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生活,尤其經(jīng)常駕車,令自己胸悶的受“罰”事項在所難免:車速過慢被罰、影響掃街被罰、占用特種車道被罰、車燈壞了被罰……駕車初年,我就領略了各類違規(guī)之“罰”。
一次外出,那時只有呼機沒有手機,朋友連續(xù)三次急事呼我,我找到路邊電話亭后趕緊回電。沒想到,不一會兒警察來了,見我的車停在了標有斑馬線的路邊,馬上取出罰單本開單。我撂下電話立即上前以中國方式解釋緣由乞求諒解,警察卻一聲不吭,罰單開了一頁又一頁。我感覺不對勁急忙阻止,問他要開幾張罰單,他反問我說完了沒有,接著又告訴我:我的嗦是在妨礙他執(zhí)行公務,我不停他也不停……一張罰單變成三張罰單,氣得我一句話都不能再說,他仍然很禮貌地指導我可以上交通法庭告他,若他錯了,罰單便作廢。
又一回,朋友從外州來紐約辦事,在我家小住半月,不料某日晨起不見了駕車。原以為被偷,去警局報案才了解原委:根據(jù)紐約州法規(guī),凡是外州牌照車輛進入紐約,停留時間十日為限。朋友的車超過時限被路管局拖走了,繳付罰款加拖車費花了一天時間才取車走人。有趣的是,開罰單的片警是我鄰居,負責居家附近橫豎三條街路的停車管理。事后她告訴我:開具罰單前是有三次警告單的,卻被我朋友以為是廣告單扔了。
最難忘的還是那次路遇救火現(xiàn)場,至今想來心驚。因受阻慢行被認為有礙通路,全副裝備的救火員嚎叫著執(zhí)家伙砸我的車,狠勁驅趕發(fā)懵的我。顧不了駕車被損,匆匆逃離是我的唯一選擇,事后修車行老板還夸我逃得快,否則被砸得更慘。
在紐約,室內(nèi)的小火小災切勿輕易報警,始終臨戰(zhàn)狀態(tài)的消防隊,救火如同上戰(zhàn)場,掄大斧砸門砸窗外加高壓水槍,只需五分鐘儼然“大災”場況,若未有保險的屋居就慘了。
紐約有交通法庭,任何駕駛員視交警罰單不妥有誤時,都可去該法庭提交訴狀,若勝訴罰單作廢或減額,我有幸去過一次:那一年,校友孫淳夫婦來紐約,我和曹路生先生接待并駕車去華盛頓游覽。當晚回到紐約時已經(jīng)半夜,在我發(fā)覺車后有兩輛警車跟蹤時,首輛警車已經(jīng)低音喇叭警告我及時停車接受檢查,我按照指令打開后備箱、遞出駕照和行駛證,五分鐘后,警察檢查無果,卻開給我兩張罰單。美國人都知道,警察是不能無故攔截和搜查任何自由公民的(包括公民擁有的私宅私車等),說是違反交規(guī)是掩飾無故搜查的最好理由。因此,我特意寫好狀子向交通法庭訴冤。
一個月后的某天開庭了,不太大的法庭,法官席位上端坐法官和書記員各一位。庭下站著持一大把原始罰單的警察一位,他代表著警方,是原告,也是被告。入座聽眾席的有三四十位,全都是當日涉案前來的,我亦其中一位。
輪到我了,同樣是和警察代表一起宣誓不撒謊,接著我起訴,他應訴,最后法官再次問我有何補充。末了,法官大人榔頭敲定我敗訴,兩張罰單不但未能免除,反而是加倍繳付,庭下“聽客”們集體哈哈大笑,法官仍然神情嚴肅地告知我的權利:若認為判決不妥可再上訴,并建議我請律師代理。可氣的那位提示我可上交通法庭的警察先生,卻忘了告訴我敗訴后罰款會加倍的結局可能度。
眾多受“罰”中,車燈壞了的罰單最為特殊:警察給你開具罰單的同時即告訴你,此罰單24小時后生效,意思是生效之前將車燈修換好了(將修理單和罰單一并投入郵政箱),此罰單自行作廢。車燈壞了不是駕車人的責任,罰的是可能因此起禍的知壞不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