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瓦山上的色拉人

徐敏

波瓦山，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前往稻城亞丁的途中，海拔4513米，其頂峰常年霧靄蒙蒙，似如仙境。波瓦山藏語意為“英雄、勇敢的山”。當地的藏民被稱為色拉人，意即“勇敢、剛直不阿的人”。據傳說，每當當地的色拉人遭受來自外來的襲擾時，所有村寨的人就會退守進波瓦山中，依靠險峻的山勢抗擊外侵，歷史上曾涌現出無數不畏強敵、保護家園的英雄好漢。

春天，波瓦山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爭奇斗艷；秋天，火紅的楓葉將波瓦山點染的分外妖嬈。陡峭的盤山路兩旁，無數的經幡終年飄揚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藍色寓意著天空、黃色寓意著土地、白色寓意著白云、綠色寓意著山泉、紅色寓意著火焰。遠近眺望，刻滿了“六字真言經”（唵嘛呢叭咪哞）和各種吉祥圖案的瑪尼石堆星星點點，圣潔得催人落淚。

在地廣人稀的藏區高原，瑪尼石與瑪尼堆是祈福和禳解的圣靈，它供虔誠的人們轉經禮拜，隨時匡正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它為遠離寺院的信眾擔負起經堂和道場的部分功能。瑪尼堆初稱曼扎，即意曼陀羅（為修行者所建的小土臺，供修行者觀想啟悟之用），藏語音“多本”稱謂的就是這些具有靈性的石堆。虔誠的藏民眾終日操持著永遠念不完的六字真言，每逢吉日良辰，人們便會往瑪尼堆上添加石子，寓意天長地久，遠離罪惡。

在波瓦山對面有座遠近聞名的熱烏古寺，遠遠就能聽聞到朗朗的頌經聲，帶給人無盡的遐想。“熱烏”藏語意為“罐破之處，即建寺之地”。相傳，白教達隆噶舉派有一高僧，奉師傅之命背著一口陶罐云游大半生，四處尋地建寺，背上的那口陶罐何地破碎，寺院就在那里建造。熱烏寺始建于南宋末年，屬于達隆噶舉派，距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熱烏寺依山而建，環境清幽。古寺分上、下熱烏寺， 上熱烏寺屬白教，下熱烏寺屬花教，兩座不同教派的寺院并存一處，而且和睦、包容地相處了600余年，這在藏區是十分罕見的。

從古寺出來，人的心靈之窗仿佛被打開了，眼前一切豁然開朗。色拉的天是湛藍的，色拉的水是圣潔的，色拉的草原牛羊成群，色拉人黑紅的面色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在色拉人家做客，你不必擔心賓主有別，上門都是客。去當地阿婆拉姆的家里做客，主人端出剛剛煉就的奶酪和風干肉招待賓客，從進門到出門，阿婆未曾問一句我們從何而來，將要去向何方，那種來者不拒，去者不留的大智情懷，讓人終生難忘。

雖說如今的藏區大多數人家已經通上了電，阿婆拉姆已經能夠熟練地用電餅鐺為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烙制香醇的青稞餅，但院外的墻面和屋頂的閣樓里，還是收集了無數的牛糞餅，以備過冬之需。在藏家，人們對食物永遠是感恩不盡的，他們不會浪費哪怕一粒糧食。吃罷飯后，他們一定會將用餐的各種器皿洗滌干凈，就像供奉佛像佛器般供于高高的柜櫥之中。

波瓦山，這片被幻化為人間最殊勝的凈土，有著神秘圣潔的高原雪山、廣袤無垠的茫茫草原、逶迤綿延的靜謐河流、安詳如鏡的霧松湖泊、金碧輝煌的藏傳寺廟、虔誠質樸的藏區牧民，藍天白云下牛羊成群。

翻過波瓦山，便是以大香格里拉著稱的稻城·亞丁，而如今的波瓦山，已成為前往稻城·亞丁不可或缺的旅游目的地之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