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構襪業 重塑大唐”系列報道之四藝術家眼中的大唐

本刊記者_李芳 通訊員_蔣建云

“重構襪業 重塑大唐”系列報道之四藝術家眼中的大唐

本刊記者_李芳 通訊員_蔣建云

展館里很安靜，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到，卻又讓人感受到一種生命的涌動，迅速且劇烈。自6月18日起在浙江美術館展出的《大唐：地方的向度》纖維藝術展，在過去的10多天里，吸引了超過10萬名觀眾前往參觀。

大唐鎮位于浙江省中部，諸暨市西南部，是一個建鎮僅27年的江南小鎮。襪子是大唐鎮的支柱產業，其地方和產業建設及轉型，吸引了大量的外來人員在此落戶。中國美術學院萬曼壁掛研究所自2014年初開始，多次組織大唐鎮的襪業考察，進入各種工廠、工坊、市場等，并且開始了一系列駐地創作。浙江省文聯主席、中國美院院長許江評價說，以藝術的方式，講述一座城鎮與纖維的故事，將讓大唐贏得全球纖維藝術家的關注。

中國最知名的當代藝術家之一邱志杰說，此次展覽把大唐數十載的城鎮敘事編織在一起，展現的是一個地方的產業、人事及社會的劇烈變遷，而其關于未來的向度，在展演現場的發問，將引起藝術家、文化學者甚至是教育科研單位的強烈興趣。

中國城鎮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周鴻勇在參觀展覽后很激動。他認為，通過藝術的立體表現，生動地向外界呈現自身資源，更為重要的是，將讓大唐獲得本地無法獲得的眾多高端資源的關注和支持。

“藝術展是我們為打造襪藝小鎮進行的首場路演。”大唐鎮黨委書記徐洪表示，投資逾60億元的襪藝小鎮計劃吸納百名藝術家到大唐進行創作，從而使得大唐從原有單一的制造業基地向全球最頂尖的襪業文化中心、全球唯一的襪子主題景觀空間演進。

據悉，本次展覽是第二屆纖維藝術三年展系列內容的首次展覽。本屆三年展由劉瀟、許嘉以及保加利亞索菲亞國家美術學院教授阿薩杜爾·馬克洛夫組成國際性聯合策展團隊，也是明年G20峰會的配套活動之一，屆時大唐還將進一步亮相。

劉攀的《我想跟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收集了大唐襪業工廠包裝車間工作制度表以及其他工作環節的上墻表格。記錄襪廠工作人員工作時間里的規定、廢品歸類收集清理、物品擺放區域要求、工作禁忌、實際工時記錄、包裝錯誤記錄、加班時間等上班制度。回杭后，嘗試用這些工廠制度來強制規定自己的藝術創作：8點開工，5點半下班，晚飯后可選擇加班……包裝錯誤、產生廢件都要被公開點名。整個藝術創作過程，在與劉攀成為網友的那些工廠工人眼中，簡直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成品照片，最驚訝的也是這些人：“原來我們的工作是一種藝術！”

《迷局》：作品鑲嵌的都是作者在照片上手工繡的“大唐萬象圖”。運用刺繡的手法將真實的場景轉化為異想的空間，在異想中，這個世界會變得不加修飾，沒有那沒多棱角，一切都可以是混淆的、打通的。“紅黃藍”是構成我們色彩繽紛世界的三種原色，有了這三種顏色萬事萬物皆可展現出他的迷人之處。顏色是我們表達藝術的方式，更是我們感知世界的方式。

“向度”是方向，也是標尺；提供向外觀看的視角，同時也向內窺視。2014年年底開始，藝術家們數次前往大唐，每次進入，都是一次新的映射過程。

大唐鎮和反排村，前者是位于浙江中部的“中國襪業之鄉”，后者是一個原生態貴州苗寨，兩地相距1431公里。廣州美術學院教師劉佳婧在今年年初前往貴州省黔東南反排村進行社會調研時獲得的靈感：“同車的一位打工者，第一次走出深山反排，她的目的地是大唐。兩個原本不相關的地點，卻因為這些勞動者的往返被關聯了起來，而大唐也給了他們新的‘家’。”

《85度黑，II》

張曉宇作品《幻境中的真實》：包覆紗是生產襪子的重要原料之一。在機油氣味和高分貝噪音的包紗車間里，紡織女工們勤勤懇懇地忙綠在重型機械和絲縷細線中。在與他們的交流過程中，我認識了一名叫做把大雙的女工，她23歲，來自云南，在老家有一個兩歲的孩子。每當說到這份工作時，她的臉上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喜悅，似乎工作的疲勞和環境的嘈雜根本不存在。相反，大唐提供了一份她能勝任的工作和不錯的薪資，也賦予了她供養孩子和家庭的能力。這份欣慰使她在包紗車間的忙碌，如同一次探寶的過程。

作品中倒置的三角形代表了女性，用樸素并且堅硬的材質作為女工的生活的隱喻。同時，用包覆紗的彩色線懸垂起各種機械零件，以此重現把大雙的雙重生活所帶給我的感受。

流水線上的生產環境是極度辛苦的。工人們有他們充實自己生活的方式，下班后有屬于自己的夜生活，并且能自在地切換所要扮演的角色，而他們的每一分勞動都能得到相應的價值。盧江南將工人們工作環境的噪音轉換為波形圖，噪音的波形圖和流水線生產一樣枯燥無味，但與日常生活中的聲波圖形成反差，將日常靈動的聲波圖以動力裝置甩線的方式呈現出來，將之與前面的噪音圖相融合形成一個更大的“流水線”——日復一日不斷重復的生活狀態。最后運用鉤針鉤線的方式呈現在墻上，造型從枯燥漸變為靈動。

《大馬哈魚與圣山》：將貨運箱堆積成可步入的空間，在內部空間中多方位放置鬧鐘，聲音每隔一分鐘響一次，空間中心的椅子上是一個鬧鐘，空間的最高處有一個有開口的箱子，輕輕晃動。貨運箱的微動造成壓迫與緊張感，貨運箱與馬哈魚的概念形成洄游，漂泊往來于命運，間隔的鈴聲時刻提醒一種緊張的關系，椅子上的時鐘告訴我們此地是不安的居所，我們將在漂泊中消耗光陰，這將成為我們圣山般的信仰。

五組視頻分別由五個小型播放器構成，內容分別為水、纖維、蒸汽、機器和天空，每段視頻有特定的圣歌搭配。鏡頭對準工廠特別的細節部分，以小見大，改變視角，勞動的工廠變成神圣的教堂。

《鞠躬》

《時間的呢喃》：舊日時光在日曬雨淋中褪去艷麗的色彩，在一片機器的隆隆聲中傳來細碎的喃喃聲。飄搖而立的磚墻記錄著時間的痕跡，收藏著往日的小故事，仿佛一個看盡世事滄桑的老者對他的后輩講述他生平的所見所聞。過去、現在、未來都交織重疊在一個時間的片段上。舊的事物終將逝去，成為新事物生長的養分。

大唐鎮已經從一個小鎮進化成為了一個襪業之都，曾經的家庭小作坊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在這轉型升級之際，萬事萬物都在飛速發展，一間間嶄新的廠房，粉刷一新的墻面，正在逐漸取代老舊的事物。作者以紗布為材料，翻制下這些即將被拆除的建筑的墻面，拓印下墻面上經年累月所積攢下的痕跡，以片狀的形式重新組合，用紗布這種療傷材料賦予其一定的生機。讓這些老墻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存在，繼續向人們敘述他所在之地曾經發生過什么，曾經是怎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