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作為一只屬性傲嬌的貓王,被人圈養在家實在是沒有面子,即使養我的人貴為天界三皇子。朝夕相處百年,他卻要娶她人為妻,我不想做貓了,我想變成人形,可他卻處處阻止……
本貓平時有三大愛好:吃魚,玩球,舔肉墊。
如果幸運地趕上三皇子熠月外出巡游不在府里的時候,我還會去捉庭院里的靈鼠仙子來玩樂。
熠月曾喝止過我的這種殘害同類的行為,當時我便不樂意了,我堂堂大貓族怎會與小小鼠輩為同類!
后來才知道,他所說的同類是同為仙類。
熠月教育了我一百多年,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是演變成了那些靈鼠看見我撒腿就跑的壯觀景象。
這日,倍受玉帝愛戴、仙女矚目、仙君敬仰的三皇子去東庭參加他皇母的壽宴,我才能偷得一日清閑,不必在他房中念心經。
我就納悶了,身為一只合格的貓類生物,若不能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跑去念經,那如何讓我貓族光宗耀祖!早晚有一天,我要讓熠月知道,我是一只傲嬌的貓,再也不會被他控制!
想到這里,胸中頓時如浩瀚云海,波瀾壯闊,吾決定崛起,與熠月反抗到底!
說時遲那時快,我從熠月的那把兩米多高的銀月長槍上跳下來,三兩步竄出了熠月府。
我自認為,在貓界我的短跑速度已經無法超越。可我還是低估了那些鼠輩們,他們剛看到一簇白絨絨的影子從熠月府竄出來,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好生煩惱。
忽然我眼一亮,發現一只前幾天受了腿傷跑不快的正太靈鼠,高興地兩步竄過去,一爪子拍在他的腦袋上。
由于受制于熠月的教育,我可是一百多年沒有吃過鼠肉了,現在這種感覺,就跟熠月看見脫光的女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就跟男人看見脫光的女人一樣開心,我一張臉笑得邪惡,被壓在下面的正太靈鼠立刻哆哆嗦嗦地說:“貓……貓大人!嘴下留情!”
基于我聽不懂未成年的鼠語,所以自動視他在是說讓我慢慢享受,我頗為感動,象征性地哀悼了他幾秒,然后大嘴一張,就要奔著鼠肘肉下嘴。
可我的嘴連鼠毛都還沒碰到,脖子就被人生生揪住了,熠月像大部分人拎貓的姿勢那樣拎起我的脖子,把我從靈鼠的身邊拉走了。
我努力計劃的一整套獵鼠計劃全部泡湯,雖然這個計劃只是我一時興起的,并沒有什么第二套方針用于后備。
我打也打不過,話也說不利索,只會貓叫,干脆被他拎著走算了。熠月一臉不悅地拎著我,道:“頑劣貓兒,若沒我在,整個天庭的生態豈不要被你破壞掉了。”
我在心里暗想,誰讓你當初非要撿我回府的,不然哪會有這些事。
那時,我剛出生不久,還算是只嬌嫩可愛的乳白色小奶貓,可是我爪子還沒長齊就被莫名其妙拋棄了。我一只小奶貓在天庭里瞎溜達,什么都不懂,哪里都不認識,身材小到威武的仙君猛將們根本看不見我。
正巧走到熠月府前,走累了的我依著一朵嬌嫩欲滴的牡丹花準備小憩一會兒。這時,一幫跟這輩子沒見過貓的仙女們忽然發現了我,齊齊尖叫一聲之后,一把拎起我,打擾了我的清夢。
我在幾個女人的胸口輪流轉了一圈,頭都有些暈了,那些女人嘰嘰喳喳的叫嚷聲著實讓我感到一陣煩躁,出于貓的本性,我好想伸出爪子在她們的臉上一人抓上一道,可我那個時候還小,沒什么爪子。
就在我很氣憤的時候,熠月府大門一開,熠月從府中踱步而來,一身帝王家的黃金鎧甲,威武霸氣,器宇軒昂,令在場的仙女包括一只貓看得直流口水。
