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紀行

◎九河一生

我的座位是16A，飛機的窗口，乘客仍在不斷地涌入，不時傳來開關行李箱的聲音。我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機場的景色，陷入沉思。

后面的三位女同事，旁若無人地大笑，那咯咯的聲音顯得極其刺耳，難道她們就不怕乘客們側目而視嗎？

空姐們非常靚麗，她們對乘客欣賞和愛慕的目光仿佛視而不見，她們眼中只盯著你是否系好了安全帶，行李箱是否關好，她們非常職業地微笑著問你喝什么飲料，她們的動作是那樣的從容，她們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她們是飛機上一道讓人永遠欣賞不夠的靚麗風景。

茫茫云海，伸展的巨大機翼，飛機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有轟鳴的引擎聲表明它正在萬米高空疾速前進。

打開渡邊淳一的《泡與沫》，在優美的文字中穿行，無比的愉悅，被渡邊感染著，不得不放下書本，思緒連綿不絕，雙手便有些癢，一時間非常懷念天天離不開的電腦，很想一口氣敲它幾百字，寫下屬于自己的文字，自己的創造，那將是更加愉悅的事！

導游們大都是俊男靚女，訓練有素，普遍地熱愛自己的家鄉，掌握了豐富的地理和民俗知識。除了在車上浮光掠影地目睹窗外的風景，我更多地喜歡聽導游的喋喋不休，你能從他們的話語里了解當地的文化和風俗。導游教幾句閩南話，立刻調動了大家的情緒，紛紛地鸚鵡學舌，學完了便笑個不停。

我最受不了的是香港導游，他們帶你到處購物，你不買東西不花錢，他們便不高興，便甩臉子，非常地赤裸裸。

我們大陸這些導游倒有幾分稚拙的可愛，幫我去簽簽單啦，買不買沒有關系啦。說著臉兀自紅了。大家實在不愿意買導游簽單地方的茶葉，想買農家直銷的。我們問有沒有這樣的農家，再三催問，她才告訴她二姐家就是直銷農家茶的，去不去還要看行程。是欲擒故縱嗎？

感覺最拙劣的表演是賣深海魚油和賣玉石的，賣深海魚油的實驗，全國各地沒有多少差別，在講解員的喧囂中，我們有很多人因為疲勞，竟然鼾聲如雷，真是大不敬了。哈！賣玉石的則是另一番景象，先是一個講解員不自信地講解著，突然停下來，問你們是哪里的客人，噢，是某某地的，和我們老板是老鄉啊，不多功夫，一個器宇軒昂的人走了進來，老鄉們好，我是咱那某某區人，出來搞玉石生意，我認識你們區領導某某某，我姨在某某醫院任主治大夫，退休了……全國各地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哈，只會引來大家會心的一笑，誰也不會上當。

真實的，不變的，只有那實實在在的景致。福建沒有多少崇山峻嶺，大都是丘陵，是最古老的山脈，因為雨水充沛，都郁郁蔥蔥的。

我喜歡山的寧靜，也喜歡水的智慧。所以常常會在山水中迷失了自我。

虎嘯巖，陡峭并不險峻，有一位將近60歲的同事第一個攀緣上去，讓那些猶豫不決的年輕胖子們不得不下決心尾隨。山澗之間有座橋，叫定命橋，誰不能到達那里，誰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哈，咬牙也要去。我從來不畏懼攀登，往往在攀登中感覺著又一次戰勝了自我。

陰暗潮濕的一線天，讓那些大胖子們舉步維艱。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飄灑著，讓水簾洞的水簾更加寬大，站在水簾后面留影，后面的水簾上會留下閃光燈的五彩光斑。

大峽谷的瀑布要比平日水流湍急，拋珠灑玉，奔騰咆哮，震耳欲聾，蔚為壯觀。自然保護區，天然氧吧，讓全身心清透，吐出一肚子的濁氣、臭氣、惡氣、霉氣，但愿別污染了這純凈的圣地，吸一肚子清氣、香氣、善氣、福氣，毋寧說脫胎換骨，也要蕩滌清新，從而完成一個全新的自我……

還有一件事，是此次東南之行不得不說的。

在一個景點，大部隊都跑到前頭去了，我獨自一人在一個小攤位前駐足，給女兒買了一把牛角梳，便匆匆忙忙地趕上了前面的大部隊。在一處風景如畫的地方，一名同事要我給他拍照，我周身四處找尋，三千多元的數碼相機竟然不翼而飛。我的頭一下子大了。

同事也為我十分地焦急，你仔細想想，到底丟在哪了？我一拍腦門，猛然想起，定是剛才買牛角梳時，自己粗心大意，丟在那個小攤位處了。同事不容分說，拉起我就向那個攤位飛跑。我心中忐忑，一邊被動地被他拉著奔跑，一邊非常失落地說道：要真是那個攤主撿到了，他會承認嗎？死馬當活馬醫吧，他要是不承認，咱也沒辦法。到了剛才的那個攤位前，我一看攤主不在，心中更加慌亂。同事大聲嚷嚷著，請問這里的老板在嗎？那個攤主從對面的攤位中走出來。請問，您剛才看到一個數碼相機嗎？我并不抱希望地問道。原來是您的啊！一塊石頭落了地，我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攤主把相機還給了我，我使勁抓住了，嘴里不停地道謝，和同事轉身匆匆地離開。

后來同事們知道了我的相機失而復得，便七嘴八舌，都為我慶幸。

如果人家不給你，你還真沒轍!

當時，就應該再在人家那買兩件東西，權當表達謝意。這還真是一個好方法，遺憾的是當時沒能急中生智!

由此，我也看到了當地淳樸的民風。由了這相機的失而復得，覺得東南之行，真的是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