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世代講“仁”,但讓每個人都以仁立世,又未免過于理想化。當“假”字當道,看到老人摔倒,乞丐行乞,即使有仁愛之心,我們也難施仁愛之行。這讓大眾產生了世態冷漠的錯覺。“假”雖侵蝕了善,可一旦碰到了大事,我們卻又能看到“災難無情,人間有愛”的轟轟烈烈的場景。總之一前一后,就像戲里戲外,雖有差別,但心存悲憫一直是大多數人所恪守的道德底線。
可世界又一直不乏“另類”,他們好似修煉到了“心無外物”的境界,即使那邊人正水深火熱,只要禍不波及于己,他這邊依然常樂自如,更別說去解天下于倒懸了。
2014年空難頻發,牽動了億萬人的心??粗L期掛頭條的馬航新聞,想必有很多人像筆者一樣擔憂,希望悲劇不曾發生,祈禱有人生還。不料,還真有人若無其事,喜不自勝,而且是極具影響力的公眾人物。
馬航MH17墜毀,萬人哀悼,《美國派》男主角賈森·比格斯卻開玩笑說:“有人要買我的馬航里程數嗎?”賈森·比格斯演戲幽默風趣,深受觀眾喜愛,這次卻因為“幽默”而遭到網友群誅:“如果你兒子死于墜機,你會很開心?”而女F4團員Fanny(劉樂妍)也緊接著就“死法”發表了獨特“見解”:“死于空難非常幸運?!边@兩人,幸災樂禍,暴露出冷血的一面,刺中大眾原本就緊繃的神經,遭遇千夫所指在所難免。不過,這還不是最嚴重的,關鍵是他們的公眾人物身份——對自身放縱必定貽害無窮,如果那“不仁之言,不義之舉”靠其極大影響力傳播,一定會誤導社會價值觀走向,污染社會風氣,到時在災難面前冷血無情的人又豈止他倆?
頻發的災難就像一部悲慘的連續劇,這部戲里對人物命運和環境最為熟知、感受最為真切的始終是受害者家屬,而觀眾要么感同身受,要么不明不白、糊里糊涂,或揣著明白裝糊涂。其實看任何一部戲劇都一樣,觀眾的心情都會隨著劇情的發展而跌宕起伏??聪矂?,滿座皆喜,偶爾會出現一兩個不喜反悲的掃興之人,這是無趣;看悲劇,滿座皆悲,出現那么一兩個不悲反喜的幸災樂禍之人,這是不仁。面對一個無趣之人,人們可以拒而遠之,但對于一個不仁之人,人們不僅要避而遠之,還要痛而恨之。
這些年出現了不少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官員,見人民在悲痛中煎熬,不憂反樂。2012年,“微笑局長”楊達才在處理交通事故時,站在客車骨架旁,站在36具尸骨前,背手、腆肚,笑姿各異;2013年,武漢黃陂區某街道辦事處黨工委副書記在處理兒童溺亡事件時,面帶笑容;2014年7月,浙江義烏張滸村村民不滿政府偷偷賣掉土地,80歲老人下跪哭求,官員笑容燦爛。這些官,心無百姓,實屬職能失守,一笑則千夫指,人心盡失,臭名遠揚,官運艱險。
馬廄失火,孔子第一時間問“可有人受傷”,而不是問馬。都是遭災,仁者愛人,敗類者“猶言圮族也”。面對災難和人民困苦,心懷敬畏和悲憫,推己及人,憂人之憂,這才是人之常情。你要是真能笑得出來,敢“不仁”——違背常倫,就別怪萬民“不義”——天下共誅之。因此,在災難面前,與民分憂,還是幸災樂禍,請君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