當時我情竇初開得未免也太早,居然把熠月幻想成了一只公貓,然后我們手牽著手去捉老鼠,從此過上了快樂的生活。
熠月走過來看著被仙女們揉成一團毛躁得臉都露不出來的我,挑眉問了一句:“此為何物?”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什么鬼東西”。
當時,我一顆貓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等熠月的手剛碰到我一身毛的時候,他微微一怔,把我從仙女們的懷里抱過去,語氣清淡:“它先暫時留在我府中收養吧。”
這一留便是一百多年。
直到我長成一只成年母貓,每每看到熠月那性感的肉身,越來越難以自控。也許是色貓的本質被他揣度到,我一成年他便不再讓我同他睡一張床。我不依,他就把我轟下來,我繼續跳上去,還把他繡了金絲楠線的被子抓了個窟窿。
那夜熠月看著他那條被子上的窟窿后沉默了許久,沉默得我汗如雨下,心想不好,剛要撒腿就跑,熠月已經抄起他那把銀月長槍立在我面前,面容冷峻,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大呼道:“熠月!你可別太無情了!好歹我也在你府中做了幾十年門衛,若不是我護你左右,你這熠月府不知已經被小偷光臨多少次了!”
熠月低頭看著我,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堂堂三皇子要你一只小奶貓保護?”
我覺得他有些不尊重我,好歹我也成年了,雖然尚未修得人形,但除了愛抓老鼠愛吃魚,其余跟他三皇子也差不多,怎么到他那兒就淪落到小奶貓的稱呼了,再怎么也該叫我一聲貓王吧。
“熠月,我可是吸取天地精華而誕的貓中之王,是天庭里最珍貴的物種!你傷了我可是天庭一大損失!”我極力周旋,開始胡說八道,想讓他饒了我這條小命。
熠月根本不理我,淡淡道:“無須多言,爪子伸來。”
我一愣神的工夫,刀光劍影一閃,我的十個無敵尖指甲瞬間沒了。我淚眼汪汪地看著兩只光禿禿的爪子,頓時淚如雨下。
就因為這件事情,我半個月沒理熠月,并且絕食三天。
直到第三天,熠月在我身邊做作地在吃著一盤清蒸魚。我心想,誰沒過錯,就連玉帝也不能算是完人,更何況還是他兒子。我既為貓中極品,心胸寬廣堪比山川,豈能與三皇子這樣品行低劣的人計較。
想到這兒,我立刻竄上飯桌,剛要伸出舌頭舔那魚湯,熠月的筷子及時阻攔了我的舌尖,他側目看了我一眼:“想吃魚嗎?”
我毫無底線地狠狠點點頭。
熠月道:“想吃魚可以,但我要每個月定期修剪你的指甲。”
“……”
由于那天我被自己的傲嬌性子餓了三天,看見魚就連命都不要了,管他說什么,一律表示贊同,從此以后每個月我都有那么幾天不舒服……
話說回來,我被熠月當場捉到要抓靈鼠仙子,正被他拎著往熠月府內走,心中開始忐忑不安,不知他這回又要如何處置我。
上次就因為我毀了隔壁鈴蘭仙女的一池魚塘,熠月便罰我一星期不許外出不許吃魚,還要在府內素念心經。
門一開,我被熠月拎著脖子無情地扔進了大廳,我趴在地上坐起來狠狠地盯著他,叫道:“你竟如此對待一個女孩子,摔死了可怎么辦!”
熠月很冷靜地說:“反正你有肉墊,摔不死。”
“……”
我一急,心想不能總被他打壓著過日子,我也是一只有尊嚴的貓,立刻飛撲過去,幸好還沒到修指甲日,我伸出兩排尖尖的指甲就沖他那張白凈的俊臉招呼——看你沒了這張臉還怎么誘惑天庭里的仙女們。
爪子還沒碰到他的鼻尖,熠月眼睛都沒睜開,只是伸出白皙的手一巴掌把我拍在了地上!哼,就算我有肉墊也不帶你這樣玩的!
