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的游戲，塔吉克族牦牛叼羊

高建軍

圣潔的雪山、廣闊的牧場，總是能讓人忽略帕米爾的風刀霜劍，忽略那綢緞般柔滑明亮的藍天下，稀薄到讓人難以呼吸的空氣。不過，最嚴酷的生存環境，總能培育出最勇敢的生靈，就像那鷹一般睥睨蒼穹的塔吉克漢子，就像那驕傲的把雪山踩在腳下的牦牛。

塔吉克人，是崇尚力量的，所以，他們喜歡劇烈的運動，在普通人走路都需要大口喘氣的地方，他們卻縱馬狂奔，把馬蹄聲當做狂歡的鼓點，敲擊著著帕米爾冰冷的胸腔。看，塵土飛揚、風云變色，仿若人與這自然的角逐，亦或者，千百年來，他們總是以這樣的方式，互相挑戰。當獵物拋向空中的時候，當塔吉克漢子呼喝著向獵物沖去的時候，人與人的爭奪已變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塔吉克人即使在最寒冷的季節，也能讓熱血沸騰——他們，從不輸給這天和地。

當塔吉克人和牦牛成為搭檔后，他們的氣勢，就更加讓帕米爾高原血脈賁張。牦牛不同于馬的輕靈，它們有著歷經磨難的冷靜和沉穩，它們的血液里，流淌著不可一世的桀驁與野性，它們能在馬兒們也無力奔跑的高原更高處俯瞰眾生，能夠駕馭這雪山上自由如風的精靈，本身就有著征服者的自豪，所以，塔吉克人的牦牛刁羊，總是這樣獨一無二、令人期待。他們和它們，都是這高原上無所畏懼的、高傲的主人。

無可置疑，在高原的競技場上，牦牛奔跑的速度不如駿馬，但是，每一步都充滿力量，它們的兇悍，不在于沖刺的快慢和閃避的靈巧，而在于它們一往無前的、無所顧忌的勇猛氣質，它們邁著沉沉的、讓大地都為之顫抖的腳步，抖著長長的、濃密華美的鬃毛，在場上橫沖直撞、回旋往復，任塔吉克漢子俯仰開合，你爭我奪。

在為春天即將來臨而吶喊助威的盛大節日里，帕米爾高原上的牦牛刁羊和賽馬，讓我們看到了勇者的角力，大概也只有這樣的較量才配得上那高原的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