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菱歌
我在醉春樓里,看到了一名絕世美人。
可惜,就是胸平了一點。
我拎緊手中的藥箱,快步走到她面前,盈盈一笑:“小姐今日有福氣了,能遇到我回春手胡桃。”我打開藥箱,拿出幾味藥丸子遞到 她面前,“相信我,你需要這個。”
她坐在酒桌旁,左手邊坐著一名醉得趴到了桌面上的中年男子,身后圍著幾名濃妝艷抹的妓女——這幾名妓女姐姐我都認識,我光榮地為她們豐過胸。
美人看向我手中的藥丸子:“這是?”
見她有興趣,我趕緊介紹:“這是我獨家研發的珠穆朗瑪峰十全豐胸大藥丸,神用神驚喜,魔用魔點贊。您身后那幾名前輩姐姐,用的都是我這味獨門秘方,效果看得見,摸得著。”我以前來醉春院跑業務都沒有見過這位美人,她應該是這兩天才上工的新人,“我給你一個新人價吧,九兩銀子,不能更少了。九兩銀子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卻能為自己買兩座傲視群雄的‘珠穆朗瑪峰……”
我嘰里呱啦地說著,美人似笑非笑地挑眉,轉身去問身后的妓女姐姐:“這丫頭是?”
“小姑娘名喚胡桃,乃江湖上的一名賣藥女……”
我笑瞇瞇地接話:“就是給男人賣些壯陽藥,給女人賣些豐胸丸。”我上前一步,“小姐可是不信任我?”
她勾唇一笑:“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不需要。”
“逞什么強嘛,大家都是女人,你的痛苦我都懂。”我伸手到她胸前摸了兩把,同情地看著她,“嘖嘖,簡直可以任一輛大馬車自由馳騁無壓力啊……你是不是常常一個人在夜里抹淚?不哭了,從此往后,你有了我。”
他瞇了瞇眼,“我是男人。”
我一怔,頓時停下了滔滔不絕。
“騙、騙人吧……”老半天,我才從牙關里擠出一句話,狐疑地盯著他,“長得這么娘,怎么可能是男人?”
他無語了片刻,驀地笑開:“我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你要試試看嗎?”
“……我謝謝你啊,可惜我對白斬雞沒興趣。”
難得遇上一個平胸妹子,以為自己可以撈一大筆,不料是個男人,我仿佛看見成千上萬的銀票在我眼前飛走,我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提起藥箱,轉身就走。
“我聽說,你除了豐胸之外,還幫人壯陽?”身后的他突然淡淡地問道。
我心中一個激靈,頓時看見那些飛走的銀票又呼朋喚友地飛回來了。
我堆上一個諂媚的笑,搓著手轉身:“哎喲,公子,真看不出來你需要這個啊……”
他指了指身旁醉醺醺的中年男人。
“我不需要,我爹需要。”
美人名喚蕭洛,乃是京城富商蕭老爺的獨子,醉春樓一面后,他特地花重金將我請進了蕭府專門為蕭老爺補補腎、壯壯陽。
我被蕭洛這一腔孝子之心感動,雖然他告訴我:“老頭子想抱孫子想瘋了,居然讓人在我的茶里下情藥,幸好我自制力強……他不仁我不義,胡桃,你一定要給我爹喂最強勁的壯陽藥。想要孩子?他自己生去。”
我應了一聲:“是。”然后將最強勁的壯陽藥加到了蕭洛的飯中。
大功告成。我出門左轉,找到了蕭老爺,眉開眼笑地攤開雙手:“事情已經辦妥,請給錢謝謝。”
蕭老爺捋著胡須:“哼,自從那小子將我拐去醉春院喝花酒,我就知道他的陰謀了。想和我斗?嫩了點。”蕭老爺遞給我一張銀票,遞到半路又縮回去,“丫頭,我上次給他下春藥他沒發作,你的藥確定有效吧?”
“不要將我的金戈鐵馬十全壯陽大補丹和區區春藥比。”我奸笑,“現在藥效估計開始了,你只需為蕭少安排一位姑娘進房里……嘿嘿。”
我原本的確是被蕭洛請進府的,然而就在我準備給蕭老爺下藥之際,蕭老爺以三倍價格真誠地提出和我合作,于是我便臨時倒戈,和蕭老爺一起設計起蕭洛來。
“很好。”蕭老爺終于將銀票遞給我,“那就有勞你了。”
“好說,好說……咦,老爺,你推我做什么?那是少爺的房間吧?老爺,你講點江湖道義啊,我賣藥不賣身啊……”
我被推進了蕭洛房中,蕭老爺在外面用鐵鏈嘩啦啦地鎖住了房門。
我趴在門板上用力地狂拍,卻只聽見蕭老爺大笑著走遠的聲音。
“胡桃。”背后驀地傳來一聲涼颼颼的輕喚。
我全身僵住,無奈地回頭,恰好對上蕭洛幽深的眼睛。他坐在床沿,眼睛半瞇著:“好啊你,敢出賣我,反過來對我下藥?”
“呃,我這不還是為、為你好嗎?”
我怯怯地吞了吞口水,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我對我的獨門配方一向很有自信,上一個吞了我壯陽大補丹的人,一連娶了三個小妾。
我緊張地問:“你……你感覺怎么樣?”
他拍了拍身旁的床鋪,雙眼發光地盯著我:“上來,我慢慢地告訴你。”