我的一身白毛在地上滾了一圈后粘了好多灰,看著白皙的皮毛變得這么臟,我瞬間惱羞成怒。正在這時,我聽見了一聲犬吠,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我瞬間腿一抖……
我差點忘了一物降一物這個大自然界的真理,立刻竄到桌子底下,只見門口站著一只黑犬,站姿雄偉地立在熠月身邊,頗為乖巧地等待著他摸摸他的頭。
這狗我見過,是天庭第一神犬哮天犬,曾協助三位皇子一同出征攻打入侵天庭的妖魔,戰功顯赫。
我瞬間沒了貓的傲嬌之氣,死死地躲在桌子底下不出來,熠月好像對于這個結果甚是滿意,勾勾嘴角笑著拍拍那狗的頭,對我道:“你既不知悔改,我便讓小黑看著你,你們好好相處,做個朋友也不錯。”
做什么朋友啊!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對,必定是我亡了啊!
正想著,小黑那威猛得能擋住陽光的身軀往桌子下面來找我了。我們四目相對,它看著我的眼睛瞬間一聲:“汪!”
只見桌腳下面,開始蔓延開了一圈淡黃色的水漬。
熠月繃著一張臉,看著那攤水漬剛好染黃了他那心愛的真絲地毯,冷哼一聲:“你還自稱貓王,也不過如此。”
我懶得和他計較,決定在桌子底下度過這恐怖的一日,也許明天小黑就會走了。
又到了每周一度的天庭早朝時間,我閑來無事跟蹤熠月一塊去聽早朝,也避免家里只剩下我和小黑獨處。
玉帝收到了不少來自各地的奏折,上面幾乎都是對三皇子所養寵物的各種批斗。
我來到前廳后的花壇下,找了朵花隱藏身形,順便聽聽他們都說些什么。
“陛下,老臣的愛子前些日遭到那貓女的襲擊,多虧三皇子英勇神武,救老臣愛子于水深火熱之中,不然只怕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雖說那貓女是三皇子的愛寵,但老臣斗膽請陛下明鑒,將那貓女逐出天庭!不然我等其他靈鼠恐性命不保啊!”
那本體為靈鼠的大臣說得一臉痛心疾首,經他這么一說我才想起那天的事,原來那正太靈鼠是他的兒子啊。等等,他說什么,要把我逐出天庭?你兒子不是沒死嗎!
這一樁事情還沒說完,緊接著其他大臣也一個個開始控訴起來。
“稟告陛下,上個月,臣女本要給心愛之人打一件毛衣,誰知被那貓女所見,將臣女的毛球偷走,至今未還,還請陛下明鑒!”
“稟告陛下,三天前,那貓女偷走臣一條魚,那本是臣用來孝敬母親的,還請陛下明鑒!”
