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馬屁奇觀

［文／李興濂］

拍馬屁，古代文雅的說法叫“諛”。民間有句俗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在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拍馬屁更是司空見慣，馬屁術成為一大奇觀。

【屁諛】

有一天，嚴世蕃與客人對坐閑談，嚴世蕃不經意間放了一個屁。這客人以手拂鼻，問道：“這是哪來的一股怪香味？” 嚴世蕃明知對方是在恭維自己，卻假裝吃驚地說道：“哎呀，我聽說出虛恭要是不臭，那就是說明病在肺腑之間了，我這不是要病了嗎？”這個客人聽了渾身不自在，但是話已說出，無法收回了。過了一會兒，他又以手拂鼻說道：“倒是還真有那么點兒臭味。” 嚴世蕃大笑，遂將此事廣為傳播（《谷山筆塵》卷四）。

【糞諛】

北齊武成帝時，和士開由于受到皇帝的寵愛，掌握了朝廷大權，一時間大小官員競相趨附。一些沒有廉恥的士人，在和士開面前奴顏婢膝，丑態百出。有一次和士開患病，一位士人前去探望，正遇上醫生給和士開看病。醫生說：“大王患傷寒極重，應服‘黃龍湯’（即陳年糞液）。”和士開面有難色。這位士人說：“此事甚易，大王不必遲疑，我先替大王嘗嘗。”說罷端起一碗“黃龍湯”一飲而盡。和士開見有人先喝了，便也硬著頭皮喝了下去，雖然不是滋味，但后來出了一身汗，病居然好了（《北史·恩幸傳》）。

【尿諛】

唐朝御史大夫魏元忠生病，僚屬紛紛前去探望。郭弘霸等人們都出來后，最后一個進去，臉上帶著憂戚的神色，要求看一下魏元忠的尿液，看了之后，還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嘴里嘗了嘗，嘗后安慰魏說：“尿味要是甘甜，這病就不易好，如今味苦且臊，很快就會痊愈的。”人稱“嘗尿御史”（《新唐書·酷吏傳》）。

【聯諛】

明朝大臣袁煒向嘉靖皇帝進獻一副對聯，上聯是：“洛水玄龜初獻瑞，陰數九，陽數九，九九八十一數，數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誠有感”;下聯是：“岐山丹鳳兩呈祥，雄鳴六，雌鳴六，六六三十六聲，聲聞于天，天生嘉靖皇帝，萬壽無疆”。皇帝看了大喜，給袁煒升官晉爵（《明史·袁煒傳》）。

【吠諛】

韓侂胄掌握朝廷大權，工部侍郎趙師擇百般巴結。一次韓侂胄飲宴，經過園內的一處山莊，看到人工布置的竹籬茅舍，對趙說：“這里真是一派田園景象，就是缺點雞鳴狗吠之聲罷了。”過了一會兒，忽聽草木叢中傳來了“汪汪……”的幾聲狗吠，仔細一看，原來是趙師擇蹲在那里學狗叫呢，逗得韓侂胄哈哈大笑不止。不久，趙師擇升任工部尚書（《宋史·宗室傳四》）。

【詩諛】

明初翰林學士解縉常以詩諛朱元璋。一天朱元璋對解縉說，昨天宮里出了喜事，你吟首詩吧。解縉一聽知道皇帝得了兒子，于是開口吟道：“君王昨夜降金龍。”“金龍”二字顯然是拍皇帝的馬屁。誰知朱元璋又說，是個女孩。解縉馬上改口道：“化作嫦娥下九重。”朱元璋又說，生下來就死了。解縉來句：“料是人間留不住。”朱元璋說，已把她扔到水里去了。解縉又吟：“翻身跳入水晶宮。”因為是龍種，男女活死都與凡人不同，馬屁拍得真到家。一次，朱元璋和解縉一起釣魚，朱元璋老半天釣不上來。解縉作詩道：“數尺絲綸落水中，金鉤拋去永無蹤。凡魚不敢朝天子，萬歲君王只釣龍。” 朱元璋聽了得意洋洋，本來釣不上魚的煩惱也化解了。

摘自《今日文摘》 2015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