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尼泊爾

［文／陳軼］

我工作后走過不少地方，既能住5000元一晚的奢華酒店，也能在鄉間野外20元的床鋪上將就一晚，只要能讓我有吃的有住的，環境不至于臟亂差就行，自覺要求的底線足夠低。但有個國家，我一下飛機就有逃回家的沖動，這個國家就是被稱為“背包客天堂”的尼泊爾。

在經歷了飛機誤點6小時的折騰后，人已疲憊不堪，下了飛機，渾濁的空氣幾乎讓人窒息。從加德滿都特里布萬國際機場打車到泰米爾區（背包客的集聚地）的路上，塵土飛揚，柴油燃燒的氣味因道路極度擁堵異常濃重，城區的河道里漂浮著許多垃圾。我揉了幾次眼睛才確定那是條河，而不是垃圾場——差點以為我200度的散光又加深了。

交通狀況確實太爛，從加德滿都到博卡拉只有200公里的路程，坐普通大巴卻需要7個小時，時速低得可怕。一是因為車不行，二是因為路況真的很差。尼泊爾最好的路在加德滿都的王宮附近，最多不過是雙向四車道。不但是機非混行，還常常機畜混行。

這兒的動物也夠奇葩的。在尼泊爾，沉重的田間勞動是由水牛承擔的，而且水牛可以宰殺。黃牛是不準宰殺的，誰宰殺黃牛吃，那是要坐牢的。黃牛被供養著，不干任何活。母黃牛更受到特殊待遇。在加德滿都期間，我開車就曾看到一頭吃飽喝足跑到大馬路上散步的黃牛。牛兒似乎心情好，走起路來神清氣爽，感覺來了，還直接在路上辦起了“大事”。我只能以不到20碼的速度跟著黃牛，看它拉屎，看它“瘋”。

除了“神牛”，猴、鼠、蛇、烏鴉等動物也被視為神圣之物。蛇在居民的房舍、池塘、花園溜進爬出，優哉游哉；老鼠無所顧忌地在人們面前竄來竄去，絕不會受到人們的制裁；烏鴉在街上高視闊步，車輛都要閃避而行，每年燈節市民要向烏鴉膜拜，施撒食物；猴子更是受尼泊爾人喜愛和敬重。它們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廟宇，在神像上爬上爬下，嬉戲打鬧，代表神靈爭搶人們供奉的美饌佳肴。前往猴廟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口袋，千萬不要發出聲響，一旦被猴子懷疑口袋內有好吃的東西，你便會無法脫身。被一群猴子攔路打劫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而且你連報案的地方都沒有。

其實，尼泊爾的臟亂差只是其中的一個側面，當你仔細品味這個國度時，便會發現它真是一個溫柔的天堂。你可以安靜屏息，領略加德滿都歷史的古老，品味巴德崗木雕的精致，感悟博卡拉雪山的神圣，深思佛誕之地的莊重，看漫天的烏鴉在舞蹈，品嘗當地的美味，凝視尼泊爾女孩純真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