“稟告陛下,那貓女偷了我一根七彩羽翼。”
“稟告陛下,那貓女踩壞了我家的菜園。”
……
我聽了半天耳朵都起繭子了,說的全都是我的“偉大壯舉”。我無聊地開始搗耳朵舔肉墊,誰知那玉帝為了穩住民心忽然來一句:“來人,把那貓女帶上來。”
正在我渾身一抖之際,只聽道熠月道:“一切都是兒臣管教不當,才讓貓兒成日調皮,還請父皇不要降罪于她。”
不知怎的,我平常厚臉皮慣了,現在看到熠月出面保護我,老臉還是微微紅了一下,原來他也不算太無情。
玉帝一聽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求情,便道:“既然如此,你以后好好管教它吧,朕便不再追究。”
“多謝父皇,另外兒臣還有一事相告,還請父皇明鑒。”
玉帝一聽熠月語氣有變,立刻直起身子一臉嚴肅地道:“說吧。”
“聽聞妖界的炎魔子并未身亡,而是將自己的魂魄束縛于奇石之中,今日得以重生,不久便要來我仙界尋九命精魄,來增進修為,到時候兒臣只怕天庭會生變數。”
此話一出,整個天庭的人都大吃一驚。
三百年前那炎魔子親手被熠月斬殺于妖界的縛文石上,看著炎魔子斷了最后一口氣才離開。誰知那炎魔子只是假死,利用離魂術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用三百年的時間休養生息,重生為妖王。
這對于天庭的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大事,所有大臣立刻忘了彈劾我,紛紛參入到對戰的決策中。
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商議結束后,我才剛剛睡醒,打了一個激靈豎起貓毛站了起來,忽然聽見玉帝說:“熠月,你的兩個兄長均已婚嫁,這個月父皇也幫你挑個合適的人選吧。”
話一出口,天庭里的仙女們外加我這一只母貓都沉默了,我本以為熠月會婉約地拒絕,誰知他只是清眉微蹙,淡唇輕言道:“讓父皇勞心了。”
熠月回來的時候,我早已先他一步在家里了,假裝趴在床底下睡覺。
他見我不說話也不理人,蹲下身,用手指戳我的尾巴,我搖搖尾巴縮了回去,熠月見我沒睡便問:“為何躲在床底下?”
我沒出聲,他便道:“放心吧,小黑早已被我訓練過,不會傷你的,我不過為了讓你收斂一下性子。”
我依舊沒出聲,他怎么會知道我的心情,天庭的人都謠傳三皇子心性寡淡,雖是深明大義,卻冷面冷血,未見他對任何女子動過心。我只有做一些令人發指的事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若不是我陪伴他的這一百年里做盡了壞事,他恐怕還是那副冷血的樣子,不會對任何事物有感知,現在的熠月變得明朗許多,至少他變成了很多女人喜歡的樣子,不再冷目,甚至有時候還會溫柔相向。
誰知,我一手調教的五好青年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這實在讓我難以接受。眼淚難以抑制地往外嘩啦啦地流,原來貓也是會哭的,我到今天才知道。
熠月見我一動不動,嚇了一跳,一把將我翻了個面,卻看到一張流淚的臉。
“貓兒?”他喊我。
一百年,他都沒給我起過一個正經的名字,虧我還一臉自豪地說,我家主人是三皇子。
彼此在對方的心里位置著實不對等。
“我沒事,只是被魚刺卡到了喉嚨。”
我自認為普天下沒有比這個理由再爛的理由了。
熠月不知是否看穿了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耳朵給我倒水去了。
沒等他回來,我便跑走了,我決定離家出走。
我幻想著自己偉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天庭的云海之中,倒水回來的熠月發現人去樓空的景象,開始懷念起與我日日相守的情景,端著我的貓碗無限懷念起我妖媚多姿的身形,然后痛恨所失地決定掛念我一輩子。
可惜我的美好幻想還沒進行到一半,就被面前的高大人影給阻攔了,熠月一句話就把我的美夢打破:“你去哪兒?”
然后,我遠走他鄉被他懷念的故事便被他拎著我的脖子重新回家所取代了。
到家后,我心想今天離家出走是不太可能了,門口的小黑睡了一上午也醒了,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熠月把我的貓碗放在我面前,道:“今日特意給你準備了牛奶,全部喝光,不許浪費。”
我抬起頭用自認為锃亮的美目盯著他,道:“我不要喝牛奶。”
熠月一挑眉:“那你要喝什么?魚湯?”
我看著他,用從未有過的惡劣態度對他說:“把我變成人,我不想當貓了。”
不知為何,熠月卻突然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扭過身子道:“仙靈若要修成人形不得少于一千年,你只是剛出生一百多年的貓靈,想要變成人為時尚早。”
“我知道天庭有不少仙子都是靠法術強行變成人的,雖然不穩定,但每天能維持一個時辰也好。”我依舊固執地說。
我說了這一大堆,不過想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而已,我不想一輩子都當他的寵物。
熠月沉默了許久淡淡道:“我不會這種法術,而且別人也不會給你施這種法術,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他不會?那整個天庭應該就沒人會了吧!這個謊說得好沒誠意。
他剛要走出熠月府,我竄到他的面前抬頭看著他:“為什么不讓我變成人?”
