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震撼》：一場刺激、暴力、瑰艷的夢魘

張越

“極限震撼”作為一部具有純正阿根廷血統的外百老匯舞臺秀，在觀看形式、表演樣式上與當代文化的結合，已經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極限震撼”曾在倫敦、紐約等多個國家和地區巡演，許多好萊塢明星，包含瑪丹娜、裘德洛、碧昂絲、潔西卡艾芭、亞瑟小子等知名藝人都曾慕名前往。亞瑟小子的MV《SCREAM》就是在演出場景中拍攝。“極限震撼”現已經成為歐洲最新時尚及前衛藝術的指標。至今全球已有超過4，000，000人觀看過此演出。

2014年《極限震撼》大中華區巡演從6月6日起在上海贏得了開門紅，一些媒體評之為“2014上半年上海觀眾最喜愛演出”，并保持了觀眾“零差評”記錄，持續刷新上海演出市場周末票房記錄。在之后的杭州站，也打破了杭州演出史上的幾項記錄：連續演出場次最多、舞臺搭建時間最長、動用舞臺工人最多、由鍋爐廠改造的集裝箱大舞臺也因此而成為杭州文化的新地標！

8月，神秀《極限震撼》登錄北京，繼去年在北京工體取得的好成績后，今年在鳥巢上演了2.0升級版。

8月21日至9月10日，鳥巢南廣場的一個龐大的鐵皮屋拔地而起，這是由幾十個集裝箱組成的演出舞臺，極限震撼的神演出就是在這里舉行。場內沒有通常意義上的舞臺，沒有固定的座位，甚至沒有一個正規的入口，昏暗的場地只有幾束燈光點綴。在工作人員帶領下，觀眾可以自由地向場地中央集中，也可以站在任何喜歡的位置。在這個黑屋子里的演出綜合了音樂、舞蹈、戲劇、裝置藝術等元素，讓觀眾跟著忽變的場景，移動目光、轉動身體、滑動腳步，觸動神經。因為現場沒有觀眾席，很多時候還要仰頭觀看，有觀眾笑言：“這是一場頸椎病治療秀！”

對于這樣的表演形式，導演迪奎·詹姆斯解讀道：“這個演出是所有人的夢，一個特別大的夢，所有的演員都在這個夢里，這是一個具有節日氣氛的夢，是一個情感和視覺上的盛宴。”

如果看入場觀眾的著裝，你會覺得這是一場盛大的party;看現場瘋狂扭動肢體的90后，你會以為這是一個迪廳;看到主演在場地中央跑道似的舞臺上瘋狂奔跑，后背卻又被天花板上吊下來的巨大鐵鉤掛住，你會以為這是一場先鋒演出……

實際上，很難給這個叫做“Fuerza Bruta”的阿根廷神秀找出最一針見血的評述，70分鐘的演出，沒有具體的情節，故事主線，或者對白，伴隨著能把人腦袋炸開的嘈雜音樂，每一秒種都充斥著一種爆發力，從頭至尾貼在你的眼前或頭頂讓你驚聲尖叫，既有戲劇又有舞蹈雜技更有行為藝術，但凡你能想到的舞臺藝術它都有了，這也是它想要達到的初衷—沒有座位，全程所有人站在場中，而不會產生倦怠感。

在主辦方給出的關于該演出的介紹當中，列出了種種世界級名人對它的稱贊，演出結束隨機詢問普通觀眾，很容易得到完全不一樣的評價，一半的人覺得震撼，不可思議;另一半的人會覺得太意識流了，“無從評述”。

有人將《極限震撼》的英文Brute Force翻譯為“原力”，表現一種原始的力量、沖動和潛能。劇場里完全顛覆了以往的觀演關系，男演員在一條跑步機的跑道上闊步向前，燈柱打在他身上，西裝革履的他就像是我們每天在街道上遇到過的那種白領，腳步匆忙、面無表情、疲于奔命，隨后腳步越來越快，突然“嘭”一聲槍響，男人應聲倒地，掙扎起來之后脫掉血衣卻依然腳步如前，過了一會兒又遇上一堵墻，以肉身之軀強行突破之后，滿天都飛舞著紙屑。

