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南京

◎趙志奇

南京 南京

◎趙志奇

正值清明時節，北方尚覆蓋殘冬遺留的積雪，而此刻南方已是春暖花開，萬物復蘇的好景致，正是踏青旅行的最佳季節。于是便有了拜謁金陵的念頭，和妻商量之后便報團華東五市旅游，途徑上海再轉向南京進發。南京作為十朝都會，六朝金粉之地，早就令我心向往之，但礙于事物纏身，因此總是不能如愿成行。而今能和南京親密接觸也算了卻心中的夙愿。

很早就聽說南京陰氣甚重，是因為當年明太祖朱元璋攻占金陵便給歷史留下血腥記憶，而近代歷史更加令人傷懷，30多萬同胞倒在日倭屠刀之下，生命終結永遠定格在這座遠近聞名的城市里。果然，站在南京街頭略感陰風習習，似乎聽到了無數痛苦的呻吟和冤魂的吶喊，這是一座充滿悲情的城市，同時也是一座寫滿盛世繁華的城市，南京城就這樣被歷史一次次肆無忌憚地戲謔著、蹂躪著，周而復始，一遍一遍地洗刷卻怎么也洗刷不去血腥的味道，江山易改，記憶依舊。南京城承載著太多太多沉重的歷史，又坐享著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雖然江山依舊，城郭依舊，秦淮依舊，卻早已物是人非，作為一座城市有著數個朝代來回變換更迭而沒有覆滅，難道這還不算一個奇跡嗎？著名文化學者、北師大教授于丹曾這樣描述南京：我第一次來南京，就尋尋覓覓，走過了太多古跡。我去尋找烏衣巷、朱雀橋，我走過胭脂井想起張麗華，秦淮煙波那么多的故事，紫金山下看看滾滾長江淘盡千古英雄……我們生活在南京這個地方，受到的文化濡染滌蕩還少嗎？這座城市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悲情的城市，它也是真正的繁盛帝王都。中國前一千年的歷史你看西安，后一千年的歷史看南京。所以，真正看懂西安和南京，中國歷史中的血脈滄桑變化也就都了解了。

南京的名稱始于明代，距今已經有2500多年的歷史。最近的1700年來，南京曾是十朝都會，六朝金粉之地。歷史的厚重，文蘊的深厚，不能不說南京城是一座千古奇城。南京城既有人文又有歷史，文化的積淀，歷史的沉淀，給這座城豐盈了思想，無與倫比的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在當今的中國各大城市中是鮮有能與之相媲美的。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南京歷來就有“六朝古都”的美譽，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定都給南京帶來了一度的繁華，成為東南物產豐饒的勝地。如今在南京城內散落的六朝遺跡可考、可賞、可嘆。南京城襟江帶河，依山傍水，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山川秀美，古跡繁多，尤其是孫中山先生陵墓就坐落于此，更加令人肅然起敬，這就是我們所熟知的南京城。

南京又如同一本厚重的史書，正面記載著一頁一頁的輝煌，背面書寫著一頁一頁的滄桑。千余年來的南京歷史縮影，都凝結在這個充滿悲情的古城間，秦淮河漂浮著些許遺留的殘跡，烏衣巷纏住過往行人匆匆的腳步。秦淮八艷為這座城市增加了無數遐想：柳如是、顧橫波、馬湘蘭、陳圓圓、寇白門、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給這座城市憑添煙花柳巷之艷名，引無數文人雅士駐足秦淮，癡迷金陵，秦淮河便有了曖昧之意，尤其是南宋之后的科舉考試，鄉試、會試便聚集江南貢院，江南才子集中于秦淮河畔，于是便有了是非，于是便多了些曖昧，自古佳人愛才子，那些金榜題名的可以巴不得的趕緊衣錦還鄉，而那些名落孫山的大部分才子們更喜歡流連于青樓燈船之上，尋找些精神上的慰藉，正如一首詩寫道：梨花似雪草如煙，春在秦淮兩岸邊，一帶妝樓臨水蓋，家家粉影照嬋娟，正是當時金陵秦淮河的寫照。曾讀過朱自清先生的一篇文章《南京》，文中有這樣的一段描述：“逛南京像逛古董鋪子，到處都有些時代侵蝕的遺痕。你可以摩挲，可以憑吊，可以悠然遐想。關于南京古城的氣息只能回到歷史夾縫中去尋覓，只能在殘垣斷壁中去解析。當我們偶爾路過它，想起它的時候，依稀為它的成就感到嘆為觀止。不僅聯想到六朝的興衰，王謝的風流，秦淮的艷跡。金陵城像一個繁華落盡的落寞貴族，祥和淡然、淹沒浮華，卻怎也掩不住眉宇間隱隱綽綽的高貴氣度，它有著北京的雍容大度，有著蘇州的妙曼溫婉，有著巴黎的休閑浪漫，有著西安的古樸淳厚，有著上海的器宇軒昂。每座城市都有著不同的城市文化，卻又都各具特色，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歷史典故，卻又不盡相同，南京特立獨行的就是曾為六朝古都，十朝都會，這是一個寫滿了歷史的地方，也是其他地方所無法比擬的，因此說它無與倫比一點都不為過。

在我的印象當中，秦淮河是個曖昧的地方。徜徉南京秦淮河畔，細觀垂柳依依，聆聽琴聲凄然，遙想昨日煙塵。關于南京城，我來亦唐突，去亦匆忙，作為一個旅行者粗淺的理解來詮釋這座千年古城。那些歷史，被一次一次的提及，最難記憶的最難忘記，只有命途多舛的城市才會充滿傳奇，才會讓人神往。始終無法理解到底有多少歷史會被真正的記在心里呢，或許也都是隨著旅游的人群來去匆匆，最后只是留下一些依稀來過的記憶和曾經的喧鬧罷了。南京城歸來，或多或少帶有一絲苦澀和不舍。路兩側的法國梧桐像好客的主人，依依不舍地向客人揮手致意，那份氣度，那份淡然已深深植入腦海。

（責任編輯 張雅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