熠月用冰冷的目光掃了我一眼,道:“貓兒,你連人形都不肯好好修煉,又如何能與我站在同一位置?”
我早就知道,他嫌棄我,配不上他三皇子,但這句話親口聽他說出來,還是感覺心里被刀子狠狠割了一下。
想來也是,其他仙女大部分修為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倍,人家都沒厚著臉皮要賴在熠月身邊,我一只什么本事都沒有只會給他添麻煩的貓又有什么資格。
晚上,趁著小黑睡著,熠月也沉沉睡去,我還是決定離家出走,這次絕對不會再被他抓回來。
我在外面漂泊了三天三夜,滴水未沾,別說魚了,魚味都沒聞到一絲。那些仙女仙子都不愿意收養我,可能是我壞事做太多,早已臭名遠揚,他們看見我不跑就不錯了,但礙于我曾是三皇子的愛寵,也不敢打罵我。
第四天的時候,我實在餓得發慌,忍不住跑到一位仙子家里偷了一塊肉。
天庭里的人一向以修為的高低排尊貴,我一只才百年修為的貓半夜偷肉自然被打了個半死,這家屋主沒認出來我是三皇子的愛寵,掄起棍子就往我身上砸,嘴里叫囂道:“連人形都未修得的小貓靈還敢來偷東西!”
我的身上狠狠挨了三棍子,嘴一松口,肉也掉了,跑出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
原來,我根本不是什么貓王體質,沒了熠月的庇護,我只是什么都算不上的蠢貓而已。我威武霸氣了一百年,卻只能在熠月府里威武,只能在他的懷里威武。
離開他,我什么都不是。
可那個唯一懂得心疼我,保護我的人,如今卻不在身邊了。
我躲進了一處草叢里,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用舌頭舔著被打傷的地方,舔著舔著就睡著了。臨睡前,我想我可能是天庭史上第一只被餓死的貓,堂堂貓靈被餓死傳出去實在是給貓族的列祖列宗蒙羞啊。
一覺醒來,感覺身上的傷沒那么疼了,眼睛一睜開便看見一襲白衣立于榻前,熠月正面容冷峻地看著我一言不發,一看見這臉,我那傲嬌本性瞬間觸發,扭過頭不理他,自顧自地舔肉墊。
舔著舔著才聽見叮叮當當的聲音,低頭一看,脖子上掛了個粉色的鈴鐺,難道我正式成為圈養物了嗎?
“這個鈴鐺作為我熠月府的標記,以后再也不會有人不認得你,自然不會有人再欺負你。”熠月在一旁解釋道,語氣比我還傲嬌。
你以為你給我掛個鈴鐺我就會忘了我緣何離家出走嗎?可是,下一秒,我就竄進了他的懷里,沒有底線地在他懷里撒起嬌來。
熠月托著我,輕輕揉了一把我的毛,淡淡道:“今后好好修煉人形吧,不要對我心生雜念,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的。”
就知道一天到晚地教育我,難道他真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我不信他熠月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跟我說點情話也好啊。
想到這兒,我便扭身從他身上跳下來獨自回了床底。
又是一個月的冷戰,我再也沒理過他,他除了給我喂食以外也沒怎么搭理過我。
那天我正在睡懶覺,再醒來的時候,發現一陣不對勁。
全身的毛都沒了,一條修長的雙腿還蜷在床底下,我愣了半天神,伸出自己的兩只爪子,這一看又嚇得不輕,這哪里還是貓爪啊,分明是一雙女人的手。
我躺在床底下想了半天,莫非我在夢中修為大增,提前把九百年的修為修煉完了?