看到這里，或許會有一種強大的無力感，那條跑道像是命運，也像是通往每個人終點之處的旅程，無論你如何奔跑，只能被一條無形的大鉤（或許寓意責任感、人生壓力等）所控制，而恰到好處的燈光也讓人產生迷離的感覺，沒有故事情節、對白、旁白，各種意識流一樣的演出和舞蹈仿佛讓人墜入夢中，能使人聯想到夢魘一般的電影《穆赫蘭道》，或者是迷幻般的《盜夢空間》。

這條跑道隨時變換著方向，劇場里觀眾也隨時要調整自己的觀看角度。當演員在移動舞臺上跳舞時，他們隨時有可能把近在咫尺的觀眾拉上臺秀一把……因此，某些時候，這場演出像party多過像演出，舞臺上的表演像迪廳領舞的dancer多過像演員，幾乎每個觀眾都會身不由隨著阿根廷那種熱烈的音樂而擺動身軀，有一種壓抑的情感被釋放出來。

除了淡化表演過程中的故事性線索外，看似不可實現的表演內容實現、當代人心理的情境表演外化等突破觀眾的觀演定勢，讓觀眾在整個過程中一點點被征服，并將自身得到宣泄的情感轉化成對于這臺演出的認同。

猶如電影鏡頭一般的舞臺跳轉，最后當天花板上吊下來承受著上噸重水和著游泳衣的演員們，隔著水膜在觸手可及的腦袋頂上肆意游來游去時，那種先鋒前衛的迷離感達到高潮。

《極限震撼》是在美國外百老匯的一個秀。外百老匯音樂劇，簡稱外百老匯，指的是美國紐約市演出規模比百老匯音樂劇小型的劇場演出。外百老匯在20世紀初期曾以先鋒派姿態出現，演出一些為商業性劇院忽視而具有藝術價值的戲劇，勇于在導演、表演和演出風格上進行大膽探索，從而形成一個聲勢浩大的外百老匯運動。在美國類似的小秀和演出并不少，它的舞臺融合了音樂、戲劇、舞蹈、雜技等，更大膽改變了傳統的舞臺觀演關系和舞臺技術手段，常規的那些不環保的干冰煙霧、巨額的電腦燈和奢靡的服裝布景都弱爆了，可惜這些在我們的舞臺上可常常見到，而它們的運用在國外舞臺上都要擺在“創意”之后——盡量用別人沒用過的，盡量用方便巡演的，快捷方便、能巡演、有創意才是正經。

刺激、夢幻、暴力、瑰艷、顛覆……這場演出在觀看形式、表演樣式上與當代文化的結合，得到了眾多表演領域專業人士的極力稱贊，那種帶有狂歡Party氣氛的速度、激情、暴力和性感在整個表演里征服著觀眾。觀眾在跨界舞臺表演的極致張力里感受到莫名的沖動和參與感，而這正是國內當代表演藝術舞臺所缺乏和追求的。瘋狂的劇場，奇妙的構想，用膜布、水、舞臺道具和人的表演，在燈光、音樂的渲染中制作出一個速度、力量、破壞力兼具的視覺盛宴。

Fuerza Bruta的震撼在于70分鐘的演出時間里，雖然沒有任何的語言，但絲毫不影響演員與觀眾的交流互動。該SHOW已經與“太陽劇團”齊名，曾創下全歐洲收視率最高的“Eurovision Song Contest”（歐洲版星光大道）決賽，邀請太陽劇團作開幕演出，而《極限震撼》則是最后震撼壓軸，演出時間甚至超過太陽劇團兩倍以上，并且被觀眾票選為最精彩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