”作為豁免,對于著作權人而言,無疑是十分不公平的。如果不考慮設計新的授權模式,必然會進一步激化著作權人與圖書館之間的矛盾[3]。
傳統版權授權模式主要包括直接授權模式、代理授權模式、要約授權模式、集體管理模式等。這些模式都存在一定利弊,或是由于一些客觀因素而無法實施。
第一,直接授權模式。對于著作權人及圖書館而言,直接授權無疑明確了雙方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但是,從實際操作來看,無疑會增加著作權人的交易成本,這對圖書館也是十分不經濟的。國內外很少采用這種直接授權模式。
第二,代理授權模式。代理授權模式對著作權人及出版社無疑是有利的,但是對圖書館就未必有利。根據使用協議,圖書館只能在合同有效期內享有數字版權作品的使用權,超過合同期后,圖書館需重新支付使用費用。考慮到我國當前的國情,多數圖書館在經費緊張的情況下維持運營,此種模式必然會剝奪多數圖書館提供數字資源,或是提供高質量數字資源的機會,從而造成實質性的不平等。此外,以Google圖書館為例,國外專家就擔心其一旦獲得市場壟斷地位,必然會主導全球數字版權作品的定價權。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使用版權作品可能面臨巨額的經濟負擔。
第三,要約授權模式。要約授權模式不利于圖書館與著作權人聯系,且要約往往不明確,使用不當,容易造成版權糾紛。
第四,集體管理模式。集體管理模式是西方國家較為通行的一種做法[4]。著作權人將版權作品的使用交由專業版權機構,由專業版權機構與圖書館進行協商。如近期香港地區的作者以集體形式與圖書館協商,要求圖書館在超過一定使用次數后,支付額外的使用費用。集體管理不僅降低了著作權人和圖書館之間的交易成本,而且減少了中間環節,防止了數字出版企業壟斷市場。但是,由于我國目前還未形成有力的集體管理組織,著作權人之間也未能達成共識,因此此種模式尚不普及。
三、圖書館版權管理機制創新
傳統意義上的版權管理主要集中在規避版權風險上,而未能考慮到如何提升版權作品的使用效率,未能使其更好地為讀者服務。在信息化時代,一味思考如何規避風險是相當消極的。無論是著作權人、圖書館,還是讀者,都需要更好的服務,從而實現多贏的局面。因此,創新版權管理機制,積極應對版權困境是當務之急。
首先,成立圖書館聯盟。在傳統思維中,圖書館只是一個紙質圖書的實體存儲機構,和出版是沒有絲毫關系的。而在大規模數字化時代,圖書館必須轉型。國外圖書館為應對Google圖書館所帶來的沖擊,實施了圖書館聯盟戰略,實現了從圖書館向數字出版機構的轉型。從我國的國情來看,成立圖書館聯盟是非常有必要的。雖然在現行體制下,圖書館很難轉型為數字出版機構,但是,圖書館聯盟形成后,對于推動中西部地區的中型圖書館無疑具有積極作用。如可以采取總分館的形式,先整合地區圖書館,在適當的時候成立全國性的圖書館聯盟。聯盟成立后,圖書館在和數字出版機構談判時,將獲得市場優勢地位,可以爭取到更為合理的使用價格。盡管圖書館聯盟在短期內無法轉變為數字出版機構,但是可以整合聯盟內的資源,推出特色數字化資源,如古籍善本、文史檔案等,供聯盟內成員使用。對于促進信息化以及打破數字出版企業壟斷而言,圖書館聯盟都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其次,提供按需印刷業務。按需印刷又稱按需出版。按需出版和傳統出版不同,其主要針對的是已經出版的作品。因此,按需印刷不涉及編輯、發行等環節,只是提供一個高質量的副本。在傳統技術條件下,由于制版成本高額,很多有價值的書籍因市場銷路不好,最后只能靜靜地躺在圖書館的書架上。隨著歲月的流逝,一些作品保存不當,最后湮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在數字印刷時代,圖書館既可以利用數字技術來制作數字化的副本,也可以為讀者提供個性化的印刷需求。無論是從保護,還是從傳播的角度來看,開展按需印刷都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最后,優化數字資源的使用方式。據調查顯示,在一些信息化程度較低的地區,數字資源的使用率不是很高,從而造成了極為嚴重的浪費[5]。基于這種情況,筆者認為應當改變當前數字資源的使用方式。圖書館和數字出版企業簽訂協議時,應當采用更為細化的方式,如采用免費與收費相結合的方式。這樣既有利于降低圖書館的成本,而且有利于規避數字版權作品所引發的風險。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管理機制創新都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下,那就是圖書館自身的數字化。筆者認為,數字化不僅僅是紙質圖書向數字圖書的轉變,而是整個管理理念、管理模式的數字化。對于圖書館而言,如何充分利用現有的數字技術,更好地為讀者服務,才是在數字化時代生存和發展的關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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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申慶月. 數字資源采訪版權風險分析和防范[J]. 圖書館雜志,2014(6).
[3]韓新月,肖珂詩. 圖書館應用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授權模式研究——挪威“數字書架”項目對我國圖書館的啟示[J]. 圖書館雜志,2014(6).
[4]邱奉捷,張若冰. 圖書館數字資源版權管理戰略規劃研究[J]. 圖書館雜志,2014(6).
[5]張小松. 關于數字圖書館版權保護問題的探究[J]. 才智,201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