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日子

◎胡耀勻

陽光燦爛的日子

◎胡耀勻

電影中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情節，是那個雨夜。

這個鏡頭是在過生日鏡頭后直接切換的。讓我覺得有些唐突意外。

一開場就是傾盆大雨，屋子內暗紅的燈光在這陰冷的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馬小軍在雨中騎單車。鏡頭不斷特寫他的腳，接著他掉進了坑中。

導演為什么安排這樣一個雨夜？或許是運用對比蒙太奇，將上個鏡頭的富麗堂皇的大酒店的光潔與雨夜的泥濘相對比。

這更能彰顯馬小軍精神的分裂。在酒店中，他一副快樂的樣子，好像沒什么不自然，但出了這個陰森的牢籠，他的世界里充滿了傷感。

畫面伴隨著嘈雜的聲音，這可烘托出馬小軍內心的猙獰和他在環境下是多么的渺小。

這個鏡頭，一開始只有馬小軍一個人入鏡隨即是米蘭。這個雨夜是馬小軍的內心世界，起初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他很孤獨，但后來，他的世界有了米蘭。米蘭上鏡了。

米蘭上鏡前，馬小軍跌入大坑。為什么好端端的路上會有一個挖好了的大坑？這個大坑是專門為馬小軍準備的，是青春的坑，是情感的坑，是懦弱的坑。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栽了下去。

他在米蘭出場前栽了下去。這個坑是他內心世界里的一個坑，一道坎，他可以繞過去，但他沒注意。這就是青春的殘酷，這個青春可以是指馬小軍的，也可以是米蘭的，劉一芳的，或其他任何一個人的青春。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有一場已預定好什么時候下多大的雨和一個大坑，但導演將馬小軍作為這類人的典范。也許因為他最膽怯，他將比別人“摔”得更慘。

當馬小軍跌進坑中，鏡頭中不見馬小軍，只聽見馬小軍鬼哭狼嚎。為什么馬小軍不喊救命？為什么只是大喊？為什么喊聲中聽不到一絲畏懼？

馬小軍一定知道他墜入心里的深淵太深了，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或任何有關米蘭的事都那么坎坷。一切像跟自己作對一樣。導演這樣安排，是讓我們感受馬小軍內心的痛苦，他在自己的坑中掙扎，這次沒有畏懼，只有對青春的控訴。

在馬小軍的吶喊中，我們看到他將自己引入自己的世界。他又站了起來，沒動。鏡頭定格，馬小軍奮力地吶喊，雷聲越來越大，像是要遮蓋馬小軍的聲音。

閃電一道道地打在馬小軍的臉上，白光乍現，這白光，是青春的殘酷，是遮蔽馬小軍雙眼的，阻礙它釋放內心的惡魔。

但馬小軍，直面鏡頭，不論閃電多大，他不顧一切地喊。在這個坑中，每個人都可以選擇站起或倒下，實現前者的是勇敢，實現后者的是懦弱。

馬小軍在坑中直倒下了幾秒，我們通過他掉進坑中的空鏡頭與馬小軍一起在他的內心世界里掙扎。

但他站起來了。前所未有的勇敢。不必上次他爬上煙囪征服了劉一芳等人，這次，他征服的是他自己。是自己的懦弱，自己的青春。

他一遍遍地高喊米蘭的名字，一步步地走向米蘭。這時鏡頭中出現的閃電將整個鏡頭刷白，馬小軍的身影在雨中若隱若現。白色和黑色色調是冷色調，導演選取龐大的冷色調，顯示在青春面前馬小軍的蒼白無力。

隨著主觀視覺的變動，鏡頭中出現一幢房子，大門上的燈光特亮。這是馬小軍心中黑暗中的一絲希望，他就這樣懷著希望走向心中的米蘭。接著，閃電又印到了他的臉上，讓我們為米蘭是否會出現捏了一把汗。

突然，白光定格，照亮馬小軍和出現在門口的米蘭。音樂響起，有找到歸宿的感覺。那是馬小軍內心的音樂。

馬小軍說出了心里話，兩人相擁。但此時閃電更兇更頻。白光一道道乍現。鏡頭介入下一個天晴。這也為這個雨夜的真實性蒙上了面紗。

一切好像只是馬小軍的一廂情愿。

（作者系江西南昌三中高三·十四班學生）

（責任編輯 馮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