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裸官”的未竟之問

楊濤

41歲的干部蔡某某，妻子孩子均移居香港，前一段時間選擇向組織辭職。發生在廣東省東莞市的一幕，是廣東省強力治理“裸官”的一個縮影。目前，廣東省基本完成對“裸官”任職崗位集中調整工作，其中調整市廳級干部9名。廣東省委組織部有關負責人透露：“今后，對‘裸官發現一起，處理一起。”（《人民日報》5月29日）

這次廣東省治理“祼官”力度不可謂不大，其中調整市廳級干部就達到9名。而在東莞，共對127名干部任職崗位進行了調整，其中處級干部19人、科級干部及其他國家工作人員108人，市直單位“一把手”5人，鎮黨委書記、鎮長6人；在江門，128人已被調整崗位，其中處級干部13人，科級干部及其他國家工作人員115人。這讓我們看到了治理“祼官”的力度與希望，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仍然有不少疑問，并不認為僅僅是對現有“祼官”進行“調整”就了事了。

“祼官”的問題，早在2010年就列入領導干部個人報告事項中，今年1月，中共中央印發了《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更是明確了“祼官”不得列入考察對象。不過，目前對于“祼官”的情況，還是個人內部申報和組織調查核實的形式，和官員個人財產一樣，并沒有像社會公開和公示。個人申報許多會造假，而組織抽查則有限，也許遇到大規模治理“祼官”，許多“祼官”會現原形。但是，在治理不力的地方或者“運動”過后，許多“祼官”就能潛伏下來，或者做回“祼官”。因此，如果“祼官”不向社會公示，不借助民眾的力量，借助社會輿論的監督，很難能徹底清除。

其次，即便現在廣東發現了一大批“祼官”，也只是先動員他們家屬回國，如果堅持不回國的，才進行“調整”。這個“調整”也許就是從重要崗位調整到不那么重要的崗位，但是，怎么個調整法？什么是重要崗位？什么是不重要崗位？公眾一概不知。在我看來，這種治理“祼官”力度還是有限。官員既然都選擇“祼身在國內”，我看對他們也無須太客氣，讓他們自愿辭職算了，不愿意辭職就直接免職，那來的那么多調整崗位。退一步講，即便是要調整崗位，那也得向公眾公布一樣，哪位是“祼官”，他原來是什么崗位，現在調整到什么崗位，讓公眾了解他到底是否真正被“調整”了，調整得合適不合適，不要從一個實權部門又到另一個實權部門了，或者過幾年又從不重要的崗位調回重要崗位了。要滿足公眾的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讓“祼官”真正從此打入“冷宮”當中。

最后，治理“祼官”不能僅僅調整了事，還應當更深入地發現問題。雖然說，“祼官”并非都是貪官或者作風有問題的官員，但是，從目前發現的貪官來看，有許多就是“祼官”，這些貪官之所以要做“祼官”就在于先讓妻子兒女移民，或者先將財產轉移出去，自己孤身一人在國內做官，一有風吹草動就移民或者逃跑。因此，治理“祼官”的同時，紀委也應當深入調查了解這些“祼官”背后是否存在經濟問題，從而從中揪出些貪官來。當然，如果沒有發現“祼官”的經濟或者作風問題，那么，我們仍然要反思一下，為何有些人寧愿放棄重要崗位，也要做“祼官”，到底是國外（境外）的教育還是食品、清潔空氣等哪些因素吸引他們的家屬出國。如果我們能從中了解原因，就要對我們自身體制和其他相關問題進行反思，加以改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果我們自身環境好了，那些沒有經濟問題的官員及其家屬自然就不會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