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有感之一抔黃土化春泥

◎趙 正

夜雨有感之一抔黃土化春泥

◎趙 正

江上往來無人煙，漫天思雨落星辰。

月影悠悠水中月，人影幢幢月中人。

昏山故里鳴老鐘，夢外闌干敲歌子。

曲字尤有天上揀，半樽豈應梧桐雨。

大椿難老思壽永，紅碧新蓮脫故衣。

逗水浮秋臺下冷，舞衣媚黃眼角濕。

白頭到死身不換，一抔黃土化春泥。

——原創《星江雨夜思》

雨試探夜的帷幕，昏陽煮茶

我將一顆真摯的心，熱烈，憂愁也

凄凄

屋角人煙直起，我和我的新娘子在

屋里——

屋子沒有門戶，兩盞悠悠的燈，促

膝默默無言

聽風吹口哨將近實遠，上下自若

絲與絲系住星和水，結草予人緣

在馬蹄安靜著沉睡不語的果穗，流

在少女的河底

這是守候者趕馬當歌，持劍者的船

舫。

無遠遙只！無遠遙只！

我如何講述這無人煙的夜？

走來，閉上江岸的眼，聽夜煮茶

一切該有光亮的去處是歸人

我如何講述這無人煙的夜中雨？

思斷人不聽夜寧熄火，夭夭曼曼。

酡紅的雨，含在嘴里融化，是夕陽

的韻腳

我細細品味，這無色的繽紛呵，像

極虹彩

你這色如何散去，散去如何？

古老的手捧著悠悠鐘聲，山欲酣眠

往枕中尋夢，我將歌唱到黃昏

山里幽谷敲鐘，舉杯不寢達旦

對梧桐葉落雨霖霖，醉臥短亭

身在夢中不知夢外是客，主人邀歌

看漁人網下光譜，將拾未拾余波

夢醒人不在停杯止吭，四顧莽莽

你若是玄奘，去往西天尋路。

你知道時間和水有意綿長，滔滔而

已

你知道老馬和途尾巴閃亮，馬伏槽

櫪

你知道小小的孤單的沾滿浮土的星

子

蓮花不開難思壽永不比狼煙

沉默著難老的生存的壓力過于沉重

我尋一條古道，匆匆行在其間。

夢藏幽谷難見，吐一曲新歌與水

往曲中尋夢，綠了一臺秋色

水里芙蓉更衣，袖外不知冷暖

對眼寒不耐眼角濕，淚灑歌臺

看路前長短欲故還新，匆匆而已

曲終無人嘆夢露神切，冷冷清清

你若往東邊尋路，從清晨開始。

雨的跫音，一步步踏在山海，陷入

沼澤

“你如果歌頌黎明，也擁抱黑夜。”

直到星和水消失在一只手里，出現

在另一只手上

你白頭如這慟人的曲，流在春秋之

間

滴答的回響中，生命燃燒

一抔黃土，閃作春泥，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