我喜出望外地從床底下鉆出來,赤身裸體地要跑出去找熠月,可一想到現在已經不是貓了,不能這么不知檢點,便從熠月的衣柜里隨便翻出一件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興沖沖地跑出去找熠月,才出府門就聽見一陣陣哭聲,一幫仙女正一邊騰云駕霧前行一邊咬著手絹哭,其中還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各個傷痕累累,盔甲上還有血,只是看來傷勢比較淺。
他們擁著一片七彩云往熠月府過來,躺在七彩云里的人一動不動。
我頓時慌了,努力想看清里面的人是誰,可七彩云旁邊的老仙醫一轉眼的工夫已經把那七彩云推到熠月府門口。
面如土色的熠月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躺在云彩上,渾身都是血。
我瞬間失去了站立的力量,活了一百年,從未有哪一次比現在還要感到害怕,偷吃東西被打也好,一個人在外流浪也好,未曾有過的恐懼感一點點在我的心頭蔓延。
“他……他怎么了……”我剛變成人,話都說不利索,但眼淚卻先流了出來。
老仙醫擔憂三皇子的安慰,根本無暇顧及我是誰這個問題,道:“先送三皇子進屋,快!”
眾人把熠月送進屋,有人終于發現我的存在,忙問:“你是誰?怎么不曾見過你?”
又有人驚恐一叫:“看她脖子上的鈴鐺,莫非是那貓女……”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叫道:“居然有人一百年便能修得人形?”
“難道她有……”
議論聲剛開始,便因為熠月的一聲咳嗽而立刻停止,熠月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我:“你怎么……快躲……躲起來……”還沒說完,便又昏了過去。
熠月這一次受傷足足昏迷了一個月。
后來,我才知道天庭出了大事,那炎魔子果然復活了,在攻打天庭之前,找了一批武將暗襲天庭北側,玉帝立刻下令叫三個兒子和兵將一同迎戰。
誰知那炎魔子痛恨熠月三百年前親手將他的肉身毀滅在縛文石上,來了一招聲東擊西,暗地里使了毒箭直直射中他的后背。
熠月帶毒征戰占了下風,被炎魔子的兵將所傷,還好得到兩位皇兄的庇護才未傷及要害,勉強救了條命回來。
熠月醒來之后,沒等他理我,我立刻跑出去揪著老仙醫的胡子,把他從醫館揪到熠月府,老仙醫為熠月診治了半天,摸摸胡須道:“三皇子,近日莫要再使用御靈術,否則有傷身體!切記啊!”
老仙醫的話剛一說完,我手里端著的一盆熱水“啪”的灑了一地,熠月目光如炬地看著我,輕聲一喚:“貓兒……”
我知道御靈術,這個法術能讓那些已修得人形的生靈強行維持原形。也可以說只要他三皇子愿意,即使我再修一千年也還是只貓。
我心中一陣悲涼,反問他:“你就這么怕我變成人以后賴在你身邊嗎?你是有多厭惡我?那我走就是了。”
說完這話,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熠月府,現在我不再是一只貓,也不用看人臉色,也不需要什么主人了。
原本,我還以為自己修成人形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希望他能把我視為一個女子般和他相處,可他卻早施了法術讓我再也變不成女子,而我忽然變成人形不過是他受了傷無法維持法力。
愛了百年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連和自己相守了一百年的人都不能信任,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索性離開這天庭。
之后,我便到人間四處轉悠,漫無目的地行走,看著自己的身體還未還原成貓,我心里卻漸漸恐慌起來,難道他的病還未痊愈嗎?不然怎會讓我繼續變成人?但轉念一想,也許人家是真的對我無情,以為自己已表明心跡不需再控制我的身形,反正我已知難而退,不會再煩他。
可是,我還是回了天庭,不為別的,只為看看他是否安好。
我回去那天,天庭一片昏暗,四處殘垣斷壁的景象讓我驚得說不出話來。我離開不過幾天,天庭竟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難道是炎魔子干的?
