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選擇的價值

魏景明

這個暑假，我在積極備戰最后關頭考試的同時，也忙于文書的準備。同一些學長和相關人士交流，越發感受到中美教育評價體系上的差異，引發了我更加深入的思考。

美國頂尖大學在注重成績門檻前提下，似乎有著更加靈活但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加苛刻的擇優標準。例如，你活動的豐富程度以及從不同活動中突顯出的異于他人的特點，你的科學探索精神或創新能力，從一件事情中表現出你反復克服困難的能力，你在團隊中的影響、作用以及協作精神等等。尤其突出的是學習的持續性和活動的連貫性。我想，這些特點在中國應試教育“分定勝天”的評價體系下很難被挖掘出來。我認為美國申請的最大特點是自主選擇。

說到這里，我回想到假期中遇到一位來自美國的“大神”道格拉斯，在sat中取得2400滿分。在傳統觀念中，我們認為美國同學很輕松，只有中國孩子沉浸苦海。依稀記得，與他的對話中，他反復強調，“I love math and physics.”（我熱愛數學和物理）當他談到他諸多關于物理和數學選修課時眼睛里閃爍的亮光，我深深地感受到他對學習的熱愛。我很好奇地問他的同學是否每天花很多時間學習呢？“It's up to you.”（完全取決于自己）他回答道，“Not all students love math and physics， so they can have another choices.”（不是所有的學生都喜歡數學和物理，所以他們可能有其他選擇）隨著對話逐漸深入，我能感受到以普林斯頓大學為目標的道格拉斯在學習上所付出的努力也是令人欽佩的。很多中國學生也都很苦，但區別在于道格拉斯更清楚自己將來想要什么，從而產生來源于內心的動力。

如我在前面所說，學習的持續性和活動連貫性似乎需要更加長期的規劃。這兩項評價看似容易，卻是中國教育與美國教育本質差異的一個外在體現。我們知道哈佛每年拒絕收錄幾千個2400分的學生，究其根本是對精英篩選極為苛刻的標準。試想有幾個人能像在前面說的那樣把每一項都做到淋漓盡致呢？由于個體差異造就選擇上的差異，并不是每個人都選擇精英這條艱難的路。你似乎可以犧牲這條路擁有一個更加快樂的青春時光，未來獲得平庸的幸福。但真正作出這個選擇的勢必更易成為精英，因為這是完全自主的行為。在美國靈活的評價體系下，學生擁有更加自主的選擇。自主選擇精英。而中國的評價體系下，由于分數單一標準的約束，使得數不盡的“狀元”由于其他方面能力的缺失遺憾落為平庸。這完全是自主選擇和被動掙脫所導致的必然結果。這也是我們的創新能力不如他們的根本原因。

目前來看，我國最大的問題還是人才的流失，尤其北上廣三個經濟發達城市，無數學生漂洋過海，享受更加優質的高等教育。這同樣是我國高校愈發缺乏吸引力的直接體現。知識的固化、缺乏靈活性，究其根源還是學生缺乏自主選擇的能力，或者說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給學生提供自主選擇的能力。針對這個問題，我看到了北京教委作出的改變，中高考難度大幅度削弱，合并學校使得教育資源平均化。但是，這些措施真的能改變現狀嗎？評價體系沒有本質變化，自主選擇的權利依然沒有變化。合并學校資源平均化，確實能讓更多學生享受同等教育資源以提高平均實力，但是這似乎與精英教育背道而馳。我不敢說中國現在應該立刻改變，因為現實差距導致的背景上的不平等可能在借用美國教育評價體系后，加劇教育上不平等的現象，使得家境不是很好的窮孩子更難走出來。現在應試制度雖然有種種弊端，卻能在任何人面前提供同等的機會。在歷史演變中，最適應國家的制度一定是基于國情與現狀的，教育亦應如此，或許現在不是轉變的最佳時機，但我想中國教育的發展方向，一定是從大眾平均化教育轉向精英教育。目前我們還處在建立更廣泛平等的階段，如美國17～18世紀中一直對平等的追求，一個標志性轉折是南北戰爭后，當人們實現了一定程度的平等，在資源分配更加合理的情況下，瘋狂涌現出愛迪生、洛克菲勒、摩根等等創新力極佳的人才。所以當未來在我國平等充分實現，資源競爭慢慢減緩，中國一定會不斷涌現出震驚世界的優秀科學家、大企業家，以及世界的精英。不要總抱怨我們為什么沒有偉大科學家，在我看來，只是還沒到時候。（作者單位：北師大實驗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