想到這個人,心立刻沒來由地疾速下墜,匆匆地在偌大的庭院里尋找熠月的影子,只聽后面的石柱有刀劍的聲音,我立刻往那聲音處跑。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血淋漓的場面,玉帝正被一群禁衛軍護在一邊,其他武將死傷一片,大皇子和二皇子均已倒地不起,昏暗的天空只有一個人正在與炎魔子對峙,身影灼灼。
我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影子,是熠月。
那炎魔子也受了重傷,瞪著一雙猩紅的雙眼看著熠月道:“把那女子交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熠月一槍揮過去,聲色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哼,要不是你們天庭的人傳有個百年便修得人形的奇靈,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九命精魄被你們藏在哪兒了!”炎魔子瞪眼一笑,那笑容甚是恐怖。
熠月的臉越來越蒼白,他本就帶著傷,再加上御靈術會消耗不少仙力,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重生后的炎魔子。
炎魔子無心跟他糾纏下去,剛要說點什么卻一眼看見了躲在石柱后的我,他裂開嘴朝天一笑:“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九命精魄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熠月身形猛地一顫,他扭過頭一臉哀傷地看著我,我竟在他的眼底讀到一絲叫絕望的東西,那眼睛似乎在說:“你為何要回來?”
一百年前,我剛出生遇見熠月,他一觸摸到我,便感應到我體內暗藏的那一顆九命精魄,貓靈本就命長,帶著九命精魄出生的貓更是奇靈。
一百年里我無數次跟熠月吹牛皮說我是貓王,不過是為了讓他不看扁我,把我當成高貴的女子看待。可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牛皮今天卻成了真,帶著九命精魄出生的靈體皆為靈種之王。
那炎魔子要的便是我。
就在熠月分神的那一秒,炎魔子忽然一劍揮出直直地插在他的胸口,伴隨著氣流的強烈飛旋,將熠月生生從天上壓到地上,“砰”的一聲重重落地聲,玉帝喊了一聲熠月的名字,痛心疾首。
那一秒,我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靈魂。
熠月半睜著眼睛,再也站不起來。就在這時,炎魔子的心忽然猛地一顫,身體微微抖動起來,他瞪大一雙眼睛,問躺在地上的熠月道:“你用了生命同體術?”
熠月冷冷一笑,那笑容都顯得無力:“我死了,你也得死,只不過你死得比我快。”
下一秒,炎魔子忽然大吼一聲全身開始灼燒,不久便整個人灰飛煙滅。
既然他殺不了他,他便與他同歸于盡。在不得已的時候,他只有自殺,才能讓炎魔子不能傷害那只貓。
我知道熠月要死了,用力奔到他的面前抱著他,他看著我笑容宛若從前:“貓兒。”
我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只能像從前那樣撓撓他的手背,他反握住我的手:“貓兒,不要怪我,若你以人形的樣子出現,便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我怕炎魔子知道你身上有九命精魄才不得已用了御靈術,并非……”
他話還未說完,我便吻上了他的唇,一直吻到他閉上雙眼,再無呼吸。
雖然我渴望變成人,但是他已不在,我再變成人又有何意義。
我施了咒術將體內的九命精魄取出,將它放在他的體內,我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救活他,但這已是我的全部。
不知沉睡了多久,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正趴在一個人的懷里。
“貓兒,你把九命精魄給了我,就還要重新修煉,你不后悔嗎?”
熠月正倚在一棵桃樹下摟著我問。
我舔了舔自己的肉墊,一爪子呼在他的唇上,算是給他一個霸氣的飛吻,然后叫道:“我還得等多久才能修成人形?”
熠月拎著我的爪子,一笑:“九百年。”
“還好還好,不是很久,舔舔爪子時間就到了。”
熠月一把將我揉進懷里,道:“九百年以后,修成人形就嫁給我吧。”
我頗為傲嬌地搗了搗耳朵,一臉的勉為其難:“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